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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就不存在‘不能没有’了。”
沈倦看到这里,即使再睁大双眼也抵不过连绵不断的泪意,他像是变成了一汪泉眼,只能不受控制地掉着泪,即使很努力在忍住哽咽,也能听见抽泣时含着水意的鼻音。甚至因此完全红了眼眶,像是在雪天里被冻红的那样。
他真的很想给梁故山一巴掌,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桌下的手已经深深攥成了拳头,因为太用力而细微地发起了抖。他好难过,不知道要怎么说,他的喜欢通过监控失真的录音传播到沈倦耳朵里依然效力不减,每一声都响在他的耳朵里。像告白、像求救。
“嗯。”沈倦仓促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监控画面里那个惊惧、痛苦、不安的十八岁梁昼和,“我也喜欢你。”
梁昼和很快被布条封住了嘴,禁止他再毫无底线地消耗情绪。催眠师与助手短暂讨论之后,决定给梁昼和注入微量的麻醉药品,以期让他能以一种稳定的状态接受后续的催眠治疗。
在这之后的监控画面进行了加速和剪辑处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与此同时,梁故山在对面很自然地给出了解释,就仿佛他不用看都知道视频已经播放到了哪里。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足足一个月,期间经历了十二次催眠尝试,包括最直接的言语诱导、用强光照射他的眼睛、和数日下来不允许他睡觉等等……直到第十三次,才终于将他带入深度催眠的状态。”
“感谢前面的两次催眠尝试,让他已经接受并且进入过催眠,不然以他那一个月表现出来的令人讶异的反抗意志,可能会扭转整个结局。”
随着视频下方时间的不断快进,梁昼和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起来。他被绑着的四肢上留下了挣扎无果后可怖的淤青,连向来意气风发、光鲜亮丽的英俊面孔也瘦脱了相,从薄薄的胡茬和血丝遍布的眼眶里透出粘稠的疲惫。
他已经接近五天没有阖一下眼,防备心几乎不堪一击,而催眠又需要受术者的专注力和注意力,于是梁昼和在这几天下来不停地被撑开眼皮强行接受强光照射,在他难以忍受的闭眼间隙里予以诱导催眠的种种暗示。
“你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十分沉重,无论如何抬也抬不起来……很好,你现在试试努力抬高手臂,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样?”
“你已经处于催眠状态中,你的潜意识已经对我开放,你感受到极端的痛苦、绝望,我知道,我已经查明了原因。这一毛病全都是由另一个人带给你的,所以你现在迫切地想要忘记他和与他有关的一切。这是对的。而我相信,等这个人彻底和你没有了关系,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痛苦,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梁昼和虚弱地笑了一下,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不信。”
视频旁边的血红数字记录着催眠的尝试次数:**5**
画面剧烈抖动了起来,是梁昼和一拳用力砸在了墙壁上,墙粉因此簌簌地塌落下来,房间里的男人像无路可走的困兽,焦躁且无目的地在囚牢里打着转,此时他的双眼充血无神,整个人像是处在巨大的矛盾状态里,烦躁地拽着自己的头发,疯了似地砸着东西。
梁故山:“我们在测试能不能让他忘记你的姓名。催眠过程中差点成功了,可是醒来之后他依旧想了起来,并且表现出了爆发倾向,所以我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宣泄。”
“这时候他已经开始分辨不清楚催眠师所说的真实性了。”
房间里的alpha将额前头发撩至脑后,露出了盛怒而憔悴的面孔,表现出了极其恐怖的爆发力,房间内的布置几乎被发飙的男人破坏殆尽,他一脚揣向房门,但门外显然被什么笨重的东西挡住了,即使门板已经龟裂,门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梁昼和砸向门板的拳头被翘起来的木屑深深刺入,血流如注。
而他像是没有痛觉那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仅仅是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身形突然摇晃了两下,扶住了墙壁俯身开始干呕。
沈倦几乎一看就明白这反应是因为密闭空间内梁昼和信息素释放浓度太高,导致他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
他在那个时候已经习惯了陆清允的信息素安抚,眼下却又好像回归到了只有一个人的阶段,除了呕出胃里的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手指徒劳地在腺体处抓着,由于有的指甲盖还没有长出来,除了一两道皮肉外翻的抓伤,剩下的都是来自指尖纱布下再度流出来的、殷红的血。
“小允,…小允,我的陆清允……我的。”
“小允,宝贝,”梁昼和猝然跪撑在地上,眼泪掉在地上,和血水混在一起,开出带有淡淡腥味的花,一朵又一朵地绽放着,他极力平稳着呼吸,用以咽下发抖的哽咽,“我好难受……”
可是这次没有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耐心地说我知道。
深红加粗数字跳转显示:**7**
“现在我开始倒数,随着数字的增加,你的记忆力会变得愈来愈模糊,关于陆清允这个人所带来的不好回忆都将从你的脑子里消失,不管花多大的气力、用什么方法都回忆不起来……别试图努力回忆,越是努力,遗忘得越是彻底,你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你试着回忆他的名字,告诉我,他到底是谁?请说出来……”
“……”
“请你回想过去的记忆,你还记得为什么要找到我吗?是因为你十分想要摆脱一段记忆。就是这样,不会错的。请你想想看,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请和我说。”
“……”
“陆……?”
画面镜头切近,进入深度催眠状态的男人茫然地看了一眼医师,又抬手覆盖在了心口处,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疼。
他看起来很想回答医师的问题,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缄默下来,看了看自己的伤横累累的手。
原来是因为手很疼吗。
记录器数字连跳数下,停在了**15**。
“是这样的,梁先生,”助手对着梁故山耳语道,“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也就是等这次结束后我们就会让他觉醒,然后确定他是否已经忘记了催眠的过程,并且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影响到后续的生活,之后您就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您看,现在我们的催眠师会对着您的弟弟说‘你已经接受了一次有效的治疗,醒来之后,你一定能感到很愉快’之类的暗示。而受术者一般会给出相同的正反馈,即心情舒畅、肌肉放松、没有其他问题。等到这次最后一个的步骤完成,整个过程就结束了。”
“现在我要把你叫醒,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会彻底清醒过来,精神上也会非常轻松,身体各部分运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