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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压出来的浅色红痕，清浅的像水墨。他也没生气，只是声音听起来沙哑柔软，颇有些真挚诚恳的意味："您要是昨夜实在不想，其实可以叫我出去，我会走的……没必要……"

"一针抑制剂也行，没有的话我自己出去买也行，冷水降温也行。"

他平日说话时惯有的冷静变成了一丝遮掩不住的疲惫。

沈倦指节揉了揉眉心，脸往梁昼和看不见的地方埋，叹气道："实在反感我，现在离婚…也行。"

"我以为离婚只是你床第之间被欺负狠了的气话。"明明梁昼和水平高度和他差不多，可话语间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气势仍然压迫的沈倦十分不适。于是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要离当然可以，在你确认的时候我就会找相关人员帮你处理离婚的手续和相关程序，"梁昼和撑着膝盖起身，嗤笑，"只要你母亲同意，亲爱的，都已经这种局面了，你难道还以为我们是自由恋爱的独立个体吗，…倒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有个性的筹码。求之不得了，等你消息。"

他扬声对阿姨说他去公司吃，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沈倦哑笑半晌，躺倒，几乎陷进沙发里，想这次可能要如你所愿了，还能赔一个更对你口味的老婆给你。

沈倦本打算下午回去一趟，和母亲说他准备提前签字，只是才过去一天就定主意，沈倦自己都觉得这展开过于戏剧化，还没来得及找好理由，父亲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去医院一趟。

父亲语焉不详，也没交代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便掐断了电话，沈倦赶到医院后一头雾水的进了AO科的大楼，转进Alpha病房区，赶到父亲交代的病房后与躺在病床上的沈良意面面相觑，十分不明所以。

沈倦："你怎么躺这边来了？母亲呢？"

舒穆恰在此时进了病房，问沈良意体检单在哪，与门口的沈倦撞个正着。

"母亲？"沈倦更疑惑了，如果舒穆陪同的话，更不至于犯这种让沈良意分错区的错误，只想应当是自己看错了，便要和舒穆商量离婚的事情，"那份协议在哪儿？我现在签字。"

舒穆脸上难得洋溢着喜不自禁的笑容，甚至吝啬的分了一点给沈倦，笑着回，"什么？"

"离婚协议啊，不是让弟弟去结么，我都和先生说好了。"

意料之外的，舒穆突然皱眉，回身关了病房门，很快又回到了此前漫不经心的态度上："哦，便宜你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沈倦对这女人有一处没一出的随性简直十分无语，仿佛被戏弄的不爽让名为烦躁的情绪甚嚣尘上，再加上昨晚狼狈至极的委屈，沈倦终于有些生气，压着声音回："……最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为你反反复复的行为买单，你他妈……"

舒穆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去拿沈良意病床边上的体检单，"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良意二次分化了，现在是Alpha，我说你白捡这么一个好处还摆谱，有病吗。"

沈倦没想到这出，着实愣住了。

舒穆没再理他，拿着单子出去了，十分洒脱的把关系本就势同水火的兄弟俩留在了气氛诡异的病房里。

沈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立了几分钟，刚开口打算找借口离开就被沈良意截断了话头。

"你过来。"沈良意右手正在打吊水，右手压着本书，让他过去时也只是目光不错的盯着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似乎笃定了沈倦会乖乖坐过来。

两人难得没有火药味，甚至颇为和气，沈倦不想扫兴，可能还因为有一丝丝的好奇，犹豫半晌走了过去，也不碰沈良意，只是探头往人后脖颈的腺体上看。

"我之前还好奇你分化后腺体为什么不明显，"他突然笑了，"搞半天原来是一只Alpha。"

"我信息素味道也不明显，你不知道罢了。"

如果现在沈良意是以Alpha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已经算擦到了言语骚扰的边，但沈倦没回嘴，也没嘲讽他。他只是低头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出神。

"……真好啊。"

"什么？"沈良意没听清沈倦的呢喃，翻了页书，随口追问了句。

"我说挺好的，亲爱的弟、弟！和他结不了婚没什么，挺好的。"

沈良意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停了看书的动作，掀起眼皮打量了沈倦片刻，眯眼，"你被欺负了？"

第11章 往事

沈倦怔愣。

"您得了吧，"他摆摆手，"你不欺负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沈良意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但沈倦莫名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回答很不满意。"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闲的吗。"他略有些烦躁的起身要走，兀的被沈良意扣住手腕。

"去离婚啊，赖着他做什么，当金丝雀？"

沈良意故态重萌，仿佛又回到了沈倦看他哪哪都不爽的时候，沈倦条件反射似习惯性抽回手，低声斥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吧？"

"还是你觉得，"他不等沈良意回答，打断他说，"你现在这个身份还能代替我嫁给梁昼和？"

沈良意结结实实噎了一下。

沈倦没看他，匆匆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在和父亲的聊天界面上面是置顶的梁昼和，聊天信息还停留在几天前。沈倦打开置顶清冷的对话框又百无聊赖的关上，最终找了父亲问他在哪。

沈箴的去向其实非常好猜，不在办公室就是会议室，如果应酬也是固定的几个地点，反正一般不在家。

若对于他的正面描写是商人的话，那侧写就是无情。

这是商人的特性。实在是无可厚非。

"难得有事情找我，小倦。"沈箴把汇报工作的助理打发出去，双手交叉撑着下颚摆出十分放松的姿势，招呼他过来坐。

"那我长话短说，"沈倦言简意赅，"之前母亲让我签离婚协议和梁昼和离婚让沈良意再嫁过去，我同意了，也和梁昼和说了离婚的事情，现在沈良意二次分化成Alpha，母亲反悔，可是我不想反悔。"

沈箴在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狠狠皱起了眉头。

"什么时候说的？"

沈箴问，语气低沉的厉害，"我不知道这件事 。"

沈倦："……"

他于是很快反应过来，沈箴也从三言两语里听明白了个大概，十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开了口："小倦抱歉，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沈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但是希望你能理解，婚，不能离。"

沈箴十分耐心的解释道，"现在我们两家的关系属于互补，梁昼和公司上市不久，正是需要人脉的时候，而且他背后是整个梁家。你要是离婚等于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