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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倒，两人瞬间又打作一团。

施纵的话在闻峻耳边不停回响，什么小时候的事？什么认错人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像走马灯一样自脑中闪过，还有很多他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场景。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小时候的事？！”闻峻强忍着大脑里翻江倒海般的痛苦，硬生生挨了几拳，死死揪住施纵的衣领，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更多自己不知道的讯息。

“你他妈……自己想吧！”施纵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握住一个酒瓶子狠狠砸在闻峻头上。

酒吧里响起一片哗然声，一开始就被众人拉住的小陈终于挣脱束缚冲向自家老板，其他人看两人似乎已经力竭，也忙冲上前把他们分开。

装有酒水的玻璃瓶在闻峻头上炸开，巨大的撞击让他的意识短暂地消失了会，血液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感觉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大脑中翻滚浮现，全是有关林遥的。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酒吧已经变得一团糟，除了固定位置的桌子，其他东西全部东倒西歪，满地都是碎酒瓶和酒水。

最狼狈的还是两位当事人，好在明城够小，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步抵达，一起来的还有林遥。

林遥接到电话时，小陈都快急哭了：“林先生！你快点过来，要出人命了！”

“什么？”林遥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句。

“你快来‘玛莎拉帝’酒吧！闻总和施先生打起来了！谁都劝不住，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求求你快点过来！”小陈本来一直在楼下等着的，听到楼上动静有点大，不放心上来看看，结果就看到已经失去理智的两人疯狂互殴。

“他们怎么会打起来？”林遥一边穿上外套往外赶，一边在电话里追问具体情况。

“我也不清楚，闻总！！”小陈发出一声惊呼，他看到的正是施纵往闻峻头上砸酒瓶的一幕。

通话终止了，林遥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走前先联系了李晓艺，把林燃送去她家里，才开始往酒吧赶。

赶到时，救护车也一起来了，林遥先一步冲到楼上，看到狼狈的两人，只觉眼前一黑。

施纵满脸是血，捂着嘴说不出话，闻峻则弓背坐在地上，衣服破烂，脑袋垂着，血还一直往下滴。酒吧的工作人员把他们团团围住，生怕两人一个对眼再打起来。

两个人都有着想痛殴对方的强烈理由，下手毫不留情。

看见林遥出现，施纵挣扎着想起身，身边的人以为他又想动手，便死死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林……遥……”施纵咬牙叫道，疼得直吸气。

林遥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第一时间冲到闻峻身边，想把他扶起来，拿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忙制止了他：“别动他，可能有骨头断了。”

闻言，林遥顿时不敢动了。

闻峻背靠着桌脚坐了很久，陌生的记忆像爆发的山洪一样席卷大脑，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又好像没想起来，直到林遥的脸映入眼帘，本能地叫了声：“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林遥只觉得闻峻被打到神志不清了，小声纠正道。

“林遥……哥哥……”闻峻艰难地开口，疼得直吸气，还伸出手固执地要牵他。

“你叫我什么？”林遥怀疑自己幻听了，可闻峻又真真切切地唤了一声，来不及多说什么，已经被抬下楼送上救护车了。

林遥下意识地跟了两步，最后还是在闻峻失望的目光中停下脚步，目送救护车离去。

他不敢上前，曾经做梦都想着能被闻峻记起来的林遥，现在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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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说：谢谢施纵！

第41章

闻峻头部收到重创，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

施纵也伤得不轻，打着石膏躺在床上，两人被分开放在两个病房。

打架的事两方都选择了私了，签了和解协议书。

酒吧的损失由王秘书和施纵的助理一起出面谈好了，其中还包括一大笔封口费。原本能在小城市里引起轰动的酒吧打架事件被压得死死的，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去酒吧采访的记者也全被礼貌的劝离。

那两天林遥来看过闻峻，昏迷中的闻峻好像在经历一场浮生大梦，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有时牵着林遥的手，倒是能安睡一阵。

小时候的林遥不太合群，院长不在的时候，经常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比他还小三岁的闻峻却不怕那些大孩子，每次遇见林遥被人欺负，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教训他们。

闻峻是隔壁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孤儿院的孩子自然不敢对他怎么样，打架都得尽量让着他，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找林遥晦气了。

闻峻还很得意地对林遥说：“哥哥不要怕，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这句话，年幼的闻峻做到了，长大后的闻峻却一直在与之背道而驰。

他嫌弃林遥，羞辱林遥，放纵别人去折磨林遥，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害得林遥被人软禁欺负，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地过了五年，最后他还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想要重修于好。

人不该无耻到这种地步。

从漫长的梦魇中清醒过来的闻峻睁眼看着病房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闻峻忽然回想起五年前林遥一个人住院时的场景，连个陪他的人都没有，孤独地在医院度过了除夕夜和春节，那个时候他刚刚失去孩子，而自己，还在质疑他想利用孩子换取什么利益。

那一声声“怪物”，说的不是林遥，应该是闻峻自己，他才是最大的怪物，一个绝情到离奇的怪物，所以才会让林遥拼命想要逃离。

泪水浸湿枕头，如今，他要用什么立场来请求原谅？

闻峻醒了，林遥收到消息后马上赶往医院。

小陈和王秘书识相地退出病房，只剩林遥和闻峻两人，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闻峻头部受创，剃了头发包着绷带，有些滑稽，林遥却笑不出来，因为闻峻从头到尾都没敢抬眼看他，一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

“头还痛吗？”林遥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他的头缝了十几针，麻药药效过去了，怎么可能不痛？自己的肚子当初也是这样缝了针，痛了好久。

闻峻却摇了摇头，恢复记忆的感觉并不好受，除了伤口，大脑更像是被人用棍子翻搅过一般，痛得要命，可这些是他该受着的。

“为什么跟施纵打架？”林遥记忆里，两人应该还是朋友的关系。

“他欺负你，该打。”提起施纵，闻峻还是很火大，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再去揍他一顿。

林遥不确定闻峻说的欺负是指什么，是五年前的软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