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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燃双眼放光，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林遥：“爸爸，我可以玩吗？”

这些玩具一看就是给林燃准备的，林遥点了点头：“小心点，不要弄坏了哦。”

“好耶！”林燃坐在地板上铺着的坐垫上，自顾自地拼装起来。

闻峻带林遥走进厨房，他刚做的两道菜还冒着热气，卖相并不算差。

林遥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我做菜很难吃，你是知道的，会找这个借口，就是有话想跟我说吧。”林遥面色平静，他知道两人之间其实还有很多事没说清楚，这场谈话迟早要来。

他们分开了近两千天，四万多个小时，这些时间足够闻峻把自己曾经对林遥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分毫不差地回忆无数遍。

五年前的林遥在听到那句话时的表情立刻浮现在闻峻脑海，就算每天都被名为“悔恨”的利刃刺穿心脏几百次，再次刺穿的时候，也还是会痛。

闻峻退后一步，突然有些不敢靠近林遥。

第33章

林遥有些诧异闻峻的反应，不禁暗自思索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该不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林遥，对不起。”闻峻再次向林遥道歉，却见林遥有些慌乱地摆着手。

“不是，你别再跟我道歉了，真要道歉也该是我道。”似乎从闻峻眼里看出了不解，林遥有些赧然地开口，“之前那些事，说白了都是我自找的，你能不跟我计较就已经很好了，千万不要再觉得抱歉。”

林遥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所以闻峻每一个字都听得揪心，他从来没有怪过自己，可闻峻也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其实喜欢应该是一个人的事，而回应是另一个人的事，都与他人无关，不该有胁迫，也不该有价码，很抱歉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很对不起。”

兜兜转转，林遥又成了道歉的那个，闻峻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他一直在痛恨曾经那个总是出口伤人的自己，也痛恨现在这个连真心话都说不出口的自己。

“你走的那段日子，我到处找你，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对闻峻而言，那也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他将自己思念成疾，不得不吃药治疗的过程归结为一句“想你”。

“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我时常想起自己对你做过的不好的事，想起你被人欺负也不会回击的样子，想起你把一颗真心捧到我面前却被我摔碎的样子。”破碎的生日礼物，哪怕他偷偷从垃圾桶里捡回去，一点一点拿胶水粘好，上面的裂痕一条都没有少。

“我没有一刻不想收回那些伤人的话，没有一刻不想让时光倒流，回到自己还没伤害你的时候，让我们有一个新的开始。”闻峻哽咽到说不下去。

林遥也红了眼眶，抬手想摸摸他的头，顿了顿，又收了回去：“闻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恨过你，所有的后果都是我该承担的，这样反而能让我的愧疚减轻一点。我不希望你带着愧疚过一辈子，你也放过自己，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可我对你，不止是愧疚。”闻峻还想说什么，林遥先他一步开口打断。

“有的时候，执念是很可怕的，它会让你误以为那种感觉是爱，其实不是，因为爱不该那么自我。”这话像是说给闻峻听的，更像说给林遥自己听的。

那一刻，闻峻才明白，原来林遥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真的爱他。

“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虽然有些于心不忍，林遥仍不得不开口，“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跟燃燃太过亲近。”

“为什么？”闻峻下意识地问了句。

“你在明城的工作迟早有结束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会离开，燃燃还小，我不想让他过早地承受一些事。”一段亲密关系的建立和破裂对一个小孩而言可能是会影响一生的，林遥自己深有体会，所以不想再让林燃冒这个险，像是想到什么，林遥又小声地补充了句：“再说，他本来就是不被你期待降临的孩子，这个请求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直接拿把刀去剜闻峻的心。

“燃燃是我的孩子，对吗？”闻峻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能有别的答案，但他更想听林遥亲口承认。

“不是，燃燃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只有我一个爸爸。”林遥平静地说着残忍的话，他不敢看闻峻的表情，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林燃回家了。

闻峻木然地站在灶台边，将自己做的两盘菜一口口喂进嘴里，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跌跌撞撞地跑到厕所吐了个精光。

陈念没想到自己还有为一个患者连夜赶飞机跨越好几个城市上门服务的一天。

明城这个小城市连机场都建在离市区上百公里的县上，航班更是少得可怜，他到的时候都凌晨两点多了，来接他的正是闻峻的秘书王欣和司机小陈。

“陈老师，不好意思，麻烦您大老远跑一趟，闻总的状态很不好，又不愿意回去，药也吃完了，实在是……您看是先去酒店休息一晚还是直接过去？”王欣为难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余。

“没关系，先带我过去看看吧。”陈念知道闻峻要找的人就在明城，也听说两人现在住在对门，心里难免会有一丝好奇。

“好的。”王欣忙示意小陈开车去往闻峻的住处。

林遥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闻峻了，之前两人经常会在门口偶遇，最近对门安静得像是没住过人一样，连林燃都问了两次闻叔叔是不是搬走了。

如果真的搬走了，林遥可能还会松一口气，正这么想的时候，对门突然打开，一个陌生男子从里面出来，看见林遥还点头示意了下。

林遥不想多管闲事，反而是男人先开口搭讪：“你好，请问是林遥先生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闻先生的心理医生。”陈念本来是不该多这句嘴的，只是他跟段星宇有点私交，段星宇又很宝贝这个弟弟，当初要不是陈念说闻峻的病情已经稳定，段星宇也不会让他自己跑来明城，“他现在病得很严重。”

理智告诉林遥不要多问，可听到闻峻生病，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做出反应：“他怎么了？”

“进去看看他吧。”

第34章

空旷的卧室里，闻峻侧躺在床上，蜷着身子，双眼紧闭。

“我给他吃了镇静剂，暂时不会醒过来。”陈念低声解释，“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哪怕吃了镇静剂，闻峻还是皱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

“他到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