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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待关上门,终是支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殷帝心慌意乱,急忙扶住他:“老祖宗。”
老祖抬手示意他莫声张,半躺在床上,虚弱道:“今日一遭,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殷帝跪地,伏在床上哭泣:“老祖宗。”
“莫哭。”老祖枯瘦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凤帝比我想象中的,成长的更快。”
殷帝用衣袖擦了擦沾满泪水的脸:“那凤凰如此厉害,老祖宗怎看着反而高兴了?”
老祖历声道:“什么凤凰,叫凤帝。”
几百岁的殷帝像个听话的孩童,乖乖叫了声凤帝。
老祖这才满意:“我皇朝几万年,什么仙盟,什么世家,连一万年都没到,凤凰一族隐世不出,他们在我们面前张狂惯了,便以为可以扑杀,可笑。”言语中露出不屑。
“你当时年幼,有些事我不曾告诉你,后来皇朝日渐衰退,你身边没几个可信之人,我更是不曾说。”
“你可知,皇朝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殷帝当了皇朝的帝王几百年,从不知有这些事情,此时忘记了悲戚,心如擂鼓:“孩儿不知。”
老祖面露怀念:“是一句话。”
“什么话?”
“凤帝生,万物尽可生,凤帝死,万物皆葬之。”
殷帝身躯一震,心神震荡,因酒色浑浊的眼眸此刻瞪大:“老祖宗,这句话具体是何意?”
老祖倚靠在床头:“具体不知,但从字面上来看,不难理解,而凤帝的血脉,仅存唯一,就是今日来的那凤凰。”
“所以我今日要交代你,凤帝还有五十年涅槃,这五十年若是来到人间,哪怕皇朝覆灭你也要护住,皇朝若是只剩下一个人,也要为他而战死。”
这句话太重,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殷帝心上,震的他不知反应,过了半晌才喊了声:“老祖宗。”
老祖把指尖搭在他脉上,随后叹息一声:“这些年,苦了你了。”
殷帝红了眼苦笑道:“算不得苦,美人美酒,日日逍遥快活的。”
这日子无数人梦寐以求,但对于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帝王来说,无异于比死更难。
“你把无用那孩子送到了皇朝学院?”
殷帝:“嗯,殷傲滦是薛家女子所生,殷明锦是凌云宗的弟子所生,两人自幼对世家和仙盟向往,我不能把皇朝交到他们手中。”
“若是如此,那皇朝真的成了世家和仙盟的奴仆。”
老祖:“所以你就选了一个毁了容的哑女,替你生下无用,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一切。”
想到那哑女的面目,老祖叹息道:“只是,何至于此。”
当时他身受重伤闭关不出,世家和仙盟极近折辱,这孩子都撑了下来,等他出关时,就见那从河中打捞出的哑女,身材壮硕,脸上无一块好肉,让人看到就心生反胃。
殷帝坐在地上,像是看到了遥远的人,眸中带了点久违的笑意:“老祖宗,她是姿娘,吴将军家的姿娘。”
老祖一楞,缓慢转头看他,眼前的人蓄了胡须,脸上布满了沧桑,眼中望向窗外,在晚霞中,笑的温柔,好似当年那个少年。
良久后,老祖叹息一声,姿娘,他见过,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银枪,英姿飒爽,在还是少年的殷帝旁,笑的爽朗,说:“老祖,我要跟我父兄一样,守护天澜王朝。”
老祖嗓子泛起痒意,掩唇咳嗽,殷帝忙回神,取过一旁的丹药给他,不忍老祖替他忧心,扯开话题:“因为那句话,所以当初成立寻凤门的时候,老祖才撑着不加入的吗?”
“可是今日我们与他们一起围了凤帝,哪怕我们心诚,日后也不好解释。”
老祖又咳嗽两声:“你到时把他带到我的洞府,他应当就会信你了,此次我们也是无法,当年我们没有加入寻凤门,遭受了仙盟,世家的排外打击。”
“若是这次又退了出去,怕是皇朝就要易了主,等不到凤帝涅槃了,若是他真的要怪罪,我要是生,就以死赔罪,要是死了,你就把我挖出来挫骨扬灰。”
殷帝嘴巴张合,红了眼:“老祖宗。”
老祖拍了拍他的手:“莫要忧思,记住老祖宗的话。”
“是,孩儿记下了老祖宗的话。”
“那我如何知道他是否来了人间,需要我守护。”
老祖:“盯着卜家就好。”
殷帝:“老祖宗,凤凰的骨肉血液,当真有世人传的那功效?”
王家送来的那片凤凰肉,他献给了老祖宗,听老祖刚才的话语,想来应该是不曾吃的。
老祖缓慢摇头:“不知,不过想来是失准的。”
殷帝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像个迷茫的孩子:“老祖,我一直都不懂,我们皇朝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们不应该到如此地步的。”
冷风吹动云霞,老祖嘴唇合动,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凝渊抱着邬君逃出天机阁,飞过三座山,没察觉到跟过来的气息,忙落下化为人形,月牙白的衣袍,已经变的鲜红,湿粘。
离至,阿嫫,桑榆,紧跟其后落下,怀中的邬君奄奄一息,气息若有若无,虚弱的凤凰身躯化为人形。
见狼狈的凝渊眼眶泛红,有了泪光,邬君想抬手给他擦擦泪,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双臂。
忍着疼,柔柔笑道:“少帝,你又不乖了,阿嫫说涅槃前不准你出来呢!”
笑着的人泪水划过眼角,落入发间:“少帝,我在人类面前,没有变人形,荀北,荀北也没有,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能变为人。”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低不可闻,却带了些小得意,他们,没有给族人惹麻烦。
凝渊心像是被人狠狠揪扯,嗓子口塞上了厚厚的棉花,泪水掉落在她的额间,一分为二向两边滑落。
离至头上还流着血,哭的泣不成声,阿嫫慈爱的手给邬君擦去脸上的淤泥,她知道,女孩家都爱干净。
笑着说:“邬君,孩子,去吧!去和荀北和孩儿团聚吧!”话说完,泪水也从苍老的眼眸中落下。
邬君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喘息不停,依旧不肯闭眼,像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凝渊附耳去听:“你和我说,千难万险我也帮你办到。”
邬君已经快要无法出气:“少帝,我,我想求你件事,亦,亦初山是我们的家,梧桐树是我们的归宿,如果能找到荀北和孩子的残肢,能不能带回亦初山,和我葬在一处。”
凝渊泪落如雨,面带宠溺,哽咽承诺:“我会办到,你在亦初山等着,等着他们回来。”
“不,少帝最重要,危险就不要找了。”微弱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邬君睁大了眼睛,看到凝渊点头身体才松了下去。
无尽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