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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席面回来时,街头也开始了吹吹打打,几个身穿粗布灰服,看不出是哪家的家仆,抬着破席卷成的直筒,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随后直接把直筒往树下一扔,众人这才看到滚出来的人,穿着锦白色里衣,玉冠束发,眉如翠羽,一张脸犹如被画师细细勾勒过,连根睫毛都恰当好处。
凝渊看清他的长相,挑了挑眉梢,凤凰一族,人形原就绝美,但也没有这么精致的,皮相倒是真不错,怪不得自己的凤后跟人跑了。
嗡的一声,周边炸裂开来,言三语四的讨论了起来。
“天呐,这不是墨家的公子,墨子弦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墨老爷最是宠爱他,别人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不怕得罪墨氏一族吗?”
“天呐!安江城不会要乱起来了吧!他们家可是墨家主家极为亲近的旁系分支,若是受人欺负,墨家家主怕是会出头吧!”
其他人闻言也紧张迟疑了起来:“应当不会,有我们城主,安江城应该乱不起来。”
见他们言语慌乱,唯恐牵连到自己,小厮后面的管家面色得意,挺直腰背,推开前面的人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他身上的墨字,大吃一惊,墨家仆人把墨家少爷打了?还扔到了街口?
管家面露悲伤与气愤,指着树下昏过去的人道:“我家少爷,不,从今日起,墨子弦将不再是墨家的少爷。”
“墨子弦大逆不道,妄图染指墨夫人-乐绵仙子,我们夫人悲伤之下服了断魂丹,此时还生死不知。”
众人哗然:“天呐!乐绵仙子是他的继母吧!”
“这样的畜生,打死都不为过,乐绵仙子心地善良,与人为善,对这个继子更是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他怎么能干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再也不多看树下的人一眼,从篮子里掏出刚买的鸡蛋和青菜叶,全部都砸过去,嘴里啐道:“畜生,墨老爷应该打死他,白瞎了这么好的皮相,从小就是个坏坯子。”
随后便围在管家身旁,七嘴八舌的询问乐绵仙子是否有大碍。
看到大家的反应,管家心里安定了下来,叹气道:“哎,还好当时老爷有事来找乐绵仙子,所以他并未得逞,若不然......”
其他人放下心来,拍着胸脯直呼庆幸。
“还好没得逞,若不然,我非拿刀劈了这畜生。”
“哎,可惜,当年乐绵仙子若不是因为救城中百姓而被刺破金丹,无法再修炼使用灵力,也不会被这个废物欺负。”
管家又道:“老爷这次实在是伤了心了,被气的一病不起,让我们把他赶出来,断绝父子关系,以后生死有命,再不相干。”
把乐锦仙子逼的求死,墨老爷只是把墨子弦赶出家门,看这身上衣物洁白如雪,怕是连踢一脚都不曾,如此做法,更是惹的众人怒火翻腾。
墨老爷和善,不忍教训这畜生,他们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一人一口吐沫啐上去,由不解气,纷纷买来鸡蛋和烂菜叶,对着那如中秋之色的面容砸了上去。
凝渊腿长个高,哪怕是站在后面也能看的清楚,和离至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戏。
只是前面看的高兴,后面越来越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墨子弦眼泪汪汪:我的救赎来了吗?
凝渊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第3章
看了看树上的桃花,又看了看那人头发上挂着的鸡蛋清,凝渊好看的眉头皱如深渊。
手指紧紧握成拳,刚才的淡定不在,鸡蛋糊到头上,对于一个极爱干净的凤凰来说,真的很不能忍。
离至听八卦听的开心,刚想回头和凝渊讨论一下,就看到他痛苦的仿佛要死去,瞬间吓了一跳。
慌张道:“少帝你怎么了?”
凝渊捂着额头,实在是忍不下去,手指微动,树下那人头上脸上的鸡蛋液褪去,他看了一眼,才算是活了过来。
只是心里越加不愉,这人以后拔他的毛,抢他的凤后,他还要替他施清洁术。
冲离至说了句没事,把玉笛换成了一把折扇,仿佛有仇般,大力的扇着。
人群散去,凝渊已经气到平静了,谁人路过都要啐两口,砸个鸡蛋,他施术的手指就没停过。
闭上眼调整呼吸,随后起身走至桃树下:“离至,把你刚才那桌席面摆在此处。”
离至边从乾坤袋中取出桌椅,摆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边开口问:“少帝,你和这个墨子弦认识?那刚才怎么不站出来帮他。”
“也不对,你又没出来过,难道是看他长的好?”
凝渊眸子微挑:“我为何要帮他?”
离至奇怪:“你让我给他买这么多菜肴,必定是与他关系不错,既然关系不错,为何刚才袖手旁观?”
凝渊看着刚才被残暴扔在树下的人,手掌微翻,落下一枚黑色帕子,包住桌上的一个鸡腿,蹲下身。
离至忙往袖口一掏,痛苦道:“少帝,那是我的帕子,”
凝渊把鸡腿放墨子弦鼻尖转了转,人还未醒,就听到他的肚子叫了声,乐的瞬间笑了出来。
香味入鼻,意识还未清醒,便想追着香味而去,墨子弦趴在地上不敢呼吸,快要消散的香味让他无意识的咽了两下口水,想要拼命跟去。
只是每次咽下,都像是五脏六腑重新移了位,面色苍白,指尖疼到颤抖,那双眉头皱的如白云重逢交叠,乌黑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用尽全力才睁开如浩月般的眼眸。
疼,好疼,谁能救救他,他想回现代,他想回家。
他趴在地上,脸贴着地上的青石板,水润朦胧的双眼向前望去,一双黑靴上用金丝绣着几片梧桐叶,再往上是如阳光一般刺眼的黄,上面的祥云像是自带着云雾,让墨子弦分不清今夕何夕。
微微抬眼,棱角分明的脸庞,鼻峰如刀,剑眉飞入鬓角,眼中挂着肆意的笑,对上他的视线还嚣张的挑了挑眉稍,虽笑着却让人感到触不可及。
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墨子弦觉得这一刻,他看到了霄汉苍穹。
凝渊半蹲着,把鸡腿又给他闻了闻,关心的问:“你饿不饿?”
来到这里的三天,对墨子弦来说,恍若三世,所遇见的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厌恶,恨不得把他凌迟处死。
只有面前这个不知姓名的人,温和的问他饿不饿,一瞬间击破墨子弦所有的心房,委屈弥漫,声音带了哭腔,不自觉的亲昵:“好疼,好饿,你怎么才来。”
凝渊心里也是可惜,自己怎么才来呢!前面几天的戏肯定更好看。
一双桃花眼像被春雨浸泡过,那水色快要溢出眼眶,凝渊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都看的高兴:“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