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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听着,只觉得城内百姓的幸福指数,应当相当高。
几乎每个人都会说“很愉快”之类的字眼。
肖尧轻笑了一声之后,又感到一股沉重。
毕竟雪国实际上,已经覆灭了。
“这家医馆,有了解过吗?”肖尧指着百里无咎补充的地图道。
今晚探听消息的事情,主要是夏云海在做,百里无咎基本就负责将城池的地图补完,顺道在话题走远的时候,拉一把。
夏云海看了一眼,道:“这家医馆,是城中唯二的医馆,听说这医馆的医师,医术还不错,基本上去看病的老百姓或者修士,都能药到病除,特别是跌打损伤之类的伤。”
“跌打损伤?”肖尧轻笑了一声。
这目的性,未免太显然了。
“你方才说,唯二的医馆?”肖尧道。
夏云海点头,道:“没错,雪国一共就两家医馆,一家医馆在东,一家在西。”
肖尧的手指从一边划到另一边,若有所思。
“这家医馆,似乎就在我们隔壁啊。”肖尧看了一眼颜容与。
颜容与点头:“倒是没看出来,那是一家医馆。”
夏云海吐槽道:“别说你们路过的没看出来,我们都进去了,也没看出来是家医馆,要不是附近的老百姓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估计谁也看不出来。”
“不过也是奇怪。”百里无咎道,“西市多贫民,医馆如火如荼;东市多商贾贵人,医馆却门庭冷落。”
夏云海猜测:“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伯母刚才所言,似乎也是觉得这边医馆有蹊跷,才会过来客栈应聘那个厨娘,找机会每日路过那医馆,查探一二。”肖尧道。
只是据沙华所言,什么都查不到就是了。
肖崇意每天扮作流浪汉,在西市窜来窜去的,似乎也什么都没有查到。
藏那么深?
肖尧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要去看看吗?”肖尧给在座的小伙伴,递了个眼神。
颜容与揣手,道:“这次谁来?”
百里无咎道:“抽签吧。”
夏云海拿来三根签子,掰断不等长度,握在自己掌心里。
“你们抽,剩下来的归我。”他说道。
他们对视了一眼,随手抽了一支。
最后一比,夏云海中签。
真是幸运。
大家对他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来。
夏云海:“……”
有种不妙的预感。
一盏茶的时间后。
肖尧和百里无咎抬着一直叫唤的夏云海,急匆匆地朝着隔壁去。
“哎哟——”夏云海不停地喊着。
颜容与看着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道:“你只是断了一条腿,不是要生孩子,男子汉大丈夫,大可不必如此这般。”
“什么叫只是断了一条腿?”夏云海捂着自己的膝盖,满脸震惊,“难道我一条腿不重要吗?”
“重要。”颜容与道,“但是你太吵了,吵到别人耳朵疼。”
夏云海:“……”
那他到底还叫不叫。
一个人要是摔断腿了都不叫,难道不显得奇怪吗?
叩叩叩——
肖尧抬手敲门。
冰雕的门扇敲起来,要比木门沉闷许多。
肖尧喊道:“有人吗?麻烦开一下门,我朋友的腿受伤了。”
冰雕门往后滑开,毫无动静。
门后有一个高瘦,但是佝偻着腰的男人,男人尖嘴尖下巴,小眼睛里面精光闪动着,看着就很不好相与。
“子时已过,这么这时候来就医?”瘦削男人盯着肖尧的脸。
肖尧让开位置,示意他看看被颜容与怼得憋出一脸朱红的夏云海。
“我朋友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我们已经给他弄过伤口了,但他还是鬼哭狼吼的,只好带他来看看医师了。”肖尧一脸不好意思。
瘦削男人拉开门,露出里面空旷而黑森森的大堂:“你们进来吧。”
“实在不好意思啊,本来我们也没想打扰,只是朋友今天和别人闲聊,偶尔得知隔壁就有一家医馆,就……”肖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瘦削男人没说什么,只是让肖尧他们把人放到旁边的冰床上。
冰床在帘子背后,黑漆漆的,更是吓人。
夏云海紧紧地抓着百里无咎的手,道:“百里,你别怕,我保护你。”
百里无咎:“……”
算了,他沉默。
颜容与揣着手,呵了一声。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嘲讽地笑。
肖尧问道:“这里,不点灯吗?”
瘦削男人握着手上的灯盏,道:“我是医师,我有灯盏就足够了。”
肖尧:“……”
就算这里没蹊跷,门庭冷落也是正常的。
颜容与反手掏出来一颗夜明灯,道:“既然如此,我们自己来照明就好了。”
夜明灯照亮了六米范围内的物件,和瘦削男人一灯如豆,连人脸都显得模糊的灯盏,瞬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瘦削男人似乎默了一下,扯着嘴皮子冷笑了一声。
肖尧和百里无咎,在白光的照耀下,将夏云海抬到帘子后面的冰床上。
冰凉的触感,让夏云海差点想要翻到地上去。
瘦削男人握着灯盏进来,在他背后,跟了一个低眉顺首的半大孩子。
孩子肩膀上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下面是一个大箱子。
大箱子看起来似乎很沉,孩子的脚步踉踉跄跄的。
肖尧想要伸手托一把。
瘦削男人警惕地看着他:“里面是重要的东西,外人禁止乱动。”
孩子似乎也怕肖尧帮他,瑟缩着躲到了瘦削男子身后。
为了方便医师诊断,夜明珠被放在床头。
肖尧和百里无咎堵在门口等着。
颜容与悄悄隐在黑暗之中,退了出去。
瘦削男子将夏云海腿上的布拆开,捏着他的骨头看了半晌。
夏云海额头上冒出来冷汗,一直嗷嗷大叫。
这样的叫声,似乎并不比肖尧伸出去的手来得恐怖。
那孩子毫无所动。
似乎,习惯了。
肖尧的眼眸垂下来,盯着瘦削男人的一双手。
那双手是一双极其白净、光滑的手,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曾经过风霜岁月,也不曾劳动的手。
这和瘦削男子那张毛孔粗大的脸,似乎完全不在一个人身上似的。
百里无咎半侧着身,打量着医馆里面的装潢。
他的动作并不明显,只是像不忍心看夏云海受苦一样,微微别过。
只有肖尧全程盯着瘦削男子的动作。
“里面骨头裂了,需要切开皮肉,取出里面的碎骨,再重新缝起来。”瘦削男子道。
“啊?”夏云海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