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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淮的寝殿前,半点儿都没犹豫,一巴掌拍开了寝殿的门,长腿不由分说地往里迈。

“嘭——!”

“胤唔——!”

眼前掠过一抹白色虚影,沈忘州走的太急,来不及停住,一头撞进了浸满冷香的怀里。

熟悉的香气让他想起司溟,可垂在眼角的发丝如墨泼洒,颈侧发丝下的银链碰撞间发出清越声响。

是胤淮。

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耳尖触到一点温软,胤淮在他耳畔轻笑道:“便是在外面玩够了,才忆起我来?”

温柔亲昵的嗓音熟悉得仿若昨日鲛人在他耳畔轻喃过……沈忘州嘴唇微微张开,瞳孔缩紧,攥紧了掌心下的布料。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干哑压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艰涩吐出:“你们……你们三个……”

刺激大发了!

小凤凰的惊喜,果然惊得他浑身发抖。

大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幅荒唐至极的场面,一股被耍的团团转的恼火从心口钻入四肢百骸,彻底把沈忘州点着了!

“我应该叫你胤淮,还是鲛人……还是司溟?!”

沈忘州瞪着眼前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咬牙切齿到双手几度抬起想要揍人,又被事实气得拳头直颤,眼前发黑,连句完整的质疑都骂不出来。

“你!你——胤淮!你耍我!你从一开始,从我们在琴音小筑,那时候你故意装成檀溪……那时候开始,你就算计好了!”

那时候胤淮因为赤烬的选择才找到他,后面跟他回宗,用司溟的身份接近他,用鲛人的身份救他……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还真是“多谢”赤烬了,没了那只狐狸,胤淮就算再疯,也不可能找上他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沈忘州额角青筋直跳,他上前一步抓住胤淮的衣领,气到眼底赤红,大声质问:“你到底哪张脸是真的?鲛人是你的真正身份,那司溟和胤淮……都是你装出来的!?”

胤淮圈住他发白的手腕,指腹划过肌肤,轻声回答:“怎么会呢,都是我呀。”

言语间,澄澈如海的黛蓝色瞳孔轻眨,鸦羽似的长睫眨动间化为神秘的暗银色,一头墨发从发顶落雪似的缓缓变成银白色,柔软的发梢长至脚踝,随着门外的风飘拂扫过沈忘州的脸颊……

沈忘州心跳越来越快,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胤淮身上的变化。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动,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浮现在掌心,胤淮拿起面具,覆盖住那张神情温柔的脸。

“都是你,都是你,你嘴里还有一句真话么!”沈忘州用力扯过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后的面孔并未改变一丝一毫,沈忘州呼吸不稳地看着他,气得头脑发昏,“变回去!变成你真正的脸!”

胤淮无辜地眨了眨眼,偏头吻住他手腕,柔软的唇落在跳动的脉搏上,嗓音缱绻依恋:“我从未以虚假的面孔对你,忘州,你不喜欢我这张脸么……”

冰凉的指尖抵住沈忘州手背,拖着手腕不得不停在脸侧,凉而软的唇在敏感的肌肤上吮出一枚小小的痕迹,湿润的触感让身体诚实地回忆起一段段旖旎的经历。

沈忘州触电似的收回手,呼吸不稳地瞪着他:“那司溟呢?司溟的脸是你随意幻化出来的吗?”

他那么喜欢的司溟,和他拥有无数回忆的司溟,那具身体那张脸若是假的……沈忘州无法接受他那么多喜爱,全给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是我少年时的模样,”胤淮微微俯身,鼻尖抵在沈忘州因愤怒通红充血的耳垂,轻轻蹭了蹭,又轻吻住,“忘州更喜欢那张脸么?我以后一直用那张脸好不好?”

沈忘州肩膀不受控制地一耸,拳头砸入水里,除了溅起一身湿漉漉的水花外什么伤害都没造成。

胤淮明显等他许久了,这会儿脾气好的紧……记忆里三个身份没有一个不纵着他的,但就是这样,沈忘州的火气才显得无处可发。

发火的对象都不怕他,也不反驳他,甚至不和他讲道理,这种架吵得有什么劲儿!

沈忘州眉头紧紧皱着,在胤淮开始吻他耳后时,忽地反应过来,抓住肩膀一把推开,怒目而视:“你别以为你已经糊弄过去了!我现在还是想揍你!”

胤淮眉眼低垂,薄唇苍白了几分,过于精致的面容染上一层绮丽的脆弱。

他主动握住沈忘州的手,搭在自己颈侧,眼神落在沈忘州眼底,纠缠不休,“忘州生气了,又舍不得动我。”

“谁舍不得动你了!”沈忘州证明似地顺势收了收手指,掐住脖颈陷进肉里,恶声恶气地骂人,“你少自作多情了!你知不知道你干的事够我一剑劈了你了!”

掌心下的脉搏跳动平稳,比人族的稍慢,冰凉细腻的肌肤在骨节分明的手掌下,仿佛轻轻一捏就断了,柔弱的反差隐秘地勾起心底的施虐欲,随着冰凉的呼吸一点点侵蚀着沈忘州的欲念。

“舍得么……”苍白的手指落在沈忘州紧绷的脊背上,指尖按压住脊骨涩意的凸起,像捏住了暴躁猛兽的后颈弱点,隔着仙袍的微妙触感,力道稍重地握住了不停绷紧的腰侧。

沈忘州腰腹猛地收紧了几分,警告似的掐紧了右手,力道一时失控,呼吸不稳:“胤、淮!”

好看的眉轻轻蹙起,胤淮稍稍扬起脖颈,困难地吸了口气,弯着唇喘息道:“……痛。”

沈忘州喉咙重重地滚了滚,怒火下已经足够快的心跳又加快的了几分,烧得口干舌燥。“痛也活该!”

沈忘州想松开手看看掐红了没,但又狠狠生着气,在对方的刻意诱引下,头脑发热地干脆连左手也搭上去掐住,看胤淮引诱的喉结不住滚动,气息混乱地开口:“骗了我这么长时间,就该让你痛一次,不痛你不长记性!”

话说得狠,手下的力道却越来越轻,拇指指腹意味不明地扫过喉结,又自以为隐蔽地快速收回。

沈忘州以为他只会对司溟心软,舍不得伤害司溟,因为司溟是三个身份里最弱最乖的那个。

但真正面对脱下所有面具的胤淮时,沈忘州望着这张在痛意下荼蘼昳丽直白勾引的脸,心里想了无数个撒气的方法,真到实现的时候,他也只能色厉内荏地掐出几道红印,骂出几句连脏字都舍不得用的狠话。

沈忘州现在气成这样,从一开始的全部因为被欺骗,到现在有一半的原因是气自己下不去手!

他若真想教训胤淮,身为“祭”的主契,他能让胤淮生不如死。

但别提生不如死,他连个红印儿都舍不得掐重了!

沈忘州是要娶司溟的,等同于答应过要娶胤淮,动一下都算家暴,他这么宠惯司溟的人,下不去手。

胤淮似乎疼得紧了,有些站不住似的想要找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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