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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州一脑门官司,只能先拿起袭焱静悄悄地推开房门,速度快成一道残影,闪了出去。
房门悄无声息的掩上,好像从未打开过。
夜晚各仙宗弟子都忙于修炼,此刻外面人声偃息,只有鸟兽虫鸣在耳边不时吵闹。
沈忘州心情乱七八糟地掩藏好身形,路过一扇窗前时感受到一股极为微妙的灵力。
不等他仔细感受,那股灵力就像察觉到他的存在一样,倏然消失了。
沈忘州多看了一眼,发现这是江照雪和那个小弟子的住处。
他刚要回忆那股灵力,忽然察觉到有人接近。
遇锦怀一袭墨色锦袍,像一只悠然的鹤,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旁,传音道:“小师弟?这里有什么异常么?”
沈忘州再也察觉不到,他摇摇头,和遇锦怀一起闪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遇锦怀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情绪焦躁,刚一落地就温声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了?脸色怎么这般苍白?”
“白?”沈忘州心烦意乱地捏了下自己的脸,硬掐出几分血色来。
能不白么,司溟被胤淮叫去这么一会儿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连个消息都没有。
他拧着眉头,虽然不能说出实话,但见到遇锦怀就有种见着家长了似的安心,下意识什么都想说。
他烦躁道:“师祖到底在哪呢,把司溟叫走了还不让人跟着,来了也不说一声……”
遇锦怀只猜测到沈忘州和司溟的关系,哪能知道尊上也和他小师弟情意绵绵着呢。
闻言且当沈忘州是年少性急,和司溟分开多一会儿都舍不得,无奈地揉着他发顶安抚:“尊上许久未见司溟,或许只是看他是否安好。”
不可能。
胤淮说起司溟时那副“哦是么”的高贵冷艳模样,就不像会担心司溟“是否安好”的。
司溟也不喜欢他提胤淮,每每都要撒娇确认“心里的第一位是谁”,然后黏糊糊地告小状,说师祖待他不好……
沈忘州越想越觉得两人之间必有一战,心里更加没底。
他不禁想起清宫戏里的皇帝,后宫嫔妃成群,今天贵妃把答应毒死了,明天嫔妃把皇后弄流产了……
沈忘州联想了一下,后背都凉了。
“师兄,”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遇锦怀说:“换成你去问,师叔会告诉你师祖在哪,你再来告诉我。”
他心里有数,几位师叔看他就火冲脑门,但三师兄向来温和有礼,得师叔们喜欢。
他还在侥幸是师叔们故意不告诉他。
“师叔们也不知尊上在何处,”遇锦怀也跟着着急了几分,无奈道:“司溟被带走后,雾极师叔还说尊上到的突然。”
沈忘州心绪不宁得想把幽水宗拆了。
他担心胤淮真把司溟伤个好歹来,又怕司溟过于护着他惹胤淮不高兴。
可胤淮想藏人,别说他了,就连霖泽真仙都找不到。
偌大的修真界,胤淮就是第一了,还能有谁比他更——
沈忘州猛地一顿,动作幅度太大,遇锦怀还以为他气急了,赶忙安慰:“小师弟,师兄陪你等,司溟或许马上就回来了。”
不,他没生气,他只是……想到了鲛人。
沈忘州喉咙微滚,反手摘下脑后的玉簪,长发散落而下,青丝缠绕,和他的心一样乱七八糟。
鲛人肯定可以找到胤淮和司溟。
但这样一来,那三个人凑到一起……
看着满脸疑惑的遇锦怀,沈忘州握紧烫手似的玉簪,呼出口气。
他肯定是万年难遇的人中龙凤,不然都想不出这么走火入魔的主意。
第63章 樱桃
“师兄, 我自己等,你去那边查探吧。”沈忘州眉头拧着,攥着簪子就要走。
遇锦怀担心他冲动, 不放心地拦:“小师弟, 今晚你先回房歇着,司溟回去肯定先回房间找你,巡视的事情我帮你。”
沈忘州脚步一顿,有点无奈。
他这是又被他师兄当三岁小孩儿了,他摇头,边随手掐了个诀束发, 边说他可以巡视探查。
遇锦怀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握住他手腕,带着他闪回了房门前,揉着他脑袋:“我若在外面看见司溟,立刻用玉佩告诉你,你进去休息,今晚心情不好哪都不要去了,知道吗?”
沈忘州都来不及说话就被悄无声息地推进了屋, 遇锦怀怕他等的烦了急了, 还笑着安抚他说要让秦雨也帮他盯着。
说完犹不放心地又劝慰了他好几句,温润如玉的人,絮叨地念人也听着烦不起来。
沈忘州急得都笑了,只能再三和他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冲动到掀翻幽水宗,遇锦怀才稍稍放心地离开。
前脚人刚走, 后脚沈忘州就拿着玉簪, 站在桌子旁,回想与鲛人相处过的那短短几天, 试图用理智判断一下求鲛人帮他解决眼前困境的可能性。
但脑海里司溟红着眼睛喊他“师兄”的画面,和胤淮薄唇微张低声说“又负了我”的声音一次次浮现。
沈忘州不是冷静自制的性子,急起来眼睛一红就玩命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他向来是能摆烂就摆,逼急了不让摆就毁灭世界。
现在抱着“还能更糟吗”的心情,他头脑发热,直接给玉簪注入了灵力,闭眼触动了玉簪里的法阵。
他传音:“鲛人,我有事求你!”
焦躁到嗓音发哑,语气也急,平日里清冽不耐的声音这会儿怎么听怎么多了丝走投无路的急切可怜来。
话音稳稳落下,玉簪上闪过一抹暗蓝色幽光,沈忘州喉结不明显地滚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那一块地方,连空气中的一丝味道都不放过。
他记得鲛人身上的淡香。
五次呼吸过后,周围静谧如初,沈忘州没见到想见的人,便又对着玉簪传音。
这次只喊了“鲛人”两个字。
只有他的呼吸声浅浅浮动。
依旧没有人。
沈忘州又等了会儿,喊了几次,越喊越觉得他像个傻子。
他很认真地怀疑鲛人当初那句话就是逗他的,这玉簪压根找不到他。
把桃树惊秽的精魄变成玉簪已经够夸张了,若还当成联络的法器天天用,惊秽怕是要气得冒烟。
“什么时候了还信这种玩笑,”他抿唇啧了声,把玉簪重新别到头发上,“我是疯了么,这种蠢也犯。”
心里一旦装着事,判断力就会下降。
虽然离司溟被叫走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他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种画面,没有一个是美好的。
沈忘州咽了咽口水,暗暗说了句“三师兄对不起”,像小时候背着他妈偷跑出门玩似的,悄没生息地转身往门口冲。
说不清是鼻尖先嗅到了那股惑得他指尖发颤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