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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都写着——快对我做些什么。

司溟眼睛湿润地望着他,像一只刚刚化形的妖,眼尾那一抹红是致命的诱。

沈忘州听见他懒倦含笑地说:“师兄,我是医修,这里面的不是药液。”

是啊,司溟是医修,只是嗅过就能知道配方,更何况这么一番乱来,别说是用在哪的了,怕是连最佳用量都算的差不多了……

他这么半天的狡辩,太蠢了。

在司溟面前丢人,沈忘州心底难以抑制地升起一股挫败和羞恼,还有点说不上来的伤了自尊心。

他抿了抿嘴唇,皱紧眉头,撑着司溟的腰想要起身洗手,却在稍稍坐起一点点时被按住腰侧坐了回去——

“司溟!”他皱眉喊。

“师兄……”司溟软声喊他,咬着嘴唇可怜极了。

沈忘州的火气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灭了……

他不自在地晃了晃腰,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明明耳朵红的惹人想吃,还毫无所觉地色厉内荏地问:“干什么?看我给你编故事好玩儿么!”

丢人死了。

司溟湿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指,湿漉漉的眼神落在某处,贴心地软声说:“师兄不想,我怎么会勉强师兄呢,就算我自己忍耐到发疯,我也舍不得让师兄为难。”

沈忘州一顿,这才感受到“异样”是什么,他干涩地咽了咽口水,上次的回忆让他腿侧发软,但奴蛊的作用又不能不——

司溟眉眼低垂,捉住他的指尖放在唇边,满足地亲了亲:“师兄,你去床上睡吧,我去泉水里忍忍就好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剧烈地颤了一下,胸口起伏间竟是咳了一口血出来。

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了压抑的哭腔,嘴唇被咬出一丝血痕:“师兄,我好难受,你快走吧,再不过去我就没力气推开你了……”

沈忘州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眼底只有司溟嘴角的那抹殷红,心疼得感受骗不了人,虽然他之前一直觉得司溟才应该是被宠爱的那个,但是——

灵力一瞬间席卷心尖上的主蛊,两个人同时一抖。

沈忘州脸颊泛起潮湿的红,终是认了命,咬牙训他:“你没力气,我,我不是有么!”

他用力咽了口口水,俯身趴在司溟耳边说了句什么。

司溟落在他腰间的手指轻轻抓了抓,乖顺地点了点头。

嗓音软腻缠绵,听话极了。

“师兄,我不动。”

第59章 腰疼

耳畔的声音遥远而无处追寻, 潮热的海浪层层叠叠,包裹着稀散的糖浆,在渐渐浓郁的旖涩香气里互相融化, 互相渗透……

像是温热水流里阳光晃动的幻觉, 点点碎金色在眼前和脑海中涣散,用力握紧的拳头除了从指缝里流淌的海水外,什么也抓不住。

一叶孱弱的小舟在滔天巨浪里狼狈不堪地维持着平衡,就算海水灌进船里也握紧了唯一一点支撑的船桨,面对着即将吞噬掉一切的海浪,抖得宛如筛糠。

人族的意志在困境中显得格外可贵, 就算濒临崩溃,也咬紧嘴唇支撑着身体不倒下。

但海水不会放过任何闯入的人,汹涌翻腾的浪愈来愈高,小舟幻境般地随着浪花翻倒,倒扣进深不见底的海面,陷入窒息的水底。

人族的挣扎终究是徒劳。

饱受摧残的身体陷入极度的脆弱疲惫,尝遍水流的精神却不合时宜地半睡半醒, 每一根神经都被浸泡入黏腻的散发香气的药里, 松松软软。

古老神秘的呢喃汇成陌生又熟悉的语调,宛如神明的呓语,又仿若传说中鲛人的歌声……绮丽的美感拨动着一塌糊涂的神志,将被海水倾覆的恐惧和痛苦尽数抹去,只余沉浸其中的快乐。

在意识最薄弱的边缘,深海的嗡鸣化作温柔的安抚, 慵懒的爱意在耳畔回荡。

你想要的, 都会实现……

当第三日的太阳染着金色的赤芒升起,一块块细碎光斑泼洒在终于回归平静的海面, 温热甜腻的海水包裹着这片海洋里最珍贵的宝物,送上水面。

一切结束的刚刚好,卡在完全融化的边缘。

……

疼。

好像渡劫失败了。

最后一道心魔劫或许根本没有过去,不然这两日怎么会那么难熬。

干哑的喉咙艰涩地咽了咽,渴得好像在海水里浸泡了无数个日夜,明明被水流缠绕,却一口都喝不得。

沈忘州难受到烦躁,眼睛还未睁开,脑袋在枕头上小幅度蹭了蹭,嘶哑开口:“水……好渴……”

嗓子像生生和着海水咽了口沙子,说话声音就是声带摩擦沙子发出来的,疼得遍布殷红齿痕的修长手指用力攥紧了锦被,含糊地低骂了句什么。

沈忘州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停不下来的梦里,灭顶的感觉和窒息感同时折磨他,他魇住了似的张开嘴,想要顺畅地呼吸。

正无助地低声呢喃时,柔软唇瓣上贴附了一只冰凉的瓷杯,好似噩梦途中被温声叫醒,沈忘州攥紧的手指渐渐松开。

温热的,带着甜味的水沾湿了干涩的嘴唇,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睛还未睁开,已经张嘴咬住了杯沿,用力喝了起来。

一杯又一杯,喝到第三杯时沈忘州才舒了口气,缓缓睁开了和嘴唇一样红肿的桃花眼。

平日眼神里总是染着层不耐,看起来格外暴躁不近人情,如今眼角眼尾都覆了层胭脂红,就多了点儿惹人欺负的可怜。

不柔弱,反而像倔着不服输的狼崽子,双眼通红地瞪人,就算龇牙也只会激发别人将他按在地上欺负的欲望。

沈忘州视线渐渐清晰,他被抱在一个沁着冷香的怀里,脸颊靠在肌肤滑腻的锁骨上,整个人的重量和平衡全压在对方身上,全然一副废人的姿势。

“师兄,不喝了么?”司溟懒倦轻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惹人怜爱的困意。

沈忘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漂亮的少年,一时间无法将这张脸和梦里那张让他揪着头发哭骂的脸关联起来。

他乖软懂事的小师弟,怎么会干出那么畜生的事儿来。

司溟体贴地又倒了杯温糖水,送到他唇边,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脸颊,低垂着眼睫,眼神里全是满足和依赖,低声唤他:“师兄……”

沈忘州应激似的浑身一颤,眼睛都睁大了。

这声音在梦里百转千回,每次出现都能让他哭得好像要死掉了,他想过逃走,但总是被轻易地抓回来,下场就是哭得更凶。

怔愣了半天的大脑终于清醒,过往被雾气模糊的记忆一幕幕浮现,他是如何累到不行的,如何忍着不哭却哽咽到蜷缩的,如何咬着嘴唇放下面子与司溟说歇一会儿对方却更加过分的……

他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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