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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其他, 沈忘州迅速脱下外袍裹住司溟, 将人打横抱起走向不远处的床榻。

“我去叫雾隐师叔,你在这里等我。”

沈忘州说完便匆忙要走, 却被抓住了衣袖,力道轻得微不足道,他还是站在了原地。

司溟苍白的唇上染着刺目的红,好似那双漂亮的眼睛也红了,湿润的双眸满含乞求和渴望,却又不想他为难,终是抿紧嘴唇收回视线,轻轻松了手。

像一只中箭的兔子,痛到没力气求救,只能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你,乞求你留下,就算看着他死也好,不要丢下他……

沈忘州脚下像生了根,再走不动一步,他做不到在此刻丢下司溟一个人。

“我不走,别害怕。”沈忘州转身坐回床上,把人抱在怀里,掌心按在司溟后背,用全部的灵力去压制司溟体内的火灵力。

司溟却根本坐不住了,腰间一软,向后仰躺,倒进了沈忘州怀里。

一阵冷香撞进胸口,沈忘州的白色外袍坠落,那件柔软的浅青色外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司溟仰着头靠在他肩上,微微闭着的双眼痛苦地颤动,一层薄汗覆盖在凸起的喉结,皮肤冷白得仿若上好的白釉,视线落上便滑落到起伏的胸口……

空气忽然变得稀薄,沈忘州嗅到的冷香悄然浓郁,心跳声在安静的呼吸声下异样的明显,让他慌张移开视线。

许是乱了道心,往日轻易便能压抑的灵力此刻显得格外顽强,躲开沈忘州的灵力后更加放肆地冲击着司溟的身体。

“咳……咳咳……”司溟单手捂住嘴唇,另一只手抓住沈忘州的手指,努力偏过头看向他,眼角咳出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指尖,像破碎瓷器的边缘,锐利又脆弱。

他开口,声音被疼痛折磨到低哑,轻到听不清,“师兄……不必了……”

沈忘州的指尖被他抓住,明明可以甩开,但他不忍心,只能放弃继续输送灵力。

司溟松开捂住嘴唇的手,孱弱地跌落在衣衫上,布料上印下一片温软却刺眼的红。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垂着眼睑,认命般的淡淡绝望让稠丽苍白的脸像一朵开到荼靡的花,稍稍一碰花瓣就会凋落。

“没用的……我早就习惯了……师兄,不要浪费灵力在我身——”

话音未落,他忽然弯下腰捂住心口,眉头微蹙,牙齿咬紧下唇,痛到失语也不想告诉沈忘州。

“什么叫浪费,”沈忘州瞬间扶住他,眉心紧蹙,“你还敢赶我走。”

他也感受到了,灵力的安抚已经失去效果,准备再次输送灵力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响起赤烬的话——

“所以,只有你们两人日夜不离地双修几年时日,便可一劳永逸,解他水火不容之苦。”

去拍司溟后背的手猛地顿住,沈忘州呼吸乱了一瞬,僵在原地。

他从没想过用双修之法,虽然他并不排斥司溟,甚至于司溟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他都从未想过。

他不喜欢让亲近的关系变复杂,因为他不会轻易地付出爱情,既然不能负责,他不允许自己对司溟产生那种想法。

他可以看见胤淮就跑,因为他不认识胤淮,对胤淮也仅有那一晚的露水情缘。

但司溟不一样,他不可能对着亲近的小师弟做出“我们就是睡一晚你别多想”这种渣男行为。

司溟瞥过沈忘州躲闪的眼神和泛红的耳根,眼底微暗,在沈忘州看过来时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忽然伸手推开了沈忘州,努力坐直了身体向前躲开,却因为太痛了摔到在床上,浑身发抖地抱住膝盖蜷成一团躲在角落,捂着嘴唇挣扎地赶人。

“师兄,你出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沈忘州下意识去扶他,被难以抉择的境地逼得烦躁:“我出去你一个人等死么,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

司溟沉默了,垂着头,沾湿的长发黏在修长的颈子和肩膀上,好似被关在笼里的雀儿,美丽却残忍。

沈忘州脑海里一个声音急切地喊“你不管司溟他就真的没人管了!你忍心么!他只有你了!”。

另一个声音事不关己道“你还能睡他吗?睡了你又不爱他你能负责吗?睡了之后你们俩算什么关系?”。

沈忘州面色烦躁犹豫,纠结地隔空取到金樽,扶起司溟靠在怀里,小口小口喂水。

司溟疼得狠了,额角被薄汗浸湿,乖顺地依在他怀里,沈忘州顺着自己的手指看见司溟虚弱起伏的胸口,在看不见的地方,内府早已一片血腥,这样的痛从他小时候就一直跟随着他,不知多久了。

只喝了几口,司溟忽然偏过头躲开金樽,不再喝了,轻轻问:“师兄,你对谁都这样好么?”

沈忘州愣了愣,下意识说:“没有,我不会照顾人,你是第一个被我这么耐心照顾的……不许嫌弃,我就会这些。”

如墨双眸紧紧盯着沈忘州的眼睛,轻易地察觉着真相。

是真的,没有说谎。

司溟轻轻笑了,望着沈忘州的眼底却是全然的落寞,他握住沈忘州拿着金樽的手,缓缓推开,语气缱绻不舍,低头道:“这么多年,师兄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很知足了……师兄,你走吧,我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模样……”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一个人也可以。”

“……”

司溟珍惜地触碰着沈忘州的指尖,冰凉的触感一路蔓延至心口,轻颤的声线孱弱到一碰就碎:“咳……师兄不会和我做那种事的……我也不想,不想师兄为难,我知道我配不上师兄……”

他回过头,苍白的唇勾起一个明艳的笑:“我只是一个连灵力都控制不了的废物,谁都比不上,师兄怎么会和我双修呢。”

沈忘州很明白自己的缺点是什么,他太喜欢意气用事,为此他偶尔会给自己留后路。

比如攒了一笔钱,在老板傻逼的时候直接把辞呈摔在他脸上,骂一句“爹不干了”潇洒走人。

但大多数时候没有后路,想做就做了,什么狗屁退路狗屁思考都没有,他就是做了。

就好比现在——

沈忘州掐住司溟的下巴,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单手撑着床面吻了上去。

司溟比他高,他是仰着头的,嘴唇轻蹭间灵力溢满,通过最单纯的吻互相交换。

不一定做到最后,只是最基础的灵力交换也可以,虽然效果不那么立竿见影……

另一个人的呼吸,体温,气息在这一刻无限放大,浸染空气,顺着皮肤缓缓流淌、渗入,思考在这一刻被剥夺,沈忘州生疏地吻住司溟的唇,灼热的灵力透过嘴唇传递到另一片冰冷肌肤上,他呼吸不自觉地放缓,轻轻闭上眼睛,不受控制地向前凑了凑。

好甜,司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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