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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过的柔和触感浮上心头。
他有些害怕地缩回手,瞪着圆溜的眼睛,惊魂不定地退了退。
“别怕。”
一朵白色小花,被只纤细的手放在他掌心。
软软的,散着清香。
“你方才摸的是草,这是花,都不会伤害你的。”
白辛望着带他出来的白越水,腮帮微鼓,点点头,小心捧着对方给他摘的一朵梨花。
他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渐渐放松下来,弯唇露出孩子气的笑。
“好、好看。”
外面真好,花花草草都很漂亮,还有带他出来的医师姐姐,比地面青草,手中白花、天上暖阳……都好看。
但没多久,他便知道,外界也并非全是好的。
无论去哪,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众人都会朝他投来奇怪的眼神,退避三舍,除了医修姐姐,没人愿意靠近他。
白辛开始不懂,后来渐渐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他全身皮肤白的透明,皮下骨肉血管都清晰可见,别人不会……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一样。
“因为你很少晒太阳,所以比别人白。”白越水蹲身向他解释,拿出一件小斗篷。
“大家只是惊讶,没有恶意,穿上这个就好了。”
白辛拢了拢轻纱:“这是什么,为何……要我穿它。”
他对世间许多事不明白,却很敏感,尤其在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后。
“是我喜欢的衣衫。”白越水指着自己身上的斗篷,眉眼露出柔和笑意,“我们一人一件,以后出门的时候,你陪我穿着,好不好。”
原来是医师姐姐喜欢的衣裳。
那他要陪她一起穿,他们穿一样的。
白辛乖顺的套上斗篷,满心欢喜:“好。”
白越水出身医学世家,为琳琅白氏子弟,从小天赋异禀,孩童时便识得数万种草木,年纪虽轻,却早已声名在外,她常年在外游历,行医救人,甚少回家,此次,她却不得不回去一趟。
白越水拉着从轻纱边探出来的小手,指尖按白辛脉搏,心下微沉。
这些毒错综复杂,凭她难以解开。
白家居于琳琅山,路途遥远,白越水带白辛回去的途中,经过北州一个小城镇,镇子被怪疾笼罩,不得已停留了数日。
她带人去山岭采药,不便带上白辛,她交代完离开,没曾想回来的时候,白辛不见了。
白越水走后,白辛听话的待在房间,每日按时喝药,但一个黄昏,他靠在窗口的时候,看到一只受伤的鸟儿,落了下来。
白辛盯着鲜红的血迹,喉咙突然泛痒。
前来送饭的下人,打开门后,吓得手一抖,碗筷“啪”地落在地上。
只见窗边站立的男孩,皮肤白得吓人,一手抓着失去生机的小鸟,满嘴鲜血,嘴边还粘着细绒羽毛,眸子清澈,透着股天真的残忍。
白辛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吓人,以为对方不小心砸碎晚饭,他走过去,蹲在门槛边,将掉落在地的饭菜拾起。
“谢谢。”
“你,你……”府侍腿脚哆嗦,死死盯着白辛手中的小鸟。
白辛以为他想要,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虽然不舍,还是递给了对方。
“很甜,你尝尝。”
府侍尖叫一声,吓跑了。
跑的时候太过惊慌,摔在地上,白辛过去扶他,却嗅到一股比鸟血,还香甜百倍、千倍的味道。
他看向府侍擦出血迹的手臂,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张开嘴,露出染血的稚嫩牙齿。
“啊……唔。”
最后一刻,白辛用手把嘴捂住,忍住了渴望。
直觉告诉他,医师姐姐会生气,他不想做让她不高兴的事。
他忍的幸苦,双目发红,全身像着火了似的,疼的在地上打滚尖叫。
当晚天还没黑,白辛被赶出了府。
白辛本不肯走,他要留在那等医师姐姐,可府人用棍棒打他,还叫他“怪物”。
怪物是什么。
白辛听不懂,只想留在府邸,被赶出来后,趁着夜色,小身影鬼鬼祟祟,从狗洞钻了进去,他藏在假山洞里,想悄悄等医师姐姐回来。
但没多久,又被发现了。
这次那些人打的他很疼,他额头破了,满脸都是血,趴着门槛的十根手指被踩的没了知觉,昏沉沉没法抵抗,被拖拉着扔的很远。
等他醒来,一片荒郊野岭。
白辛头晕目眩,不知方向地走了很久,被村子一户人家救了。
那家老婆婆很好,给他包扎了伤口,还给他煮鱼吃,不过食物与他而言,都是寡淡无味的饱腹东西,他盯着血淋淋的菜板,食指抹了抹,含在嘴里,情不自禁地笑。
旁人瞧着,十分滲人。
“……你、你在做什么?!”“这小孩……怪物!”
“快走开!”
白辛又被赶走了。
大雨磅礴,他拖着湿答答的小身躯,躲藏在路边,堆积的干谷草里。
藏了两日,没有喝药,白辛颤抖着身躯,感觉再不饮血就要死了,忍不住将爪牙伸向平静的村子。
白越水找到人的时候,小白辛灰头土脸,蹲在鸡笼里。
他怀里抱着只咕咕直叫的鸡,嘴角沾着血,无措地看着她。
“……对不起。”白辛低头道,“你让我在府里等你的,我不小心迷路了,想吃饱了再去找你。”
白越水已知道她离开后,发生了何事,看着白辛满身的青紫伤痕,心里难受极了。
“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
白辛使劲摇摇头:“不对不对,你很好。”
他放开扑棱想飞走的鸡,从衣兜里,神神秘秘地摸出一个白生生的鸡蛋,他这两日藏在鸡圈里,发现村民都在找这个东西,想来是宝物。
“给你。”白辛小声道。
白越水愣了愣,反应过来,对上纯澈真挚的眼眸,扯起一抹温柔的笑,接过被捂得温热的鸡蛋。
“好,谢谢。”
她小心收了起来,正要给白辛敷药,听到白辛犹豫不决的声音。
“医师姐姐,我不是叫白辛么,为什么……他们都叫我怪物。”
白越水一默,随后将白辛脸蛋血污擦拭干净,杏眸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怪物,只是病了,知道吗。”
白辛眨了眨眼:“病了?”
“嗯,别怨恨那些百姓,他们只是害怕。”白越水将一株药草挽成环,戴在白辛手腕,摸了摸他的头。
“我会治好你的,别怕。”
甘涩的药草味道,驱散了白辛心底的阴霾不安,他望着面前的女子,望了许久,轻轻抓住她雪白衣袖。
“医师姐姐,你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样。”
白越水轻笑:“好啊,我教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