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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客人在外等候,他呵斥了句,带人拂袖离去。

季深看着他身影,小手握紧,嘴角往下弯了弯,做出似哭非哭的表情。

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夜风吹得浑身生寒,他轻耸鼻尖,继续去寻小猫,这时候,他听到一声慈爱的“朝儿”。

季深望去,看到没走两步的季家主停下脚步,笑容堆满在脸上。

在他面前,一个孩童抱着只猫出现。

孩童看起来八九岁,着一袭青衣,面容温润,隐隐透着几分熟悉。

顾赦微眯起眼,鬼王确实懂得如何让他切身实地感受到他的处境。

这张脸,像极了某位师兄。

季道鸿抬手抚猫:“何时养的,这猫毛雪白,千万别让你娘瞧见,否则定与你抢。”

季朝木道:“下午捡的,它饿坏了,喂了不少小鱼干。”

“还给我。”一个严肃而稚气的嗓音响起。

季深指向小猫:“这是我的。”

季朝木尴尬地抿唇,没想到是有主的,他正打算还给季深,却被父亲制止。

季道鸿皱眉,面若寒霜。

从前季朝木的娘,就在程氏那毒妇手下受了诸多苦楚,处处忍让,如今,他再也不愿重蹈覆辙,让季朝木在季深那忍让一点。

“别抢你兄长的东西。”他冷声警告。

“尊卑有别,季深。就算是你的,只要朝儿想要,你不让也得让。”

听出怒意,季深低埋着头,一声不吭。

若平日,他必然转身就走。

可小猫还在季朝木手中,他对小猫说过只要跟着他,就一定会照顾好它,现在小猫迷路了,他要把它带回家。

清冷的月光落在男孩身上,他握紧两只小手,倔犟地立在中间,一动不动。

“爹。”季朝木温声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是深弟的,该还给他,一只猫罢了。”

季家主面露无奈之色,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跟你娘性子一样,心太善了,这样会让别人骑在你头上的。”

季朝木笑着将猫放在地上,推了推它:“快去吧。”

季深赶忙去接,手指触碰到小猫的刹那,猫儿却一转身,绕着季朝木喵喵直叫。

它用脑袋亲昵地蹭着对方衣摆,仰起头,求他收留一般,眼巴巴看着他,模样可怜极了。

季家主嗤笑了声,冷瞥季深僵在半空的小手:“良禽择木而栖。”

周围的侍从也纷纷道:“朝木少爷,不如把这有灵性的小猫收了吧,它都求你呢,若真让他与深少爷回去,只怕未来……”

“饿得像皮包骨。”“暴尸荒野。”

“莫要胡言。”季朝木蹙眉。

他想了想,掏出一袋鱼干,全部喂给小猫:“吃饱了就赶快与深弟回去吧,以后饿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可小猫吃完,更粘他了。

季朝木无奈扶额,最后望了眼不知何时,收回手的季深。

他摸出一块珠子:“万物有灵,看样子我与它有缘,深弟,我用这个珠子,与你换它可以吗?”

季家主皱眉:“朝儿,这是法宝!”

“没事的,爹。”季朝木道,“这是凝神珠,我这多得是。”

“好。”季深点头,目光从小猫身上划过,接过珠子。

“它不是我的了。”

在路上捡了块石头后,季深安静地回到房间。

他抱着布老虎,蹲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小石头,在地面不紧不慢地磨着。

顾赦低头看着越来越尖锐的石块,眉梢微动。

过了两日,小猫被剥了皮,血淋淋与后厨晾晒的鱼干挂在一起,它曾经被季深洗干净的毛皮,沾满了血,被奉季朝木之命前来寻找的侍从,在臭水沟里捡到了。

季朝木得知小猫惨状,哭得泣不成声,把季家主心疼坏了。

他怒不可遏地踹开季深的门,一巴掌将他扇到在地:“你与你娘如出一撤的恶毒!小小年纪,怎么做得出如此狠毒之事?!”

季深脑袋被打得嗡嗡响,握紧手指染血的石块。

“不是我。”他面不改色,只磕绊道。

“父、亲,是有人陷、陷害我。”

季道鸿下意识不信,但细想,府内一些奴才对程氏的恨意,栽赃嫁祸也是有可能的,季深毕竟还是个小孩。

不过,想到哭红眼的朝儿。

他还是选择不信,冷笑一声:“季深,你果然是骨子里的坏种,无药可救。”

季道鸿没有继续动手,不过此事给他提了个醒,继续放任季深成长,说不定有朝一日会威胁到朝儿。

想到明月城赫家主,千里迢迢来此与他商议之事,季道鸿原本还有几分犹豫与不忍。

此刻,看着季深不哭不闹,城府极深的模样,他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罢了。

“赫家有意收你为养子,收拾好东西,明早我叫人来接你。”

听到这话的仆人,面露怪异之色。

原来那夜赫家主来,是说收深少爷做养子之事,可家主尚在,季家又不缺粮,赫家门丁兴旺,好端端的,哪有去做别人养子的道理。

任谁,都觉得有蹊跷,可是又想不明白。

季深表现得极为平静,没人看的时候,嘴角才微微弯起。

他听过赫家,传闻家风极好,都是正派人士,弟子间和睦友善,还能在赫家学驱邪捉鬼的本领。

得知明日就要离开季家,季深没有半点不舍,时间有些仓促,好在他没什么东西整理的。

但季深颇为紧张,听说初次见面,都要备上礼物,可他实在没什么好东西。

他娘好东西倒是多,可是后来全变成徐姨娘的了。

季深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衣物,去水池边清洗了番。

回来的路上,清风明月,他仰头看到一树盛放的海棠花,不知想到什么,小嘴角弯起。

忙活了一夜,他终于准备好了见面礼。

凝神珠给大哥的,银色蝴蝶给二哥,海棠花环给三姐姐,小老虎是自己的,与他同龄的赫无荆,则是他攒了许久的一盒糖。

忙活了一夜,季深揉了揉眼睛,背起包裹,从季家后门被送走。

来接他的人,用大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像是怕别人看到了般。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坐在一柄剑上,不知过了多久,灵剑有下落之势。

昏昏欲睡的季深赶紧掐了自己一把,想整理衣裳,可抱住他的人,让他一动也没法动。

清晨一缕阳光落在身上,他看不到,却感受到暖意。

但这份温暖,转瞬即逝。

到了赫家,季深并未见到任何人,便被推进了柴房。

在季家,他虽不受待见,房子至少干净宽敞。

季深看向柴堆黑暗深处,体型大到像只猫的老鼠,他握紧尖锐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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