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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新入行的设计师如此悉心。

本以为贺亦寒会像回答之前那个记者的提问一样一带而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贺亦寒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竟然笑了，他不疾不徐地答道：“楚言是很有才华的设计师，他为了盛辉的项目做了很多努力，我很欣赏他。”

底下记者们纷纷像炸开了锅似的，现场一片哗然。

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贺亦寒就宣布结束了发布会，匆匆离开了现场，不再给记者追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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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站在逸蓝写字楼下面的花坛前，用手机看完了整场发布会直播。他在听到记者问贺亦寒和贺亦然关系时就蹙起了眉，在听到记者问他和自己的关系时，更是捏了把汗。小朋友心思单纯，可这些记者未必安了好心，问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暗戳戳地指代小朋友和自己存在不正当关系。幸好小朋友没有中计，这个回答倒是毫无错处。

直播结束后，他赶紧拨通了贺亦寒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楚言劈头盖脸就问他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谁知对面只是软乎乎地说了句“哥哥，我想你了”，声音里满是疲惫和依赖，惹得楚言瞬间没了脾气，心也跟着软化了几个度，只想什么都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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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快要到年底了，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楚言自打上次的风波解决之后，公司不少人都知道了他这号人，在大厦里吃个饭常常遇到不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他目前主要跟的还是盛辉酒店那个项目，张总对他已经彻底放心，只是在进度方面一再强调要保证，过程中遇到问题要及时寻求前辈们帮助。

楚言一一答应，尽了十二分努力去做。

但他的心里还记得另一件事，就是之前答应过贺伯伯要劝贺亦寒回家看看妈妈。他始终没搞明白，小朋友什么时候和妈妈关系这么差的，青春期叛逆也不能叛逆这么多年吧。楚言想不明白，打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楚言忙，贺亦寒那边更忙。每次都是楚言睡了，贺亦寒还没回家。

一个飘着雪的夜里，楚言带着一身寒气推开门，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了，公寓里还是黑漆漆的。他打着哈欠飞快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给小朋友发了条短信直接倒头就睡。最近因为太累，他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但今天他虽然也很困，但脑子里却好像有根筋在拉扯着不让他睡着。回想起早上因为开组会而喝的那杯咖啡，楚言有些叫苦不迭，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又困又睡不着。

窗外的风雪渐势，玻璃被狂风刮得不间断发出声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在寂静的夜里如一面有节奏的鼓，没完没了地在楚言心间敲打。

他脑子里各种图稿、模型以及触控笔划来划去的画面，一刻也静不下来。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咔的一声，好像是窗户被风刮的声音，又好像是卧室门推开的声音。

“哥哥。”

好像有人叫他。

混混沌沌间，一片柔软覆在他的唇上，带着初冬的凉意，和淡淡的薄荷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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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你完了

26.“你哪儿也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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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势汹汹，不过一夜之间，偌大的城市便白了头。楚言昨夜睡得极差，可此时却毫无困意，脑海里纷繁杂乱。他收敛心神去回忆昨夜的事，却怎么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笃定的答案。

昨晚，贺亦寒是吻他了吗？

还是说，只是一个梦？

可是，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的电脑屏幕停留在一个页面很久很久，直到息屏。眼前骤然黑下来的屏幕让他乱杂的思绪被打断。

他开始一帧一帧地回忆和贺亦寒相处的过往，初见时奶呼呼的别扭小朋友，熟悉了后像一串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朋友，撒娇耍赖的小朋友，发脾气的小朋友，亲手打碎了他送的成人礼的小朋友，要他抱着哄着睡的小朋友，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坐在观众席的小朋友……

如果，如果昨晚那个吻是真实的，楚言做了个大胆的假设，那么自夏天重逢以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早已过了界。可是，楚言从来没当回事，因为他们从小就是这样相处的。他习惯了事事顺着依着贺亦寒，所以对彼此的界限从不敏感。且他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丝侥幸心理作祟，小朋友不喜欢男人，他们之间的相处没问题，他还可以抱着他的小朋友睡，像小时候一样。

可是，如果小朋友被自己带偏了呢？他突然回忆起那天自己落在贺亦寒额头上的吻，不禁有些头疼。怎么能对小朋友做这样的事，真是为老不尊。

楚言使劲晃了晃脑袋，起身走去茶水间，他此刻迫切需要摄入一些咖啡因。

他打好一杯咖啡，倚在大理石面的吧台边，一边给自己灌咖啡一边出神。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楚言被吓了一跳，猛地站直了身子。

“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方晓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手里还拿着纸杯。

“啊，没，在找灵感……”楚言随口答道。

“电话不接吗？”方晓帆朝他兜里正在响铃加振动的手机努了努嘴。

楚言这才反应过来，把咖啡放在吧台上，伸手去掏手机。

来电显示是“贺伯伯”。

不是贺亦寒，但却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他表情凝重地接起了电话。

“贺伯伯。”

“言言啊。”扬声器传来贺青山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高兴，“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嗯，年底了，还挺忙的。”楚言客气地寒暄。

“忙了好，忙起来日子才踏实。亦寒最近也忙，他表现不错，几个部门的头儿都夸他。”贺青山话语中都是浓浓的自豪感，“上次处理你的事也很果决，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哈哈哈。”

楚言也跟着客套地夸了几句，两人唠叨了一会儿家常。

贺青山忽然认真地说：“他最近和他妈妈的关系也缓和了些。我心里高兴啊，言言，这都是你的功劳。”

楚言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不知不觉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对此，他倒是乐见其成。

“我这个小儿子啊，最像我，不喜欢说只喜欢做，认准了一条道就走到黑。”贺青山叹口气，感慨道：“他做生意这方面，比他哥强。我打算等他一毕业，就让他慢慢参与到盛辉的主体经营中……”

……

贺青山和楚言的通话持续了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