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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是不是楚言的错觉,这几天两人规律的生活节奏和平和的相处,显然对小朋友的情绪起到了安抚作用。

他按下电梯按钮,将手机攥在手里,忆起几天前为了脱身而对贺亦然的承诺,有些心烦意乱。他今天特意和小朋友说晚上部门有活动,不用来接了,小朋友的反应出乎意料,既没有吵也没有闹,只安静沉默了几秒后就说了句好,搞得楚言都不知道他到底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楚言走到公司附近的地铁口,纠结了半天,还是给自己找了借口,本来上次就没答应贺亦然是这周五还是下周五,那么今天不去也不算食言。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贺亦然相处。

这么想着,楚言便乘地铁回了和贺亦寒一起住的公寓。公寓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黑漆漆一片,想来贺亦寒听说自己今晚有应酬,便也没有按时回家,可能留在公司加班或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客厅的窗帘留着一条缝,月光漏进来几缕,楚言满身疲惫地推开门,也不开灯,就这么站在门口发了几秒呆。

回过神来,他才瞥见黑暗中的沙发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亦寒?”楚言把灯打开,客厅一下子变得亮堂堂的,客厅中央那个蜷缩着的身影也无处遁形。

贺亦寒迟钝地抬起头,原本迷茫的眸子在见到楚言的那一刻变得清亮:“哥哥?”

“你怎么不开灯啊?”楚言把鞋子换好,关切地问他:“晚饭吃了没?”

“……没有。”贺亦寒声音小小的,说完低下了头。

楚言见他这副模样,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在他旁边坐下,摸了摸他的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干嘛呢?也不开灯。”

贺亦寒眼睛睁得圆圆的看他,小声道:“没事干。”

“我不在家就没事干啊?”楚言柔声道。

“你不是不回来吗?”

“……部门活动取消了。”楚言编了个理由。

贺亦寒脑袋埋在楚言肩头蹭,小声嘟囔道:“哥哥,我饿了。”

“饿了呀,我回来的路上买了烤面包,你吃点垫垫肚子,今天周五,咱们出去下馆子。”

贺亦寒闻言,脑袋在楚言肩头拱得更欢了。

“好啦,别撒娇了。”楚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去推他脑袋。

贺亦寒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谢谢哥。”

“乖。”楚言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以后我有事不回家,你自己要记得吃饭。”

贺亦寒乖乖地点了点头,惹得楚言更加爱心泛滥。

“走,吃饭去!”楚言带着贺亦寒出了门。

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流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赶着下班,亦或是赶着赴谁的约。楚言和贺亦寒并排走着,贺亦寒两手抓着用纸包着的一块小酥包边走边吃,嘴里塞得满满当当,随着走路的晃动,面包的酥脆扑簌簌地掉落一地。

楚言悄悄放慢了脚步,盯着看贺亦寒瘦高的身影慢吞吞往前走,看他专心致志地啃着嘴里的小酥包。过了好一会儿,贺亦寒才察觉楚言不在身边,慌忙放下手中的小酥包,无助地四下张望,直到看到身后不远处走得极慢的楚言,双眸中重新漫开晶亮的光,小跑着到楚言面前,抱怨道:“哥哥也不叫我一声。”

楚言眼睁睁看着贺亦寒刚才找不到自己时慌乱无措的模样,又在找到自己后变得欣喜异常,就像一团小火苗不停围着自己打转。贺亦寒小小的世界里,自己却占了那么大一部分。楚言想到这里,突然有些不知名地难过,柔声道:“下次不会了。”

“哥哥,你吃一口。”贺亦寒把手里没吃完的小酥包递到楚言嘴边。

楚言看他一脸期待,不好推辞,便低头在他没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小酥包是楚言下班路上买的,到现在已经有些疲软,不如刚出炉时酥脆,可他还是觉得这一口下去,格外香甜美味。

楚言咬了一口之后,贺亦寒又拿回去毫不避讳地在楚言刚才咬过的地方自己啃了两口,这一举动看得楚言脸红耳热,大眼睛盯着贺亦寒啃小酥包的动作扑闪扑闪,只看了两眼便垂下眼帘盯着地面,浑身涌上一股燥热,心脏咚咚跳起来。

贺亦寒啃了两口后又递过来给楚言,“哥哥再吃一口。”

楚言慌乱中抬头,对上小朋友亮晶晶的一双眸子,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微微错开视线,小声说:“我不吃了,你吃吧。”

“哥哥,就一口。”贺亦寒语气中带了点儿撒娇和埋怨意味。就好像如果楚言这都不领情,就是天大的对不起他。

楚言抵抗不了小朋友撒娇,只得乖乖再咬了一口,摆摆手道:“好啦,你自己吃吧。”

贺亦寒把楚言拽到自己身侧:“哥哥,跟紧我。”

楚言耳尖红红的,跟着贺亦寒往前走,五指攥紧又松开,好半晌才从刚才的燥热中平复过来。他暗暗骂自己心太“弯”,面对这么直的小朋友,分明是从小就习以为常的相处模式,如今反倒别扭起来了。

-

两人来到了离家两条街的一家日料店,日料店有独立包厢,除了吃菜,还能喝点儿小酒,这也是楚言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他始终没能忘了曾经答应过小朋友,等他成年就带他喝酒这个承诺。

虽然现在距离小朋友成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但是,姗姗来迟的履约,总比长久的背弃来得更让人容易接受。

推拉门打开,侍者来为他们布了菜,又往二人杯中倒上清酒,便拉上门退出去了。

楚言盘腿而坐,举起杯子,眼眸弯起,柔声道:“这回可不能怪哥哥不带你来喝酒啦。”

“嗯,没怪过。”贺亦寒小声道,随即举起杯子和楚言碰了碰,仰头饮下了一杯酒。

“哎你喝那么急干嘛呀?”楚言见他咕咚咕咚下去一杯,急了,抬手把他酒杯抢过来,这次只倒了三分之一杯进去,递还给他,“你才多大啊,喝那么多干嘛。喏,一次只许喝这么多。”

贺亦寒抿着唇笑了,乖乖地道:“哥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不得不说,楚言还是很吃这一套的,太乖了,乖得他不忍心拒绝任何要求。

“别光喝酒,吃点儿东西,来,这道天妇罗你尝尝。”楚言伸筷子夹了一块到贺亦寒碗里。

吃日料有诸多礼仪,但楚言显然顾及不到那么多了,从小照顾小朋友成习惯了,什么都想让他先吃第一口。很快,贺亦寒碗里便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楚言给他塞什么他就吃什么,乖巧得紧。可楚言犹嫌不够,为了方便夹菜,甚至从对面拉着坐垫搬到了贺亦寒旁边。

“我就说了坐地铁吧,你非要打车,堵到现在——”

包厢门忽然被拉开,一个唠唠叨叨的年轻女声在楚言贺亦寒耳边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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