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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人类共创了一个全球最大的动物园,分五大洲区,主要展示的动物:人。
当人被吓到跑笼子里藏好,流感便遇到最大的对手;当流感遇到对手,人便闲得慌;当人闲得慌,便把无处发泄的精力在网络上尽情释放。世界各地医疗物资紧缺,有些国家慷慨捐赠物资,唯独当受赠方与人们认定的病毒源头有关,便会遭到强烈的反对。
古宅的智囊团一筹莫展,没见过和处理过这种国际性公关危机。
“你看,他们在请愿网站上提出撤销物资捐赠的诉求。”
何弗和姜入水看着员工调出来的几个页面,咋舌。这现象涵盖地域范围广,但凡国家有官方请愿网的,人们就去官网请愿;没有的,就去私营的全球性请愿网提出请求;再不行,还有手写联名信。这事情似乎闹很大,但其实最后做决定的不会是请愿的人,也就是自己讨自己高兴的一件事罢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到各种能留言的网络平台辱骂同一个目标。社交平台的网红被骂怎么还没死,餐厅被评价什么时候倒闭,购物平台被问病毒怎么卖。只有想像不到人们会出没的地方,没有他们下不了手的地方。当然也有劝架的,有劝架的又会有反劝架的。一个基本无边限无时限的网络世界,达至四分五裂的效果。
姜入水难得发表意见:“网络比符好用。”
这时煤球推门而入,他穿着红色大衣,缠着一条奶黄色围巾,十足一个大灯笼。
“他们没什么动静。”
煤球其实不能叫“球”了,快长得跟两个哥哥一样高。没有人再抱着他背着他,或是让他骑在肩上。自从跟何弗下山,他甚至丧失了跟大人一起睡觉的待遇。
何弗开玩笑说要将煤球挂在门口,“那法衣呢?能找到吗?”
“没有,他们藏得很好。”
这些天,大伙忙着把人赶到笼子里,沈氏师徒的事情暂时搁置。眼见活人的社交活动减少,流感疫情应该在近期内回落,是时候找那两师徒算账,至少把法衣夺回来。
有煤球带路,姜入水夹着何弗飞往沈氏藏身点。上一次为了打群架,何弗顾不上畏高,现在被姜入水护着,他眼睛没睁开过,没看见四周变形的景色,也看不见远处的几个点。
“到了吗?”何弗闭着眼,没感觉自己踩在地上,倒是姜入水的手忽而勒得他发疼。
“哥哥,那是什么?”
煤球这么一问,何弗勉强咧开一条眼缝。人还在半空,远处有几个亮点,像宇宙深处的星星,但没挂在天上,大概在高山山顶的位置。何弗一眼就认出来,上次打群架也是这种模样的东西差点把他给打趴下。他能认出来,姜入水自然不会眼拙。煤球没问出答案,但看两个哥哥那比见到邪物还要厌恶的神色,转转脑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怎么都跑出来了?”
煤球指着脚下,那些移动小点一个跟着一个,不止一栋楼,整片区域的人都在往外跑。何弗第一次觉得人那么像蚂蚁。可为什么呢?直到其中一栋老房子突然坍塌,他们才发现所有建筑物在小幅度摇晃――不对,他们从高空肉眼可见的晃动,想必在地面已经是十分骇人的程度。姜入水带着何弗低飞一圈,受地震影响的范围远比想像中要广。
天上那几个小点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何弗忍不住问:“他们搞的?”地面没有一处不震动,“这不会是全国吧?”
*耳听八方的小旬君在象背上动了动耳廓:遍地哀嚎不绝。他猛然翻身,黑象与他心有灵犀,拍拍蒲扇耳,四根柱足轻抬深蹬,一跃而起。*
*弹指间,小旬君的担忧转化为勃怒,他目及之处尽是“蚂蚁出洞”的情境。人群如盲头苍蝇四散,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早就找他们找得不耐烦了,这时只要静待这群自入虎口的羊羔凑到一起,宰杀的机会自然从天而降。*
*“这怎么回事?”黓后脚赶到,看见小旬君指向天的手,瞬间红发冲冠:“还不死心吗?”*
*虽说小旬君反天反地,但要说脾气暴躁,还是黓更胜一筹。只见一抹红直衡云霄,兵刃相见的声响和人的惨叫,顿时令天地间成了炼狱。上一次卅三拖猪来闹一场,令黓心生敌意,这一次首当其冲成为黓的目标。比起人类发明的小玩意儿,这条巨蛇用蛇尾缠住反应不及的卅三,往一座高山撞去,撞出一个深坑而山不崩塌,杀伤力集中且强大。黓挑起了争端,其他与卅三同一阵线的大家伙纷纷加入战场。尾随小旬君和黓而来的身影即使寡不敌众,也尽全力拖住那些施恶的手。*
*天上在忙,地上也在忙。原本人群四散,忽然四面八方开来大卡车把逃亡者兜走。尚存理智的蝼蚁问车开去哪里。刚负责招人上车的男人拦在车门口,说去学校,顺带提了学校的名字。不少人知道那学校,叽叽喳喳地说那里地方宽敞,能容纳不少人。小旬君忙着拦车。*
*等车开到了,人进去了,学校不再是学校。*
*小旬君嗤了一声:“没发现自己像被赶着去宰的猪吗?”*
*车上的人沉浸在得救的喜悦中,没有谁会想到自己进去了就出不来。*
*小旬君勾勾手指,卡车不是被无缘滚来的乱石挡了路,就是车胎莫名漏气。他刚要吹开车门,一只大手掐住他后脖子把他拎起来扔到高空。那几辆停下来的车,被一只无形的大脚踹了几下,哼哧哼哧又开起来。天上的战况乱得分不清阵型,基本上跟着小旬君和黓来的,都耗在了同类身上,小旬君必须回到地面救人。然而他被贴上来的法器近身招呼,伤没伤多少,就是难缠,毕竟对方胜在数量。*
*离远了看,像两窝蜂在争个死活。*
何弗不顾安危摘下口罩吹骨笛召来帮手,姜入水带他稳稳落到一栋倒塌的建筑物前。应召而来的帮手挤成一片黑海,一耸一耸,或淡或浓的身影在涌动,像蓄势的海浪。它们脸上没有太多见到驱使者的惧色。
“主要做两件事,防止人在逃难途中被坍塌的东西砸中,”何弗指了指身后:“还有就是挖出被埋起来的人,活人死人都要,活人优先。”
领了任务的救援队伍,立刻自主分成无数小队,这边钻进碎石下找人,那边扛住砸下来的电灯柱子。何弗扬起眉毛,看面前蹲着不走的瓮形鬼,有些眼熟。
“你这次不骑我了吗?”它谄媚地问。
何弗恍然大悟。上一次打完群架,他说要超渡这瓮形鬼,没想到对方留恋人间,将承诺推迟兑现。何弗刚张嘴,天上扔下来一把金刚杵,要不是姜入水及时推开他,他现在就成了能下锅的串串。本以为这次不用骑饿鬼,何弗认命地连跑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