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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东西了,吃点果子吧。”
没有太阳,时间体感被轻易摧毁。何弗只觉得自己坐了不到一小时。床上的姜入水没有动静,何弗盯着那张平静的脸,愣愣地把果实放进嘴里。
煤球成了古宅的管家,除了照顾何弗,还出门买面包分给住客。完了他又上天下地去找姜入水的碎碎。
煤球飞出去又飞回来,神色格外慌张:“有坏东西跟我们抢姜哥哥的神识!”
何弗早该发现的,送回碎片的鬼魂越来越少,纵使他召来更多的帮手,归还到他手里的神识的数量持续下降。
煤球懊悔不已:“我之前看到它们,以为它们只是在游荡??”
何弗站不起来,发现腿坐麻了。
“你护着姜哥哥,我去看看。”
何弗瘸着腿爬到古宅屋顶,的确看见满街的游魂和饿鬼,有些从天上飞下来,有些反方向行动。它们在地上没有固定的落脚点,却只往天上一处飞。何弗的一双脚可以走可以跑,但登天是不可能的。他瞄准一只瓮形鬼,吹笛引到跟前。普通男人的二両肉就真的是二両,瓮形鬼的有冬瓜那么大,看着就沉。何弗见这瓮形鬼为了好走路,把尊严捞起来搁在肩上。尽管此时形势紧迫,何弗还是忍不住抽空感叹。这丑东西一见到何弗便抖得不行,跪下的时候不慎把尊严也甩到地上。
“你们为什么抢我的人?”何弗问。
瓮形鬼竖起一根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天:“他、他要??”
“带我去见他。”
何弗不由分说骑上瓮形鬼的背,他身上的光芒把这饿鬼扎得没有一处不疼。当何弗的座骑并不只有坏处,瓮形鬼以人的精气为食,何弗身上的精气那可不一般。丑东西挤着狰狞的脸,一边吸食何弗的精气,一边把人送到天上。满天的邪物往两边靠,谁也不想碰到这“烫手山芋”。
离老远,何弗一眼便看清那个“他”。
关心则乱,要是何弗冷静下来早该想到,沈雪怎么会不趁此良机把姜入水吃了呢?何弗摸不到自己的心跳。当他看清楚姜入水的神识把沈雪的嘴巴扎得张不开又阖不上,他才又活过来。何弗刚到,沈雪便注意到他。一人一鬼修对视,邪物不敢动弹。
沈雪对收集来的神识无从下口,只好一手兜住,掩于掌下。
何弗被这动作逗笑了,问:“不怕消化不良吗?”
“那我可以掰碎了吃。”
何弗眨的不是眼帘,是关押暴虐的闸门。眨一下是关,再眨一下是开。晋升为座骑的瓮形鬼早就怕得摇摇晃晃,在驱使下不得不飞向沈雪。
“还等什么?”沈雪左右滚动沉如大摆锤的眼珠:“等他过来灭了你们?还是等我吃了你们?”
饿鬼脾性本就不好,在沈雪的半威迫半怂恿下,旋身飞到何弗面前,准备合力收拾这指甲盖大的小人儿。以往只懂贴符念咒的何弗现在大不同,他竖起骨笛,吹出那任谁听见都心烦气躁,离五音差十万八千里的调子。围在最里面一层的饿鬼被笛声贯耳,那泛黄泛青,凸得像金鱼的眼珠翻滚了几下,徒留一片灰白。一圈饿鬼整齐划一转身背对何弗,何弗再吹动笛子,它们张嘴的张嘴,喷针的喷针,把相邻一圈的同类打倒。何弗整顿出一支部队,把自己保护在中心,继而向外围进发,来一层邪东西就干掉一层。
沈雪失策了。姜入水选择驱鬼,何弗选择驭鬼,本质上不一样。不过何弗能驭鬼,一个鬼修难不成还不会驭鬼了?沈雪十指在空气中悠悠弹动,仿佛在奏乐,他指尖释出无数柔软的黑丝,瞄准每一个叛徒的眼睛。刹时,黑丝变成坚硬的细针,直直刺入饿鬼的眼珠,细针连着线,像牵木偶一样来回扯动。饿鬼旋即恢复原本的面目,转身扑向中心。不料它们扑了个空。沈雪诧异得原地腾起,余光瞥见有东西正高速向他飞来。
何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重围,又找了几只饿鬼当掩护,准备偷袭沈雪。沈雪被杀个措手不及,慌乱地把身边的邪物扔向何弗。何弗偷袭不成也不挫败,他把念珠拆散装在兜里,又吹笛子召来庞然的饿鬼替他挡下攻击。每一只挡到最后快烟灭的饿鬼,都会被何弗扔中一颗念珠,念珠触及之时,它们褪去饿鬼的皮囊,显露出原本的样子:穿金戴银的吝啬之人,掩饰丑态的嫉妒之人,愚蠢自大的邪见之人,各式各样。它们双手捧住细小的念珠,没有了累赘的身体,顿时泪如雨下。
其余还在遭罪的饿鬼,有怕何弗的,也有想被净化的,它们在无言中统一目标,直奔向沈雪。沈雪哪预料到这样的回马枪,他想控制住邪物,可他先前召来的数量超出他的能力所及。他控住一层,永远有新的一层爬到他头上。邪物全往他的方向聚拢,天空反倒显露出月光。
能见度上升,何弗这才发现,一只见过一面的巨鸟,和几个他说不出名字的巨人在观战。何弗神色凛如严冬,他看见那长翅膀的玩意儿爪子抓住一团光,目测比沈雪收集到的神识还要多。
“收手吧,你一个人怎么跟我们斗?”春示没长喙,但说话总像鸟叫。
何弗的笛子就没离开过他的嘴,他卯足全力吹,原本围困沈雪的邪物扭成麻花,往春示拴去。其他巨人见春示应付得来,一个个袖手旁观。何弗杀到沈雪跟前,沈雪累得几乎站不稳,何弗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碎片。
“喂!垕!这些阴邪的东西你还管不管了!”春示被缠得烦了,朝天边喊道。可惜他口中的垕没有来。
何弗骑着瓮形鬼飞向春示,蓦然被一道宏亮的声音喝住。
“现在停下来,你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说话的身影骑着六牙白象,眉心有一只竖瞳。
何弗静止,白象却倒退两步。
谁都能看出来何弗眼里的玉石俱焚。几个庞然大物瞬间躁动,各自使出看家本领招呼何弗。说实话,何弗这架打输了,顶多一死,轮回之后上天下地都随便,但几个三头六臂的要是打输了,那脸上可是架不住啊。
何弗不慌不忙地召回围攻春示的邪物,用笛声把它们吹得膨胀,拼命吸收日月精华。他还是那样,哪一只邪物快被灭了,他就弹出一颗念珠,彻底净化对方。
一个巨人不好欺负,几个就更不好欺负了,他们变着法子掐灭捻灭邪物。何弗越是强弩之末,越是把骨笛吹得刺耳。那音频不只邪物受不住,山一样的巨人也皱起眉头,纷纷抬手捂住耳朵。只有凡人之躯的何弗早就耳孔流血,耳膜被震得几近破裂。每一次跟天作对,何弗都免不了失血,这次算少了。整个战场只有沈雪最高兴,吃不成姜入水,吃个何弗也不错。
何弗憋住最后一股气,抓住一只炬口鬼,往它嘴里扔进煤球采来的果实。趁食物在炬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