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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土壤腐蚀了的手链。
何弗为了不惊扰警员,伏在姜入水耳边问:“你能借她的私人物品招她的魂吗?”
姜渊悄悄掏出三根线香,点燃插在土里,姜入水手捻黄符嘴唇翕动,然后把符纸贴到证物袋子上,可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何弗见姜入水又碎碎念了一段咒,接着证物上隐隐出现一根线,他伸手去摸,线是虚的,可以穿透实物。
这线看不到尽头也不会转弯,三个人跟着线走,累了就坐车,车开不到的地方又换双脚步行。天黑之前,他们来到这座城市的最东边。这里虽然不是旧城区,但一直发展不起来,生活水平相对其它区要低。
姜入水和姜渊离开塌房后就取出了鼻子里的药包,此时他们顺着线来到一个住宅区前,那股若有若无的恶臭从里面往外飘,姜渊翻着白眼把中午的清粥吐了出来。楼下的保安不严谨,三个人不需要隐身符便进了小区。
随着味道越来越浓,他们坐电梯到达一个楼层。门一打开,姜渊又要吐,赶紧把药包塞回鼻孔里。电梯正对着通道,两边是住户。通道的灯出了问题,怎么也不亮,只有电梯里的光照见三四米的范围。一道模糊的黑影停留在一道门前。姜渊又是打寒颤又是想吐,痛苦得趴在姜入水身上。只见三人一靠近,那道黑影如同昨晚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何弗拿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地上一照,果然又出现一大滩墨绿色的液体。
姜入水走到女鬼停留过的房门前,往门缝里塞进一朵用符纸折成的牵牛花。这“喇叭”把房子里的声响往外传送,声响越大,符纸抖动得越厉害。
“你说莺莺怎么就??”
“现在找到了就好。”
“她躺在那里的样子,我感觉她还有气??可是她怎么就??”
“不说了,等警察的调查吧。今天跑来跑去你也累了,我给你做点面食。”
“我吃不下。”
“你这样怎么熬到调查结束,闺女儿看见你这样怎么放心走?”
何弗隔着臭液取下黄符。
“看来他们已经认尸了。”
姜入水不说话,也说不了话。姜渊问:“那我们等警方调查?”
姜入水立即摇头。何弗同样神色凝重:“她的戾气越来越重,你刚刚的反应比昨天严重多了。”
姜入水默默掏出一道符点燃,在符燃尽之前扔到地上,原本只是一小束火,在触及臭味薰天的液体后猛地烧到半身高。幸好这火只烧了十来秒便自行熄灭。姜渊不吐了,何弗深吸一口空气,不见半点异味。
“欸,能给我两张回去烧一下吗?我那里不管怎么擦,地上都会冒出一滩滩水来,臭得被人狂投诉,快住不下去了。”
姜渊意料中跳出来拦在姜入水和何弗中间:“给钱。”
何弗从早上就没进食过,现在血糖低影响情绪控制,前两天他能对姜渊视若无睹,现在他做不到。
“我在跟你师父说话,你哪来的脸替你师父回答?”
谁想姜渊不怕何弗那张臭脸:“我师父不能说话自然是我替他回答。你倒是占人便宜不要脸!”
何弗见姜入水手里拿着几张符递过来,他伸手刚接到就被姜渊抢走。姜渊转过头跟姜入水说这种缺德的人就是要臭他几天惩罚一下。
何弗已经饿得有点头晕,不想再纠缠下去,他狠掐一把自己大腿掐出泪花,扁着嘴跟姜入水说:“老婆,给我两张符不行吗?”
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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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弗说那话恶心到姜渊,也恶心到自己,令他空无一物的胃不怎么舒服。姜渊骂骂咧咧就差拿符纸烧他。惹敌人恼怒不已是最大的目的,何弗做到了。
“去停尸间。”
姜入水举着平板,惨白的光由下而上打在脸上,在过道里有点阴森。
小区电梯不宽,加上灯光昏暗,显得逼仄。何弗能感觉到姜入水故意站在角落,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他看了一眼那个小巧的红结,隐隐吐了口气。电梯突然晃动,他饿得没力气,随着晃动一头撞上冰冷的铁皮。响声太大,连姜渊也大吃一惊。姜入水从角落里走出来,没太多犹豫便伸手扶住何弗。
电梯停稳,何弗拂开姜入水的手。“我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两师徒不挑嘴,出了小区随便找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店,点了两碗猫耳朵。何弗跑去便利店买了个泡面蹲在门口吃。这款似乎是卖剩的,太辣又过咸,何弗不喜欢,吃起来不情不愿的。马路边全是绿化带,离他不远的一棵树下蹲着一只猫,旁边坐着个乞丐。那人捧着一碗跟何弗同样口味的泡面,吸嗦得忘乎所已,被烫到也不愿意吐出来。何弗脸上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涨红,他看见一个路人经过给乞丐扔下两块钱,顺便也给他扔了个铁饼。
“年纪轻轻的,要自力更新啊。”路人这话比掷铁饼的声音要响一百倍。
这乌龙把何弗不情愿的毛病治好了,那泡面吃得比谁都快。他刚喝完最后一口味精汤,父亲给他打来电话,他眯起眼睛酒窝深陷,像个瞧见父母来接放学的小孩。
何良的声音有些踌躇:“我跟你妈打算把这一两年来你转给我们的钱拿去乡下建佛堂,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钱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树下的猫跟何弗对上眼了,有些雀悦地弹跳着跑来,腿有点瘸,身体有点歪。何弗说:“别把钱都捐出去,留点生活用。”
“我们平时用不到多少钱。”何良征得儿子的同意后,声音放轻松了许多。“你每次给我们打这么多钱,你自己有留着点吗?”
“有,放心。上星期才换了个冰箱。”
等猫走近了,何弗才看见这小家伙的脊椎是歪的,下半身也不怎么灵活,身影蹭到他鞋子上直接穿透过去。
何良问:“你吃饭了吗?别又吃泡面。”
何弗没敢说,家里新换的双门大冰箱几乎塞满了速食,进口的出口的,贵的便宜的,反正全是三分钟内能解决温饱问题的食物。
何弗把面前的泡面碗踢远一点:“没,等会儿就去吃。”
何良又说了会儿话,何弗听着,任小猫在脚上穿来穿去。
何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是在小学放学路上看见了一只狗。那哈巴狗老得何弗拿肉包子去逗也跑不起来。他问何良,人老了是不是也那样被身体拖着拽着只知道喘气。何良说,那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像老哈巴,上个月就死了。何弗闭上嘴巴,他昨天才看见老哈巴在晒太阳。
后来何弗长大了,渐渐看不见半透明的动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人。不是因为会使用工具所以是人,也不是“我思故我在”所以是人,是因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