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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伺候废物。”画良之扶稳假面,撑着地艰难站了起来。
“谁管你,自己想办法动。”
独龙在大风里笑得猖狂。
他一个矮小粗鄙之徒,看得那高高在上的大昭太子如今沦落得背靠山崖,恐惧胆栗得站不起身,只能躲在侍卫身后瑟瑟发抖的模样,更是来了绝顶的性质,
直接把长刀扔到地上,蹲下身偏头绕过这带着令人不悦的面具的侍卫身后。
淫笑着盯紧桂弘的脸。
“是副好骨架子。”他奸声挑高独目:
“直接杀了可惜。想大昭皇帝历来仗势欺人,高高在上,欺我族人,而今他的儿子落到我手里——”
独龙探前一步,绕过画良之,去掰桂弘的脸。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好一个报应。”
画良之恶心一颤,啪地举掌掴在独龙脸上!
顿时血光四溅,护卫铁爪留下血印,独龙大怒,没想如此境地还敢反抗,画良之甚至愈挑枪再战,却见独龙霎时间以刀架在桂弘脖子上,动作骤滞。
“别想多,留你一条命是为了让你看戏。胆敢反抗,我抹了你太子的脖子。”
“那你杀。”画良之呵了一声:“刀在你手,我二人不过鱼肉,你想要他的命——就不会拖到现在。”
“你……!”独龙被看穿心思,自然急了火,三两步揪起画良之衣领:“命数已尽嘴还是硬的,没胃口的东西。”
画良之面具下的薄唇一抿,冷厉轻薄笑道:“倒胃口的东西。中原话在你嘴里说得像是脱毛的鸡,难听至极。”
独龙脸上先是一僵,少卿顿是哈哈大笑,抛手把画良之甩出去,讽笑道:“这废物东西还能有你这么个血性的部下,该说不说,是他的福气。”
画良之扶着肩摇晃起身,发际滚下碎细小雪凝出的水滴。
他用手背蹭干撩痒脖子的汗:“怎么说呢,是心疼我命不好,还是笑我倒霉。”
湿漉漉的水混着汗打湿前额垂在面具上的发丝,诡面融化了雪水,更显非人的妖冶。
“既然如此,别杀我。”画良之咯咯笑出森寒的恶意:
“我不也是无可奈何,谁想伺候个废物——不如您带我入京去,没人比我更了解皇城深宫。”
遖峯
第102章 绝色
桂弘撑着手吃力挑起眼尾,往画良之背影那儿瞧了一眼。
他们离得不远,却是无论如何都驱不动这身没用的筋骨,碰不到他。
于是那咫尺成了鸿沟,他越不过去,纷纷落下的雪碰到皮肉仿佛灼烫的火星,滚烫的房梁压住他的背,动不了。
厚重的面具透不出他的神色——这房梁,本就是从未打自己身上掀起来过。
独龙捻一指颈侧被画良之撕出的血,沉吟片刻,未应可否,只是再度踱到桂弘面前,居高临下睨上片刻。
而后猛地一脚蹬在胸口,把他踹翻在地。
“动不了。”独龙鄙夷狂笑:“哈哈哈哈,什么废物,刚刚不还拿着你的剑挥洒自如,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怎么吓得动不了!”
画良之坐到地上,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叫他连呼吸都是谨小。
他缓慢转回头去,瞳孔赫地一缩!
“扒了。”
独龙啐上一口,望向倒地折断的大纛上插的兄弟人头,心里痛快:
“扒光了牵在马后边儿,他是命大跟着跑呢,天冷冻死呢,还是先跑不动了,拖在地上——我要他将那羞辱百倍奉还。”
桂弘闻声蓦地瞪大了眼,求生欲要他抖着攀爬出几步,可拗不过头昏脑胀的难受,不远处的林子开始打旋,勉强能活动的手指顿然抠住地面。
“莫要碰我。”
“你这贼人,别碰!”
“野鄙蛮人!”
弱者尖叫的反抗于强者而言反而是催动兴奋的药剂,桂弘喘得愈发急促,恐惧,屈辱,混合着绝望,他再难把持最后一根筋。
我该站起来的。
我该……动一动,动一动啊!
凭什么为人宰割,凭什么要看着自己沦为他人取笑的道具!
动……动不了,动不了,动……
桂弘几乎听得见脑子里逐渐绷紧得断开的一根弦铮鸣,他抖得更厉害,视野开始混沌发白,周围成嗡声,人影模糊,直到被扯开上衫,半边身贴紧雪地的瞬间,冰凉刺骨的冷串上头顶。
为什么不给我药。
绝望染着恨要他失智,要他将过错抛于他人,藏在心底被反复泡烂的旧绪上头,
他愤然掀目,眼球成了他目前唯一能操纵的部分,却见画良之惶惶埋头,不敢看他。
……
“哥……”
“哥!”
画良之漠然盯着自己指边飘舞的细雪,面具遮挡着全部的神色。
一线血痕从妖狐的唇角泄下。
“自己起来。”他低念。
画良之的声音不大,却像是隐忍着巨大磅礴的情感,是拦着巨石大坝的细枝发出碎裂前,最后发出的咯吱声。
声音被兀起的狂风吞没,不知道传不传得进他耳中。
“哥——!”
面前的人,景,与十六年前。
觳觫中完全重合。
桂弘嘶哑的叫声骤地窒停,反倒是独龙倒吸一口凉气,略微扫兴地啧啧道:“怎么回事儿啊。”
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从被翻了个儿的太子身上下来,剥到了一半的袍子松垮垮挂在桂弘身上。
“堂堂太子,就算是个临时上阵的替死鬼……怎说都是皇室中人,哪儿受得这么重的伤,恶心。”
独龙的手下们好奇,纷纷探目看了,众目睽睽之下是满背狰狞扭曲的火伤,不堪入目。
唏嘘嫌恶声起了满下,很明显,他们想要的是暴殄天物的痛快,桂弘长得尊贵,人高马大,又是太子。
怎不都该是个细皮嫩肉的,绑起来晾在外头也好看。
可这伤看着着实扫兴。
“算了算了。”独龙摆摆手:“没劲的货色,大不了就不逛着玩儿了,直接快马拖死算。继续脱。”
“自己……起来。”
画良之的声音卡在嗓子里,气流的振动成了刀子,割得喉咙生疼。
细雪卷入颈侧,山崖高处飓风凛冽,分分寸寸呼嚎鬼唳,哀嚎血腥,全被覆于茫白。
画良之吃力地抬头,揩下眼前血污。
渐起渐浓的雾藏匿山峰,宛如巨大棺椁,将天地泯了,葬了。
脚边发疯的嘶吼声骤止。
他瞳孔发颤,颅内紧绷,低瞥一了眼。
胃里骤然涌起阵灼裂撕扯的剧痛,迫使他猛缩蜷伏地,干呕不止。
桂弘被那群猎者耀武扬威翻了个个儿,疤痕按进雪中,眼不见为静——
他们只想摘金顶圣珠,要尊者沦入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