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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的时光。
今天她却能感受到床是柔软的,房间里放着香薰,浅淡的香和她房里的味道一样。
她侧过身,和抱枕面对面发呆。
喻思柏又和她说了“晚安”,似乎回到没吵架之前的日子。
但她知道,这趟旅途结束,他会回到原来的生活,当回那个意气风发的英雄机长。
他没有理由留在她身边了。
岑青柠抱住抱枕慢慢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全然不知道外面已变了天地,迷迷糊糊地按下服务铃。
忽然,昏暗的房间有了点点光亮。
像遥远夜色里出现的星星,正缓慢移动。
起先只是一两颗星子,但光越来越来亮,慢慢连成线,有的星星近,有的星星远。
仿佛是她从舷窗窥见的宇宙一角。
喻思柏让她看见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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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普通的一天,岑青柠向学校告了假,把未来一个月的课程改为线上。碍于岑义谦每年大方的捐款,学校方面欣然同意,让她期末考试回来就好。
回澜江那天下了雨。
岑青柠没提前知会任何人,独自冒雨回家,以至于岑家上上下下都乱了一瞬。
她们的大小姐回来了。
岑远星推门进来的时候,正臭着脸发脾气:“岑远辰,你今天为什么帮那个女生,你不会喜欢她吧?”
岑远辰无语道:“当时老师就在你身后。”
岑远星更生气了:“放屁,你什么时候怕过……啊!啊啊啊姐姐!我是不是在做梦?姐!”
小少女眼睛放光,把书包一丢,往沙发上扑。
岑青柠略显嫌弃地用手指戳开妹妹的脑门:“你几岁了?身上都是汗,离我远点。”
岑远星呜呜摇头:“你一年没回家了,我就要抱抱。”
门口立着的小少年动作一顿,招来管家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爸爸知道吗?”
管家如实道:“下午刚到,先生不知道。”
“在东川被欺负了?”他拧眉。
管家的神情变得古怪,悄声说:“小姐说她失恋了,回家疗伤。”
岑远辰:“?”
下午岑青柠一进门,管家又惊又喜,问了句小姐怎么回来了。她便懒洋洋地说:“我失恋了,回来感受家的温暖。”
岑远辰走到岑青柠身边,上下扫了她一眼,轻哼道:“被那个机长给甩了?还是压根没追到?”
岑青柠不接茬,推开岑远星,上楼去了。
岑远星狠狠瞪了一眼岑远辰,连忙追了上去,满屋子都是她喊“姐姐”的声音,连院子里的狗都听到了。
岑青柠忽然回家,岑义谦推了两天的行程,匆匆忙忙赶回家,一进门便见到三个孩子在餐桌上等他。
大女儿托腮发呆,小女儿叽叽喳喳,小儿子一张冷脸。
和岑青柠未离家的日子如出一辙。
岑义谦眼神柔和,正打算去摸摸女儿的脑袋,就听小儿子道:“爸,我姐被甩了。”
“?”他反应了一会儿,“你说什么?”
岑远辰幸灾乐祸:“就她那个机长。”
岑青柠严肃纠正:“我没有被甩,只是放弃追求。不要污蔑我的名声,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被甩。”
岑义谦缓缓脱下西装外套往边上一递,在岑青柠身边坐下,笑问:“柠柠这么大手笔,拿不下一个机长?”
岑青柠闷声道:“不要过问我的私人生活。”
岑义谦一笑,不谈这个话题,转而细细问起她在东川的生活,还有她的新漫画。
“最近累不累?”他温声问,“这两天爸爸在家里陪你。”
岑青柠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很少想念,很少掉眼泪,但回到岑义谦身边,她似乎变得脆弱了。
他一句话,她就想掉眼泪。
她是很辛苦的,白天认真上课,晚上写完作业继续工作,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安静,偶尔她也会想家。
想念澜江的天气,街道,港湾,糕点。
还有陪伴了她许多年的家人和朋友。
“不累。”她对岑义谦笑,眼睛弯弯,“我住到期末考再回去,暑假就不回来了。”
岑义谦温声应好,陪她安静地吃完了回家的一顿饭。
岑远星捧着小脸看着对面两人,羡慕道:“岑远辰,爸爸变得好温柔。他什么时候能对我们这么好?”
岑远辰冷哼:“从你不用再被叫家长开始。”
岑远星:“……”
全世界她最讨厌岑远辰,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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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思柏这一阵很忙。
从西雅图回来便是堂妹喻思桐高考,高考结束她便搬了出去,被拆走的模拟机舱也送了回来。
尚未处理空置的房子,复飞的通知也下来了。
他在公司和家之间两头跑,唯一空闲的时间只有晚上。
六月的东川已是夏日,夏夜吵闹,蝉声不歇。
喻思柏把车停在树影摇晃的街道上,遥遥望向对面的33号。
今天这里又暗着灯,她不在家。
自那天机场分别,他便没见过岑青柠。
她还在生气,不回他的信息和电话。他仔细想过,可能是那晚过了火,语气太重。
气了一周还不够,一见面就要开除他。
看来西雅图之旅没能打动小公主。
喻思柏降下车窗,等了一夜,没见洋房里亮起灯。直至清晨,天蒙蒙亮,他下车快步走向对面。
密码,钥匙,他都有,轻而易举地进了她的家门。
四处静悄悄的。路过客厅时他停住脚步,未曾修好的鎏金座钟仍散落在地毯上。
一道光束照进来,陈旧感让这里显得更为孤寂。
喻思柏静看了片刻,正要上楼,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快步过去打开门。
门内外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喻先生,你怎么回来了?”阿姨对他露出笑,“听柠柠说,你恢复工作了?恭喜你啊。”
喻思柏道过谢,给她让路:“柠柠这两天没回家?”
阿姨诧异道:“柠柠回澜江了,她没告诉你?小姑娘说想家了,回去住一阵。”
喻思柏顿住,默了几息,低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不太清楚。”阿姨不知道两人吵架了,随口问,“你是回来拿东西的?柠柠说你以后不在这儿住了。”
喻思柏轻轻拧起眉,阿姨见他脸色不好才觉出异样,悄无声息地去忙了,没再多问。
她回澜江了,一个人。
喻思柏微咬紧牙关,胸口像是被堵住。小姑娘摆明了是要和他撇清关系,从工作到生活上。
怕他纠缠,居然还跑了。
喻思柏静坐了一阵,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在地毯上坐下,拿起鎏金座钟。
阿姨忙完,便见到男人坐在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