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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住了一阵子,没见她对钟表有兴趣。这一站显然是特地为他安排的。
小姑娘哄人有一手。
喻思柏踏进钟表店,自在地观赏橱窗里各色腕表。
店里没有客人,导购却默契地没有来打扰他。在他进门之后,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标识。
这里目前只为他开放。
稍许,导购送上糕点,轻声细语道:“那边是飞行员腕表专区,岑小姐为您准备了礼物。”
喻思柏的视线却落在精美的糕点上:“她喜欢吃这些?”
导购态度温和:“对,我们这里的糕点是荣记特供。岑小姐喜欢吃荣记大师傅的手艺。”
喻思柏:“明天的糕点怎么预定?”
导购露出为难的表情,遗憾地告诉喻思柏,糕点至少需要提前一周预定,她们也只有限量的糕点。
喻思柏随意点了下头,没继续问。
等看到飞行员腕表专柜,他还真来了几分兴致,里面有几只连他都没买到的珍藏级古董腕表。
原本下一步流程,他应该潇洒地刷卡将表收入囊中。
但是……
喻思柏想起卡里的余额,私人机长月薪虽高,给小公主买点花儿没什么,但买古董腕表远远不够。
他想起他舅舅和那颗粉钻,轻咬了下后槽牙。
导购贴心询问:“这都是岑小姐准备的礼物,需要为您送到住处吗?”
喻思柏收回视线,自然道:“不用。”
他不紧不慢地逛了一圈,两手空空地离开了钟表店。
人一走,原本认真尽职的导购们纷纷聚拢过来,悄悄看着路边站在自行车边上的男人议论起来。
“这是岑小姐钟意的男人?他好正啊。”
“哇,他不但不要表,还悠哉哉喝奶茶。”
“那我们准备的表怎么办?”
喻思柏没把买表的事儿放在心上,喝了两口对他来说过于甜腻的奶茶,拧了下眉,再喝两口,骑车继续出发。
转悠过澜江的大街小巷,黄昏时他到达巷弄里的面馆。
小小一家面馆,在澜江开了许多年,老板从爸爸换成了女儿,那味道却一直没变。
吃完面,夕阳只剩余光。
喻思柏在落日余晖中骑车回半山。
海岸边,溶溶的海面洒金,远处的游轮如散落的岛屿,只见一点白色。
到半山别墅时,天色暗了,张婶归家去了。
他上楼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什么睡意,随手扯了件白衬衫披上,套上黑裤。
喻思柏关了灯,推开窗户,懒懒地倚在窗边。
从这一侧往山下看,夜晚的港口明亮,依旧忙忙碌碌。远处是繁华的城市,万家灯火燃烧。
夜风吹过来,他忽而觉得孤寂。
从记事起,喻思柏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来到陌生的城市,却有人在千里之外陪伴他。她陪着他吹海风,在大街小巷穿梭,品尝美食,为他准备礼物。
而他回到她的住所,却看不见她。
在短短三年的民航飞行员生涯中,喻思柏时常听到同事想念父母、爱人、儿女,有时间便会通话,到达陌生城市第一个念头便是给家里人带一点纪念品回去。
他的父母从事这一行,明白飞行的意义。
彼此间的默契便是起飞前和着落后的一条讯息。在他们的生活中,有更重要、更需要投入的事。
喻思柏换了舒适的姿势,衬衫被风吹开,紧实的小腹若隐若现,人鱼线没入黑色裤带。
他打开壁灯,取出小册子。
这一页,机长小人在经历忙碌的下午后,回家呼呼大睡,再醒来是星悬夜空。他托着腮看星星。
下面有一个二维码。
喻思柏低眼,扫描后,页面忽然跳出一行字——
[喻机长,抬头。]
喻思柏微顿,抬眼看向遥远处的茫茫夜色。
夜色寂寥,倏地一声震响,花火瞬间点亮夜空,无数星火绽放,一重接着一重,层层叠叠。
渐渐地,灿烂的焰火如流星坠落。
暗沉涌动的海面霎时银光闪动,一片波光粼粼。
这场盛大的烟花秀持续了十分钟。
当一切都寂静下来,喻思柏听到了急促的风声。
女孩子的声音适时响起,轻而柔软,带着一点点歉疚,她说:“不要生气啦,我请你看烟花。”
剧烈的心跳声中,喻思柏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在夜风中闭上眼,听见心底轰鸣的声音。
宛如他十六岁第一次飞行,在涡轮的震响中迎向自由。
那时的他乘着风,心跳狂跳,仿佛第一次看到世界,想大喊大叫,少年的意气风发驱使着他去挑战、去征服。
九年后的此刻,他又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受。
喻思柏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人都爱小公主。
-
东川,春堂路33号。
岑青柠趴在桌上,紧皱眉头,如临大敌,盯着信息回复界面,一颗心七上八下。
喻思柏怎么还没找她?
下午不要手表,晚上难不成不看烟花?
还是……看了烟花还在生气?
岑青柠郁闷地揉乱头发,喻机长是她见过的最难哄的男人,居然比岑义谦还难搞。
她给爸爸放烟花的时候,他都哭了!
但喻思柏这么狠心的人,一定不会哭。
她幽幽叹气,不然换个人弄哭?
作者有话说:
喻思柏:?
柠柠:不哭不是中国人。
呜呜呜谁不想被柠柠追呢。
-
第三十三章 假装一听
东川在周五迎来了春日的第一个阴天。早上出门没看见太阳, 岑青柠有点不习惯,但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昨晚,喻思柏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
一张关于烟花的照片, 定位在澜江。
这条动态没有配任何文字, 却仿佛是一条隐秘的私语——他和澜江之间在这个夜晚有了关联。
这是一场属于她和他的焰火。
岑青柠上了公交车,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认真裁剪临出门前拍的玫瑰花, 再上传朋友圈。
她笑吟吟地靠在窗边, 仿若今天依旧是好天气。
此时, 澜江荣记茶楼。
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衬衫西裤, 身形挺拔端庄,神情慵懒, 唇角噙着一点笑意。
往他俊美的面容上架一副金丝眼镜, 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服务生上了早茶,便听这位客人用刚学的澜江话说了一句:“多谢。”
低沉沉的男音配上澜江口音特有的韵味, 咬字清晰又生涩, 听起来意外地动人。
如果是在深夜电台听到,恐怕晚上不能安眠。
服务生耳根一烫, 悄悄抬眼看了这位过分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