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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世子仇怨是上一辈的人积累来的,从我知道我母亲因何而死,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握手言和,如今我爹死于你手,没错,是他先害你在先,你想让他死并没有错,可是世子,我亲眼目睹我爹受你折磨惨死,午夜梦回我不得安宁,就此作罢,九泉之下我更无颜面对爹娘。”

她说的坦然,神情也镇定,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张牙舞爪,她早已经消化好了一切,看的也十分通透,她自小的梦想大殿上被关昭狱中就已经破碎了,现在能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念头只有沈齐文和徐原青。

沈齐文已经败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徐原青。

她做这一切,与其说是为了已故亲人,不如说是为了她后半生能好好活着。

徐原青没想和她不死不休,怀国公已死,他蛊毒也清,陆秋灵只是沈玉泽的一颗棋子,只要她还想和沈玉泽同谋,她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她最后是何种结局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为自己选的是死路。

“我来只是替沈大人传话。”

徐原青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他。

“世子相救哪一个?”

这是要玩二选一的老梗,徐原青冷笑,不做选择。 ”沈大人料到了,世子自满不会选,所以他再问世子,救至亲还是心上人?”

不等徐原青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就见陆秋灵从袖口取出一个拨浪鼓,徐原青瞳孔立刻放大,此物是他送给姐姐的东西,是他知道姐姐怀有身孕后自己偷摸着做的,技艺差劲,皮上他不小心划破了几个口,不会有假。

他心里被恐惧占满,张嘴几次都发不出声。

柳谦的长剑已经先一步别再了陆秋灵颈部,他神色凛然,咬牙切齿,“皇后娘娘有事,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陆秋灵修长的脖颈出了一道血线,抬眸看这个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的杀手,他身上的戾气不容忽视,她是绝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她扭头看向徐原青,他脸色苍白,眼中是惊怒和担忧之色,目的达到她淡然的笑了笑,“我们不得已才以此要挟,若是世子肯帮忙,我们自然不会走绝路。”

徐原青拳头紧握,怒目而视,“要做什么?”

陆秋灵:“要世子一件信物。”

徐原青微微皱眉,心中有了猜测。

“向公子做事谨慎,若是有世子一件信物,想必他会更快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世子也能早日与他相见不是吗?”

“呵!”徐原青冷笑,这是要以他威胁向长远了,他目光凌厉,“郡主看来真要做亡命之徒。”

“嘶~”柳谦的剑推进,陆秋灵吃痛,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颈部流淌,她仍不退缩半分,淡然的继续道,“所以,世子这是选了向公子而非皇后娘娘?”

徐原青微微闭眼,思绪波涛骇浪翻涌不停,一颗心被狠狠的揪着,有无数的刀剑在逼近,他一呼一吸都在逼近那些刀剑,半寸之差他恐就落入深渊。

晚春风没有湿濡的气息,夹着这夏日的沉闷和燥热。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嘈杂声此起彼伏,他静心就能听到无数家穿插着的叫卖声,忽远忽近,他却完全记不下卖的是些什么。

他以为自己脑海里浮现的会是姐姐和向长远,意料之外,他脑海里想的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院子里的黄梨树春夏秋冬的样子,左越怀里的白狗一天天长大,朱雀街上川流不息,四季轮转,万物生死轮回。

云在动,风在动,人在动。

不过一瞬,他脑海却像过四季。

他缓缓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桌上的茶盏,泡烂了的茶叶零星两片,静静地躺在茶杯之中。

他抬手从头上取下发带递给她,这条发带他与向长远同床共枕那日,他的发簪不知落到何处寻不见,他就借用了他的发带,后来就留着自己用了,向长远见了一定记得。

陆秋灵接过。

柳谦见状才不情不愿的收了剑,立在一旁不肯撤去。

陆秋灵抬手抹了抹颈部,指腹是鲜艳的血迹,她起身要走,忽然又转回身来,她垂眸凝望,颈部的血液滴落在桌上,她不紧不慢的用手帕按住,神色冷冽,“我很好奇,世子要如何破此局。”

她垂眸看着手上沾染的血液,温热黏腻,不久前这双手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洁白如玉,如今透过血液也能见茧和浅薄的小细口。

她眼睛映着鲜红的颜色,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的话也让人捉摸不透,“同样的错我不想再犯一次,还请世子多加思忖,此局怎么破。”

徐原青凝视着桌上的血滴,复杂的神情收敛,神色如常,他往后仰了仰,抬手摸了摸眼下的红痣,眼神逐渐消淡,现在只有情绪激动时才可隐约见红。

他侧目看向气怒的柳谦,沉声问,“人救到了吗?”

柳谦点头,“嗯。”

徐原青拍桌站起身,淡然的理着袖口往前走,看他神色凛然,低声道,“我阿姐那不会有事,你放心。”

“嗯?”柳谦微惊,幸好他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即便惊讶也只是眼神微动,离远了的人看不出他的神情来,暗中的眼线更是不知。

徐原青抬手拍拍他肩膀,压低声音吩咐他,“你进宫一趟。”

柳谦紧张徐皇后迫不及待要走,徐原青一把拉住了他,凑在他耳边说了一个人才放他离开。

他前脚刚走,寻娘后脚就来了,气喘吁吁的拦住了他的去路,“世子。”

徐原青看她满头大汗,看来是有急切的事要说。

寻娘:“北疆没消息了。”

“怎么?”

寻娘也不知道为何,她刚从肖予安那回来,说是没有一点消息,想尽办法也没有打探到,看来是北疆那边出了问题,使臣都被囚禁了,北疆封锁消息,所以外面打听不到。

如此一来,两国谈判不利,怕又要起战火。

徐原青冷静下来,安抚她,“别急。”

“我们去向府一趟。”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向府,正遇到出门的向长泊,他着了官袍,看来是要进宫。

他见两人来微微一怔,不等出声询问就被寻娘拉回来府里。

徐原青没空耽搁,着急问道,“老将军呢?”

两人都是可信任之人,向长泊没有虚言,如实道,“我们兵分两路,他去军营,我入宫面圣。”

闻言,徐原青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寻娘按住他。”

他卸了马车,利落的翻身上马,顾不得其他,立刻打马往军营方向冲去。

上次向长远骑马带他后他就下定决心要学马术,病好后他叫徐叔找了小马给他练过几次,马术非一日之功,他练了不过几次,每次都有人替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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