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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吗?”

一定要吗?徐原青也这么问过自己,他起初只想改变一些情节,能让自己好好活着,身边人好好活着。

他的确是凭借着手握剧本的优势抢了他的气运,让他的青云之路屡受困阻。

徐原青也曾纠结过,毕竟沈玉泽是他隔着一本书真心实意敬佩过的枭雄,可人性就是如此,噩运不纠缠自己时高谈阔论,只有自己屡屡受挫才会埋怨天道不公。

他成了京城最废柴的病秧子徐世子,百病缠身,求生都比旁人难上许多,何来心绪替别人叹悲。

徐原青修长的手指磨着杯壁,心情沉静下来,抬眼直视他,“沈大人对我不也恨之入骨?”

“是。”沈玉泽忽然撕了假面,坦然承认,眼中恨意弥漫,“世子不死,我寝食难安。”

徐原青:“我亦然。”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沈玉泽站起身来,一边理他的衣袍,一边在梨树下游晃,神情凛然,“我有治世之才,想做明君辅臣,创一个开明盛世。”

徐原青撑着脑袋看他,神色漠然,对他的豪言壮语无动于衷。

“我出身市井,无权无势,凭着报效家国的拳拳之心辗转官场,屡不得志!徐世子,你以为是这世道负我,还是我时遇未到?”

徐原青正想喝茶忽被他点名,懒懒抬眸乜他,“你要是想找捧哏的出门左转。”

正气势如虹,舒展意气的沈玉泽:“……”

徐世子有兵不血刃能气死人的本事,看来并非传言。

徐原青悠然自若的神态,淡淡然的补刀,“你洋洋洒洒讲这么多废话,想铺垫什么?你做到如今的刑部侍郎之位多不容易?拦你路的人都该死?”

“是也不是。”沈玉泽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没有被他漠不关心的态度引导,垂眸俯视他,“很多次,我天时地利都占了,临门一脚就能平步青云,却次次都有意外,次次!”

闻言,徐原青神色微变,心里隐隐发紧。

“我身边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而易举的波动我千辛万苦布的局。”沈玉泽抬脚靠近,与他一臂之距,身上的冷香味道浮动。

“这种感觉自来京城后更为明显。”他声音凄清,字字狠厉,“我呕心沥血的布局算计,每一步都反复推演,就连人性善恶我都算了,可我还是无路可走!”

他宵衣旰食针对京城的名流文臣的喜好书写文章、诗画,日日求人递进高门之中,却都石沉大海,他自问颇有才情,即便没有状元之才,也有探花之能。

散尽家财仍流落街巷,走投无路之时,只有亦正亦邪的江丞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江丞相对他防范颇深,不肯为他引荐,他在江府与下人无意,仍没有前途。

他的志向在人情冷漠中逐渐偏离,思绪也更为敏感,无形中盯着他的那双眼,拦他路的那双手,他恨入骨髓。

日复一日的小心行事,推演算计。

最后终于熬出了头。

沈玉泽思及此,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我要做的是流芳千古的治世之能臣,如今却要与沈齐文那这的混账东西为伍?”

他双眼发红,恨意滔天。

徐原青眉眼微动,心如擂鼓,却还是沉着冷静的望着他。

“所以呢?”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天在和我作对,直到初遇世子,总觉在某处见过,我日思夜想,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源头。”

沈玉泽笑意鬼魅,阴测测的盯着他,“世子可曾去过徐州茗山下的一座破庙?”

闻言,徐原青一怔,即便极力控制着,眼中微闪过的惊讶神情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可置信,他脑海里疯狂的冒出一个念头来,他与沈玉泽不死不休,此人心思缜密,太过恐怖。

五年前,徐原青出过京城,那时他还是病恹恹的躯壳,他用了障眼法瞒住了所有人,只身一人去了徐总。

掐着日子去了破庙,抢在沈玉泽之前救下来柳谦,从此多了一个得力干将。

那次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了沈玉泽,他躲在神像后小心翼翼的端详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为避免麻烦,他没有与他相见。

那时沈玉泽正值失意时,他不敬神明,朝着神像辱骂许久,有来破庙歇脚的人阻拦他,他与之发生口角,而后大打出手,他文弱书生被打的浑身青紫,匆匆逃离去。

徐原青趁不在的空隙将柳谦拖了出去,他病体无力,藏在草垛后便停歇着喘息。

夜里,沈玉泽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短刀鬼鬼祟祟的进了庙中,不久后庙里发出来哀嚎声,鲜血喷洒,神祇染血。

沈玉泽猖狂大笑,举着火把将庙点燃,在火焰中如鬼魅一般欢笑。

徐原青永远忘不了,火光中沈玉泽阴鸷怨毒的目光,他似疯子一样的骂着天地,发誓要杀光所有挡他路的人。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对沈玉泽产生了阴影和恐惧。

不管是他偷出过京城一事,还是他目睹了沈玉泽谋杀无辜之人,他都不敢声张,将这些事全都埋藏在心底。

他以为不会有知晓,乍听沈玉泽提起,他脑海里浮现着那夜的滔天火光,还有庙中被杀害的无辜百姓。

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我后来听说,那几日庙中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江湖侠客,可我细数了,那庙中的尸首都只是平头百姓。”

沈玉泽目光如那日一般鬼魅,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所以那侠客许是被人救走了,世子说,怎么会那么巧?”

他微微俯身,逼近徐原青。

徐原青条件反射握紧了茶盏,垂眸不与他对视,不受他的压迫。

“世子的确小心谨慎,但你身体不好,又带了一个废人,从徐州回京城路途遥远,一定会留有蛛丝马迹。”

沈玉泽初时没有细查,他也是见了徐原青后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密密麻麻的线团中寻到了线头的感觉,他叫人去查当年徐州的事情。

徐原青相貌出众,不是能轻易遗忘的长相,只要稍费心思,自然有迹可查。

果然,他抓住了那根线头。

终于解开了他多年来的困扰,原来那双无形的手,是徐世子这双骨节分明的手。

沈玉泽说完眼神恢复正常,嘴角含着讥讽,意味深长的问,“徐世子以为我有哪里没有猜准吗?”

细思极恐,徐原青抓着杯盏的手青筋暴起,他微微弯曲着腿让自己放松一些,侧目仰视他,试探的询问,“你在没猜到我之前就已经想好破局了?”

如他所说,他是在见自己后谜底才揭晓,那他悄无声息的攀上沈齐文,仅仅是凭着敏感的觉察力吗?

沈玉泽“噗嗤”笑出了声,春风撩拨着他的青丝,如柳絮飘然,他撩开衣角坐下,好耐心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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