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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心里想着,世子果然料事如神,真厉害。
徐原青垂眸浅笑,一边理大氅一边往外走,刑部几时上工他不知,但以往向长远来的匆忙,将带来的东西留下就离开,鲜有今天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竟还陪他用早膳。
他掐指一算,定是要等他一起。
肖予安来的那日,他叫他去肖征那也给他行个方便,他要去见一见下毒的女子,向长远如今在刑部任职,想必他来接自己也是顺理成章。
徐原青上了马车闭目养神,向长远骑马在车旁缓慢而行,两人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半个时辰就到了刑部。
上次来是因为沈齐文,这次有没有他的手笔还不得而知。
向长远将缰绳交给小吏,向看守出示牌子后才把徐原青领进去。
不是正规传讯,只是行个方便探监,徐原青就随着向长远径直去了刑部牢房,牢房终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进去前向长远特意嘱咐他不能久待。
“嗯。”
踏进牢房,一股腐臭的冷扑面而来,徐原青差点把早饭吐出来,忍了又忍才憋回去,屏住呼吸才敢踏进去,小口的呼吸一会才适应里面混杂的气味。
向长远看他拧眉,小心翼翼的走他旁侧,生怕他受不住晕了过去。
徐原青看他满脸担心的样子,嫌弃的别开眼,加快了脚步,不过一会就到了关押女子的牢房。
女子蹲在角落,听到开锁的声音后抬头,见徐原青后瞳孔猛地一沉,似是不可置信他还活着。
向长远在门口守着,徐原青拎着衣摆踏进牢房,里面潮湿阴暗,气息靠着吸食人身上的活气为生,人在里面待久了人会丧失理智。
“国师救不了你。”徐原青不想久待,直截了当说,“而且他也没想过要救你。”
女子仰头看他,眼睛凹陷,毫无人气。
徐原青拆了她心里的期望,再询问,“毒是哪来的?”
女子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毫无神采,连恨意和惧意都不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徐原青不指望她能很快回答,抬脚离她再近一点,扭头瞥了一眼门口的向长远,见他全神贯注在外面,他回过头望向女子,眼底寒意弥漫,掀开衣摆蹲下身,看她的眼神充满戏谑,一字一顿的念出那个名字。
女子无神的眼睛逐渐有了焦点,眼睛里露出不可遏制的惊恐之色,紧咬着泛白的下唇,膝上的手微抖。
见状,徐原青便知自己没有猜错,垂眸敛去眼中的凌厉,换上惯常的淡漠神色,拂袖起身。
女子突然发了疯的爬向他,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眼眶流出血泪,颤抖着双手拉他的衣摆,满脸祈求。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以为国师不救她,给她药的人也会救她,见徐原青知道了人是谁,便知道自己绝了生路。
向长远听到动静忙进牢房,徐原青垂眸看着祈求的女子,面无表情的拦住向长远。
女子断断续续的发出声,“救……弟弟,求……求……”声音磕绊,像是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
闻声,向长远眉头紧锁,蹲下身捏着她下颚看她嘴巴,猛然一怔,口腔溃烂满是鲜血。
徐原青见血液从她嘴里流淌出来,向长远沾了满手血,他将人拉起来,神色微冷,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自作孽,不可活,徐原青不是活菩萨,救不了要害死他的人。
出了牢狱,外面虽然冷风飕飕,但也比里面的阴森恐怖好。
向长远神色沉重,将徐原青送到刑部大门就忙回去。
徐原青知道他心中起疑,他进刑部做狱吏,为的就是能看押这女子,方便查谁要害他,案情尚未开审,向长远定看的极严,今日见那女子不知何时被毒哑了,他自然不可置信。
以他的性子,肯定是去查牢狱中谁手眼通天了,估计要得罪不少人。
徐原青无奈的扶额,请看门的小吏帮他进去给向长远传句话,可别因为帮他开罪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吏拿了他的银子跑的飞快,徐原青就在门口等着回信,风冷吹的脸上刮刀子一样生疼,他脸往绒毛里缩了缩。
许久,小吏才慌忙回来回话。
“向公子说他听世子的,不会莽撞。”
徐原青闻言才放心下来,忙上马车去,手伸在车上的小炉子上烘,热气冲撞冷气,打了个冷战,靠着车壁小憩。
马车连续晃荡了几下,徐原青清醒过来,察觉不对,轻轻推窗一看,是回徐府的路上,但驾车的人不对。
正想一探究竟,就听到柳谦的声音,“世子,到了。”
徐原青听声翻了个白眼,推开车门下车,看戴着斗笠的柳谦想说几句又碍于在门口,他作为暗探不好引人注目,便甩袖往府里走。
“你还知道回来啊!”进门便抱怨。
柳谦揭开斗笠,本就瘦的脸更瘦了,只剩下皮肉包着骨头,眼下的墨色浓重,徐原青想训斥的话戛然而止,不上不下卡的难受化作阴阳怪气的一句,“怎么不惨死你。”
柳谦早习惯了他阴阳怪气的说话,对他不中听的话自动忽视,径直往院子里走。
徐原青老远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声,心中隐隐有猜测,进了院子里看屋子里寻娘的身影才敢确信,越近越能看清屋内景象。
顾三知静坐着,最让他紧张的还是戴着帷帽的人,看不清脸也辨不出男女,那是他这么多年深受病痛折磨的希望。
未见人前,徐原青并不紧张,可当人在自己面前时,脑子里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还未确诊就先把各种结果想了一遍,整个人局促不安起来。
“世子!”
寻娘看到了他,忙出门迎他。
徐原青手藏在袖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木讷的随她进屋去。
他正要行礼,就见巫医站起身来,手往他脖子上探,生硬的命令,“出声。”
“嗯?”徐原青脑子一片空白。
“是蛊毒。
他才发出一声,巫医便收回了手,笃定道,“是蛊毒。”然后潇洒的转身坐回去,伸手端茶。
闻言,屋里的人神情皆变,寻娘喜后镇定下来,“师父,有解法吗?”
“有。”
众人惊喜,徐原青退后几步坐下,他两脚微曲,背不敢绷直,因为他清晰的能感受到自己手脚微颤,还有自己的心在怦怦的剧烈跳动,喉咙肿胀,千言万语全都化作了委屈、不甘和愤恨。
如果没有蛊毒,原主不会被病痛折磨自杀,他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继续承受这个痛楚。
徐原青情绪波动太大,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凝固住了,仅有的理智让他起身往外走,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摇摇晃晃的去了李英的院子。
他浑身力气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