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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标记散发很淡的海盐柠檬的酸涩，信息素失控后的潮热已然褪去，那些多愁善感随着迸发出的情欲发泄殆尽，黎温此刻终于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全孩子和自己的公司。
陆虞转动门把手，放轻脚步踩上地毯。
关门回首，床上的黎温动了动，他撑起上半身，被子滑下光裸的肩头，在柔和的床头灯下凝望他，哑着嗓音问他。
“你去哪儿了？”
问得有气无力的，让陆续心虚又心软。
“接了个电话。”
“这么晚了，什么事？”
陆虞沉吟着，绕到了床边，要抬手给黎温盖被子。
被子一拉，又露出黎温光裸的下身，陆虞的脸上忽地一热，只听到黎温说：“先穿睡衣吧。”
他抬起下巴示意，陆虞背身去衣柜那里，跟黎温撒谎：“是疗养院的电话。”
“你妈妈的事？不要紧吧。”
陆虞心不在焉地划过一件件睡袍，稳着声调，“不要紧，就是我妈不好好吃药休息，下次去看她，我哄哄她就好了。”
“要穿哪件？”他不着痕迹换话题。
“那件浅绿色纯棉的，对了还有内裤，袜子，就在下面的收纳柜里。”
陆虞拿着衣服回来，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着沉默。
黎温对他笑笑，神情竟难得一见的难为情，他抱着肚子朝陆虞抻了抻腿，想让他帮忙。
“我自己不太方便，腰很酸。”
“哦，好。”
陆虞爽快应下，接下来的动作却生疏又慌张。
不太顺畅地给黎温套上内裤，他屈膝蹲下来，又捧起黎温的脚。
空调的温度已经让他出了好几层汗，他触上黎温的脚，却一阵透心的凉意。
他蹙着眉，温热的掌心沿着那双粉白纤瘦的脚不停游走揉搓，妄图让它们快速暖起来。
他下意识随口问：“怎么这么凉？”
“冬天就会这样，我习惯了。”
穿上袜子，黎温又乖乖抬起胳膊在陆虞的帮助下穿睡衣，气氛前所未有的温馨平和，陆虞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方才易明非的警告。
他一颗颗地给黎温扣扣子，面无表情地探问：“对了，黎先生，今晚你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黎温还是那个懒洋洋的放松模样：“突然冒出来一个闹事的，周围的人跟着看热闹，我又像那次在电梯里一样，闻到他们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就头重脚轻，脑子发蒙。”
那会，陆虞正在跟易明非谈论他妈妈的事情，全然不知，外面发生这种骚动。
“对不起，黎先生，我当时看你在跟朋友谈话，无所事事，就逛到角落去了。”
他一脸歉意，黎温却不以为意，“我当时知道你在哪。”
陆虞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手，一抖。
“当时扫了一眼，看到你跟鼎盛的易总一前一后躲人去了。”
“我迷糊着，只顾去找你，可是行动受限，还没到拐角那儿，易总出来，我们就被记者围上了。”
黎温终于又看向陆虞的眼睛。
“你们应该不认识吧，是谈了什么吗？”
稀松平常的语气，没带半分逼问的意思，陆虞回：
“易总怎么可能认识我，他去那，估计也是去那躲人透气。”
黎温认同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陆虞暗自松了口气，给黎温穿戴完整，他扶黎温躺下，再给他盖好被子，急着要落荒而逃。
黎温却又叫住了他。
“要不，你今晚睡在这吧。”
陆虞不解地愣在原地，黎温不急不慢地先打了个瞌睡，眼里水光盈盈地掀开他旁边的被子，拍了拍床，邀请他。
“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的信息素了。”
黎温在跟自己示弱这个事实，从他的言语和眼神中一点点传达过来，自己能被他全身心的依靠，让陆虞忽略这其中的反常，无法拒绝。
“好，我洗漱完，马上过来。”
第31章 煎熬
陆虞回到自己的房间，煞有介事的洗澡、刷牙，还难得地对着自己仅有的两套睡衣挑选起来了。
他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在镜子前理了理自己粗短的发茬，怀着隐隐悸动，今晚上，第三次，再去开黎温的房门。
黎温似乎已经睡着了，保持着他离开时微屈手臂侧躺的姿势，发出沉稳的轻喘。
陆虞调暗床头灯光，紧挨着床沿，蹑手蹑脚的上床来。
人一躺下，黎温就蠕动着，往他这边靠了靠。
先是鼓起来的肚子顶上他的腰，随后双脚循着热源，插进他的两腿间，踝骨膈着他，存在感很强，还有缩在一起的两只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窝在了他胸口。
空调温度很高，可是包着袜子，黎温的脚还是凉的，陆虞压压自己粗重的呼吸，扭过肩膀，换成面对黎温的姿势，双脚紧紧夹住他的，源源不断给他输送热量。
黎温依旧闭着眼睛，只是轻启嘴唇，嘟囔了一句：“以后，不想用暖袋了。”
陆虞没太听清，他正收着劲，手指爬上黎温变宽的腰身那儿。
指尖先触上那段凹下去的曲线，再摊开手指掌心下压，几个慢动作后，他如愿搂住了黎温的腰，黎温动了动，开口，只是跟他道了一句。
“晚安。”
陆虞不安。
忍了一个小时后睁开有神的两眼，思维漫无目的地神游，想起他们两人的开端。
陆虞确实是走投无路来帮着易明非骗黎温的。
只是当时，他唯一的亲人面临死亡，他没有时间去思前想后，当下为了给妈妈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硬着头皮也要上。
一切都是完全陌生的。
第一次见的黎温，第一次骗人，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假装爱上一个人。
这节人际交往的课程，他自学得异常艰难，而他能在学校拿奖学金的专业技能，却一点都不能给他提供帮助。
起初，他畏首畏尾，生怕一个错误，断送了这难得的求生机会。
事情的好转，是从他爱上黎温的肉体开始的。
omega的柔软，纤细的躯体，被爱抚，会在他掌下泛粉，颤栗，白天发出冷淡眸光的眼睛，会在两人肢体相缠的夜晚，变得渴望和热切。
酸甜清新的信息素，像一场雨，又像一张网，总是把他困在其中，即使不借用临时标记，他却深深对此入迷。
他把这个归咎于黎温是他的第一个omega，黎温带给他陌生的，超出认知的快乐，他只是生理需求，本能地追求肉体欢愉。
再后来，他爱上他的吻。
湿软的唇舌，像带着露水的玫瑰，能吮到甘甜的汁液，含进嘴里，有最馥郁香浓的香味。
他暗自庆幸，还好是让他感兴趣的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