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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上策。
于是她在谢辞目眦欲裂的瞪视下,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到了魏弋身边,还将自己冰凉的手,搭在他伸过来的大掌上。
她说,“弋哥哥,带我走。”
两手触碰的那一瞬间,姜妤感受到男人浑身一僵,有些慌乱的想收回,却被对方紧握住了。
谢辞却是急红了眼,“阿妤你莫要受他的蛊惑,快回来!”
他不敢相信她真就这么跟别的男人走了,慌得不顾一切的想冲上去将人抢回来。
奈何卫阳死死拦住了他,劝道:“主子别急,咱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了。”
“对!对!”谢辞像是勉强找回了几分理智,勒令所有护卫拼死拦住他们。
但魏弋想走,又岂是他们能拦得住的?
他握着姜妤的手,顺势将人带进怀里,而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着长剑,有条不紊地与暗卫一同杀出了一条血路。
眼看着魏弋就带着姜妤要逃脱,谢辞慌得六神无主,强烈的不安感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战栗的心尖上,让他呼吸一滞苦不堪言。
他从未觉得如此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她这一走,自己就再也捉不住她了。
“放开她!”
谢辞疯了一般声嘶力竭地吼着,再也按耐不住,握着长剑亲自冲了上去,拦住了魏弋的去路。
“她的朕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带走她!”
他眼底骤然攀升起一片猩红,嗓音沙哑得厉害,那双眼睛更是仿佛着了火一般,炙热地灼烧着窝在他人怀里的姜妤。
然而此刻,姜妤仍死死地将脑袋埋在魏弋怀里,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没来由觉得有些尴尬。
魏弋身上的乌木香太过浓郁,正霸道地充斥着她敏感的鼻息,叫她无端觉得羞赧,一时有些失神。
因此,她压根没注意到谢辞说的什么?不过就算听到了也懒得搭理他。
姜妤只是感受着搂着她的男人,胸腔微微震动,紧接着头顶上就传来他沉稳从容的声音: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
谢辞已经气得失了智,陡然蓄势而起,跟魏弋扭打在一块。
但他的武功终究是远不及魏弋,魏弋没心情被他耽误,又因着对他积怨已久,招招下了死手。
没几个回合,谢辞就被他一剑重重拍倒,猛地坠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始终是徒劳。
在他重伤昏过去之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意气风发地将他心爱的女人带走了。
“阿妤…不要走……”
他迷迷糊糊地伸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试图去挽留。
可姜妤从没回头看过他一眼,也不曾给他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谢辞只觉得心尖一阵刺痛,而后彻底没了知觉。
第21章
谢辞做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梦。
梦一开始, 他还是那个被毒坏了嗓子,在冷宫里苟延残喘的废弃皇子。
他就像滩烂泥一样,连宫中最低贱的奴才, 路过的时候都可以肆意踩上他两脚。
那时他的世界里,阴暗,死气,充满了暴戾。
直到有一天,一个姿容艳丽、美若天仙的女子不慎迷失, 贸然闯进他的视野, 然而彼时的他,正被几个恶奴践踏羞辱。
天仙见了,杏眸一瞪, 即便气恼也依然语调娇吟婉转, 她替他训斥了那几个奴才, 还将带在身上的糕点悉数奉上给他。
她漂亮, 善良, 像一只璀璨的小太阳,照耀了他死寂已久的心, 可他却自卑到不敢扯动声带,发出那些嘶哑难听的声音,只是怔怔地看着她,默默将其模样刻画进心里。
女子却有着极好的修养,哪怕他紧紧抿着唇始终不回话搭理她,她也可以对他嫣然一笑, 温柔地宽慰了他一番。
后来她的婢女寻了过来, 谢辞才得知她是丞相嫡长女, 容月。
容月施施然走了, 他却捧着她送的糕点,呆呆地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
那时候的谢辞,像个乞讨多年的乞丐,一朝被人施舍了堆价值连城的玉珏,美得不切实际。
容月的出现,让深陷泥沼多年来的他,接收到的唯一的善意和美好,好到他偏执的想从此占有她。
所以在他打听到容月将会是未来太子妃的时候,嫉妒和愤恨,在他枯寂的心腔疯狂滋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了蓄意谋划,妄想有朝一日,能翻身把太子、把所有欺辱过他的人,统统都踩在脚底下,让他们对他俯首称臣。
但他知道,在那之前,必须先找到一个可靠的盟友,才能助他成事。
那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她叫姜妤,是将军遗孤,被父皇抱养在膝下疼宠,成了北祁的九公主。
早在很久以前,谢辞就听说过这个胸无大志却骄横跋扈的草包养女,她仗着生父的功勋,在皇宫、在北祁肆意横行,惹人厌烦。
哪怕后来听说她一朝开了窍,哄得父皇对她称赞有加,他也依旧对她嗤鼻不屑,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但这样的身份尊贵又无脑的人,最适合做他的踏脚石了。
而姜妤那个蠢货,偏又生了一颗柔软的心,他只不过刻意在她经过的地方,上演一出苦肉计,她就上钩了。
谢辞如意被她带离了冷宫,过上了些许体面的日子。
姜妤大抵是不喜欢他嘶哑的嗓音,于是他四处求医,后来更是日日为他熬制枇杷膏,硬生生将他破溃的嗓子养好了。
他受了她的庇护,拿了她的好处,还与她朝夕相处,亲眼目睹了她行事有度的手段,明明知道她的为人与他听到的传闻不太一样,可谢辞还是打心眼里的瞧不起她。
或许应该是,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嫉恨她。
姜妤太璀璨夺目了,耀眼得他自卑得不敢直视,只敢躲在阴暗处,自欺欺人地挑剔她的错处。
明知她是为了他,才苦心积虑地与前朝周旋,可他就是认定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她愈发聪慧漂亮,招惹男子的喜爱,哪怕知道她对那些人没有任何旖思,他也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谢辞觉得,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姜妤这个女人的。
但早在他用这种理由,来搪塞自己内心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只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因为自己前不久,还偏执的把容月当成此生唯一,这才过了多久,却又对一个声名狼藉的草包养女动心,像话吗?
谢辞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用“他爱的是容月”来麻痹自己,一边享受着姜妤带来的好处,一边又鄙夷地猜忌她,为自己的卑劣正名。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姜妤,究竟是在逢场作戏,还是在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