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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两人还一副你情我愿的互相调侃,大概是互相喜欢,才不愿小姑娘抱他的吧。

不知怎么地,他心脏空落落的,仿佛有一根针在刺着千疮百孔的骷颅洞。

明钺低头蹙眉,掏出手帕擦拭,冷声道:“别拿国外的礼仪带到这儿,服服年纪小,经不起吓,明白吗?”

服服二字使盛舒礼心尖微微一颤,低下头之时整个修长的脖颈如同含羞草痒痒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忽然明白这是什么心静了。

是的,他喜欢先生,他喜欢男人。

一旦这个想法占据了整个思维,盛舒礼便不能直视先生,先生是那么的高洁,绝不能被他龌龊的想法给吓到了。

再者他很排斥这个想法,因为从没人告诉他男子与男子也能在一起,他认为这是病,必须治一治。可要怎么治疗才是个问题,他有些不敢告知阿爷阿婆,怕他们挥对他失望。

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盛舒礼抬起头有些搞不明白二人无声的对话,但他能看得清先生眸中的笑意,他只能默默收入眼底。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洋人小姑娘识趣告别,走前不忘来了个再见飞吻,却被明钺挡在前面,用着威胁的眼神警告,她才离开他们的视线。

与洋人小姑娘交谈不过五分钟,由于盛舒礼的思绪都飘散远处,自然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下意识的认为先生的笑是因为小姑娘。

明钺笑意敛了些许,转头揉了揉盛舒礼微乱的头发,问道:“在想些什么呢,那么入神。”

肯定不能说是在想先生的事情,盛舒礼悬在半空中的手无处安放,只能靠着球杆,说:“无事,就想着要是我每一回进步,先生能带我出来玩也不错。”

也不晓得先生是信了还是没信,默了半响,道:“可以。我可以带你尝试新事物,让你见识洋人的生活。”

其实盛舒礼对洋人的生活并不感兴趣,听闻先生的话也有点高兴的,但想到他们相处的时光渐少,那牵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索性低下头继续玩球,假意开心。

下午的天气愈发炎热,盛舒礼脑子似乎被烧的糊涂了,直接把草地当成床躺下,阖眸暗了视线,呼吸平静了下来。

一心认为他能玩上三个小时全凭有先生在,不然他肯定会弃杆罢玩,直接打道回府,回去睡个回笼觉。

明钺望天预测着时间,先把球杆交给附近的工作人员,弯腰横着打抱起盛舒礼,意外觉得盛舒礼很轻,像是没了骨头似的。

进了室内凉快了些,盛舒礼才清醒过来,见自己被人抱着很失面子,抬手捶着明钺的肩膀,小声喝道:“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你不要面子,我还要!”

周围基本都是洋人,看了一眼有种打趣的意味,朝着隔壁的人窃窃私语,这让盛舒礼浑身的不自在,他可不想明日上报章新闻。

“别乱动。”明钺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罕见的威严。

挥舞的手下一秒顿住了,盛舒礼瞬间变得老老实实的,只敢在嘴上说说,“我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先生为何还把我当小孩儿?”

“你本就比我小五岁。”明钺淡淡说着,就见盛舒礼对他翻了个白眼。

明钺没理会盛舒礼的控诉,自顾自地把人抱到了更衣室,才把人放下来,拿出钥匙打开了柜子,取出自己的长褂。

于是盛舒礼的长褂被迫留在衣柜里,看着先生把柜子再次锁上。

盛舒礼眼睛瞪圆了有些不可思议,伸手便想夺过钥匙,怎料先生把手举高,踮起脚尖都够不到,因为他的身高不敌先生,他们之间的差距仿佛一个江南。

“先生,还我衣服。”盛舒礼以命令的口吻道,盯着先生嘴角浅浅的笑,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后退了几步,就怕先生听到他跳动有力的心跳声。

看着盛舒礼别扭的举动,明钺喉咙忽然一渴,找了半圈才发现没有矿泉水喝,故作冷道:“你知错了吗?”

大概是先生的冷意有点瘆人,盛舒礼收起了大少爷的姿态,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低眉顺气道:“敢问舒礼哪里做错了?”

一时间口更渴了,明钺盯看了几秒,想了还不错的理由,“其一躺在草地上实属不文雅,失了礼仪。其二是不尊师长,打我锤我。”

有句话叫做为学莫重于尊师,是莘莘学子必须牢牢记着的,所以盛舒礼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将明钺作为先生,言语举止更像是亲友。

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裤边,盛舒礼心脏被搅的七上八下,他想他是逾越了,不该仗着先生对他的好就无礼,更不该不尊师重道。

严厉的口吻让他眼眶不由来一热,所幸是低下头,没人能看见他欲哭的表情,他都那么大了,绝对不能丢脸。

明钺深深吸了口气,打开柜子拿出衣裳,倏地掐着盛舒礼的下巴抬起来,睑入眼底的是水雾萦绕的眼眸,是可怜委屈的,是惹人心疼的。

毫无防备被人一掐,盛舒礼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先生掐过他的喉咙,不免有了后怕。

“不哭,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明钺抹去滚烫的泪水,认错道:“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舒礼鼻子越来越酸,紧紧抿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往下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好像他天生就该对先生依赖。

为什么先生会不知如何是好,先生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呢。不对,刚才那个洋人小姑娘才是先生所喜之人,而他只是先生的学生。

好在更衣室只有他们两人,不用顾忌其他的烦恼和对话,于是盛舒礼抽了抽鼻子,语气勉强道:“我会努力成为好学生的,还望先生原来我的不懂事。”

明钺低头吻去他的泪水,无奈道:“服服,我严厉是为了成全更好的你。若是你以后回了盛家,你的一举一动都将代表盛家和林家。”

脑袋‘嗡’了一下快炸开了,盛舒礼错愕看向明钺,怔愣片刻才发现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刚才先生是吻了他眼泪。

他摸不清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能听到‘扑通——’的心跳声,很杂乱,不止是他的,好像有两股声音掺杂。

更衣室只有两人,他和先生。

所以另一个心跳声是先生的。

先生温柔的动作与言语不符,他知道先生是为了他好才如此,但是他真的不想回到那厌恶的盛家,不愿看到继母和父亲的脸,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明钺继续说:“我年纪大不了你多少,如今你唤我一声先生,我允你终身唤我先生。”

一声先生,终身都是先生。

那日盛舒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先生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回荡,还有那亲密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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