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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她步伐轻盈走到熊七身侧蹲下,将手中的白菊放在墓前,淡声问:“这便是寒烟?”

熊七怔愣片刻忙点头,“是是......”搂着花儿的手不禁收紧,嗓音浑厚低沉,有些紧张又道:“回夫人,这便是小女寒烟,小名花儿。”

“不必客气了,你们的事我都听小安说了。”裴夫人淡淡道。

“夫......夫人。”

冷汗浸湿了后背,额前也冒出了不少,熊七不敢抬手擦,也不知该再说些甚。

“明日祭拜后你们便回吧,待将军归来小安会许你名分的。”裴夫人扭头看向站在熊七胸膛前的花儿,见花儿朝她笑得灿烂,不知为何,心绪被牵动了几分,淡漠的眸中起了一丝波澜,她又道:“你也无需介怀,事既已发生,如何也是赎不了罪的。与其携着愧疚过完一生,不若向前看,总有人为我们探好路要我们走下去的。”

这话她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自祈安少时她便对其缺少关爱,诞下小安后她又将对祈安的那份宠爱一并施给了小安,她不思悔,却在祈安真的消散世间时才知晓自己亏欠对方太多。

“夫人不怪罪俺?”熊七哑声问。

“你我各有罪责,又何来迁罪一说?”裴夫人抬眸,琥珀色的淡漠眸子直直对上熊七那泛红的视线,又道:“听信玄学将你强行买进府是错,你听信小安一面之词与其苟且是错,说来这一起的开端还是由我展开的,有罪的是我。你我之间无芥蒂,事已至此,还是遵循变动好了。”

熊七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垂头不敢再看裴夫人,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地砸向石板地。

晚风打在他身上,方才流了汗,如今倒是觉着有些透寒。他抬眼看向墓碑,身子轻颤,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掉。

“娘亲!”花儿见熊七这般,也跟着红了眼睛,小嘴瘪起哭道:“娘亲不哭!不哭不哭!”

“俺......是俺做错了!夫人您别这般淡漠的态度好不好?您打俺骂俺,就算将俺送出去砍头俺都乐意,俺求您不要这般平静......”熊七将花儿圈得更紧,黝黑的脸靠在花儿那小小的肩膀上,“俺过意不去,俺真的过意不去......”

裴夫人心中也不忍,但没劝阻熊七,只是伸手摸向花儿那张白皙的脸蛋,替小小的她擦拭泪水,道:“别哭了,你一哭,寒烟便随着你哭。”

说着,纤手牵起花儿的小肉手,“别怕。寒烟,我是你祖母。

旋即将女娃娃拉到自己身侧,一双桃眸沉沉凝视了片刻,不答反道:“很可爱,同梦中相差无几。”

她低头朝花儿柔声道:“不许哭了,你伯伯在睡觉呢,若再哭会吵到他的。”

闻言花儿噤住了声,熊七亦是如此。

孩童的注意力是很好扭转的,她听见白衣伯伯立马忘了方才的事,小手揪着裴夫人的衣袖,扭头看着陵墓问:“那!祖母,伯伯为啥要在里面睡觉呀?里面也有温暖的榻么?里面冷不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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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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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神色微愣,她顺着花儿的视线瞧去,眸中蕴着哀伤,手上动作不由加紧,将花儿搂在身侧,轻声回应:“许是不冷。你伯伯曾说过,那是他认为最美好的地方,他将会在那个地方看着你长大,会一直保护你的。”

“啊!伯伯他说过的!”花儿破涕为笑,缩进裴夫人怀中,乐呵笑说:“他说会保护我!保护娘亲和爹爹!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嗯。”裴夫人轻抿薄唇,阖眸淡声应道。

阿民凑到熊七身侧,轻声说:“阿七,别哭了。”

熊七没应,嘴上一直却喃喃着,“俺也好想大少爷啊,大少爷那么好,俺却做了损他名誉之事......”

“?你们并未成婚,无需多生嫌隙。”裴夫人低头看着花儿又道:“知你冲喜者也只有府中人,事已至此,余下的风波杂论还需你们自己扛下。”

裴夫人说的熊七都懂,但他心中仍是有愧,这是无法开导的。他并不是能轻易释怀的性子,他只能将此愧深埋在心底,时刻牢记着自己未报的恩情。

裴词安气喘吁吁地赶上陵时,裴夫人正抱着花儿走在前头,阿民同熊七并肩走在后头。

“娘!”裴词安生怕裴夫人是来训斥汉子的,急忙又道:“您怎会来这?”

说着扭头去看身后的汉子,看人眼睛都哭肿了,他心中一紧,剑眉轻蹙,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又问:“您同熊七说什么了?”

“不必紧张,娘没说甚。”裴夫人掂了掂手中的花儿,将人抱得更牢,迈腿绕开裴词安走。

裴词安赶紧走到熊七身侧,双手搭在熊七那厚实的肩上,薄唇轻抿,“怎哭得这么丑?”

旋即视线移向站在汉子身侧的阿民,见阿民垂着脑袋唤道:“二少爷。”

“方才发生了何事?”裴词安问。

阿民刚要回答,便见熊七将二少爷一把揽入怀里,听他哭诉道:“词安,俺对不住大少爷!俺好想见他!想亲口同他说声俺有愧啊......”

入夜的风明显更寒,吹得柏树枝摆轻晃,裴词安鼻尖抵在汉子胸沟处,听着他那沉重的心跳声,方才急乱的脏器也渐渐沉下去。

他闷声道:“有愧的是我,是我哄骗你在先,错不在你。”

记得两年前兄长出殡后,他在祠堂长跪不起,足足跪了半月,期间饿了便胡乱吃上几口,乏了便就地而寝。在诵经声中,他早已直面愧疚,心中向兄长接连不断地道歉。

可如今悔过又如何呢?他在堂内长跪不起,怎么也等不来兄长的一句:“往后不要如此了。”

这是儿时他每每欺负兄长后都会得到的一句话,如今也只能在梦中与他诉说了。

阿民不知是何时走的,两人相拥无言地站在排排挺拔的柏树下,一直到冷风吹散心中的悲戚,两人才顺着台阶缓缓走下了山。

裴词安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汉子那带满厚茧的大手,“听娘的,向前看吧。”所有罪责都将会在尽头的阎王殿里解决的。

最后一句裴词安没说,而是紧紧地与汉子的手十指相扣着。

两人回到院子,熊七望着裴夫人的厢房发愣,裴词安瞧出了他的异样,指尖轻轻蹭着汉子的手背,淡道:“你先回吧,我去瞧瞧。”

“俺在此等您。”熊七稍稍低头看着裴词安说。

裴词安一愣,嘴角下意识扬起,旋即又快速抿唇,“行,你想等便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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