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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理解——当然,这部分计较的人,此后也自然不会出现在季南风的合作名单里了。
晚上,季南风请他们在银泰中心吃了王品牛排,赵明阳和徐敏经济实力也相当不俗,但是看到人均四五百的价位,还是直呼季老板大气。
“毕竟这段时间实在太辛苦你们俩了,必须要好好感谢一下。”季南风说,“而且崽崽这么多天也没吃过什么好的,刺激性的东西也不能多吃,牛排倒是刚刚好。”
燕鸥这段时间吃营养餐是真的馋疯了,一听要吃牛排,口水简直飞流直下三千尺,恨不得直接飞去银泰,小夫妻俩也兴奋得不得了,早早就在手机上看起了菜单。
不得不说,人均四百多的牛排确实味道不俗,一口下去的味道让小夫妻俩的味蕾,直接沿着全世界跑了一圈,一会想起三年前巴黎的初秋,一会想起去年北海道的清晨。
看着他俩气氛满满的红酒配鹅肝,燕鸥也吞起了口水,刚打算小心翼翼地开口,季南风就把叉子横到了他的面前:“不要得寸进尺。”
燕鸥便又心虚地缩了回去。
手术之后消化系统逐渐恢复运转,燕鸥可以适当吃一些高蛋白的肉类,比如牛排,但红酒自然是想都别想——不只是术后,他今后大概再也不能喝酒了。
燕鸥恍惚了一下,回想起以前自己闲暇时总喜欢和季南风小酌一杯,两个人一起在微醺的状态下聊天、创作,便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他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果汁,还有依旧有些拿不动刀叉的手,又是不免升起一丝遗憾——现在,切块牛排都成了费劲的事。
燕鸥的负面情绪总是隐秘到几不可闻,但季南风却是个脑袋长了天线的雷达,永远能第一时间精准迅速地捕捉到位,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出神的燕鸥,然后笑起来说:“张嘴。”
燕鸥回过神来,本能地张开嘴,季南风便将一小块切好的牛排递到他的口中。
“我想喂你吃。”季南风笑着给自己的体贴找了个借口,“他俩秀恩爱,我不想输。”
季南风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非常温暖,燕鸥的小沮丧立刻消散了。他说:“好,那我喂你喝酒。”
看着这俩家伙开始你侬我侬,旁边俩人也腻歪得更放肆了——
“宝儿!我也要!”“来,啊——”“啊——”
倒是把一顿晚餐吃出了比赛的火星子来。
晚上,一行人都住进了季南风和燕鸥租来的别墅里,上下统共五层,各自也都不会打扰。
疯了一天的燕鸥,在洗完澡躺上床之后,终于还是扛不住发起了低烧。虽然猜到他放松下来之后,身体上多少会出现一些反应,但真看到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烧起来,季南风还是紧张起来:“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燕鸥早已经非常自觉地躺进了被窝里,低烧让他的脸有些发红,精神也明显差了一些,但看起来心情倒是还蛮轻松。
“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其他没有明显的不舒服。”他翻了个身,搂住季南风的腰,“老婆……我不是很想去医院。”
这件事情由不得他想不想,季南风当即给医生打了个电话,整个过程里,燕鸥一直抬起眼悄悄看着,拳头也下意识攥紧,生怕自己又被打包扔进医院去。
好在季南风一顿“嗯嗯好”之后挂掉电话,只是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燕鸥小心翼翼问道:“医生怎么说?”
季南风叹了口气,说:“医生说温度不是很高,先观察一下,如果明天还在烧,就要去看了。”
先观察一下,就意味着今晚暂时躲过一劫,燕鸥知足地笑起来,轻轻挪了个位置,钻进了季南风的怀里。
季南风知道他准备睡了,伸手关了灯,又绕过他的疤,小心翼翼把他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滚烫的,因为脱力整个人变得柔软无比,季南风轻轻抚着他的背,似乎生怕一个用力就把他碰碎了。
眼看着这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沉,似乎就要睡着了,却不想他突然又努力撑起眼皮,小声地说道:“老婆,我真的很替你开心。”
看他疲劳到眼睛都睁不动的样子,季南风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耳垂,轻轻对他说:“今天多亏你来了……没有你,这件事还真不一定。”
燕鸥听到这话,轻轻摇起头说:“不,无论我来不来,你都能成——他是被你的画吸引来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季南风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忍不住吻上他的眼角。冰凉的唇落在脸上很舒服,燕鸥仰起头小心地蹭了蹭,又找他讨了一个对称的吻。
这两个吻落定,燕鸥似乎也心定了。他呼着温热的气,一边祈祷明天早上不要再烧了,一边昏昏沉躺在季南风的臂弯里睡过去。
似乎是睡前的祈祷起了作用。第二天清晨,燕鸥一睁眼便觉得全身清清爽爽的,还没等他说话,季南风就迫不及待给他塞来温度计。
“我觉得没有在烧了。”燕鸥眼睛亮亮的,声音也亮亮的,看起来确实不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老婆,我昨晚做了个好梦,梦见你的画已经被送去加斯顿了,业内一片好评,我拍的照片也拿了奖,所有人都夸我们是天生一对、神仙眷侣,我夸他们说得对!”
季南风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心也暂时放下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就说呢,昨晚大半夜的,是谁笑得这么开心。”
“你梦到你也得笑醒!”燕鸥弯着眼睛说,“真是美死我了!”
为了奖励他美梦做得好,季南风特意去买了庐阳汤包和鸡蛋锅贴——这都是皖省当地有名的早点,也是燕鸥之前一直嚷嚷着想吃、结果一直赖床没吃成的。
这一趟来皖省,燕鸥觉得自己的遗憾似乎也在一点一点被填补,这再也不是那个让他看不见昙花盛开的伤心地,这是一个让季南风迈向新的舞台、让他吃到牛排、汤包和锅贴的好地方。
这次画展的展期一共是二十八天,按照惯例,画家本人需要参加开幕式,之后的常规展出时间便可以不去了。
季南风掐准了时间,尽快处理完剩下的事情,接着便立刻收拾行李、带着燕鸥起身返回上海。
尽管燕鸥不愿意面对,但现实就是,到了该准备放疗化疗的时间了。
临行前的那天清晨,一行四人起了个大早,来到在附近的逍遥津公园散步。
这个点儿能坚持来公园溜达的,除了年纪上已经不需要睡懒觉的大爷大娘,就只有他们这一群年纪轻轻却心事重重得睡不着觉的青年。
这一面之后他们就要分别了——燕鸥和季南风要返回上海治疗,赵明阳和徐敏则要准备去马来西亚的拍摄任务,再到下次聚首,便又不知是一番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