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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到了嗓子,鼾声要比平时大。
俞舒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抱在怀里放回房间床上,回去的功夫已经播到了他们家。
俞旺仔看到自己出现在电视画面里,很新奇地站过去指着电视里的自己,说:“爸爸!我在电视里!”
“嗯,我们都在电视里。”俞舒朝他弯了弯眼睛,说完就紧张起来,马上就到韩涿野出场的画面了,不知道节目后期会剪成什么样。
“我在拉小提琴!”俞旺仔跳起来,对自己的琴技颇为自信。
俞舒顿了一下,有点懵。
节目组为了录嘉宾和小朋友们看到节目的真实反映,都没有提前给他们看剪辑好的版本,但大致会放什么会提前知会一声。
现在他们看到的剪辑却跟节目组事先打过的招呼不一样,韩涿野前面进屋的画面全都剪掉了,只有俞旺仔拉琴的时候镜头偶尔露出一张英俊的侧脸,出现的时长甚至还不如《熊仔日记》官微提前发出去的那段视频里长。
俞舒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手机就震响了——
【大熊助理鱼鱼家:俞老师您看到节目了吧】
【大熊助理鱼鱼家:节目组后期觉得小朋友和您的相处更加符合节目主旨,播出前一天才紧急赶出来了一版】
……
【大熊助理鱼鱼家:实在对不住啊,俞老师】
他前面发了很多条消息,都是想给俞舒解释为什么播放出来的节目和提前说好的不一样。
俞舒知道这其实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只是被推出来挡枪的人。而且韩涿野没有出现他其实也不生气,只是意外,明明就是因为韩涿野才决定把他们换到最后吸引观众,为什么临时变了计划。
他先回了对方一个“没关系”。
想了下,还是又打了一行字——
【榆木头:是韩涿野那边要求剪掉的吗?】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俞舒点了撤回,觉得去为难别人也没有多大意义,他只是被韩涿野搞得有点混乱,既然不想和他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今天又为什么要转发他的微博。
韩涿野怪死了。
俞舒很烦,觉得自己的心被他搞得不上不下。
对方打了好几次正在输入中,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没有回过来。
俞舒就明白了,最后回了一条——
【榆木头:没关系,我知道了】
这次对方回的很快——
【大熊助理鱼鱼家:嗯嗯】
【大熊助理鱼鱼家:实在对不起,俞老师】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那条撤回的问题,还是现在的消息。
他熄了屏幕,和俞旺仔一起看完节目就催促俞旺仔快点去睡觉。
wandy俞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饱嗝出来,都是有一股旺仔牛奶的味道。
俞舒把他拎去刷牙洗脸,看着他爬上床,又给他讲完睡前故事,终于把这个旺仔罐给哄睡着了,就掩上门走出了房间。
他中午陪芽芽睡了一小会儿,还不是很困,觉得家里很闷,忽然想吹吹风,就走到阳台把门拉开,站出去。
春末晚风混杂着潮湿的泥土腥气朝他拍打而来。
冷风变成无数条黑蛇,最终微凉地触碰上他细腻的额头、微耸的眉骨、细而薄的眼皮、小巧的鼻头。
俞舒深深吸了口气,有这个味道的话,应该马上就要下雨了,天上持续打着雷。
轰隆隆——
轰隆隆——
闪电夹杂着雷鸣,震天动地的声响,豆大的雨珠扑簌扑簌地从天空坠落,紧跟着一道闪电划破沉寂的黑夜。
他们家在三楼,阳台前是一大片榆树,生长起来的林叶遮挡了小道两侧的灯光,只有望下去,才能依稀看到两盏路灯昏黄的光。
雨越下越大,有些飘进窗户,冷冰冰落在他脸颊上。
春末的雨是意想不到的冷。
俞舒站在阳台上,从黑暗中望过去,远处,长长一条小径,仅有两盏隔得很远的路灯。
他忽然发现雨里好像站了个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几步跑回屋里抓起手机又回到阳台,拨通电话。
“俞舒。”
韩涿野这次接通电话了。
“韩涿野你疯了吗?有没有人拍到你?!”俞舒本来还不确定是他,听到电话那头的风声和雨声才确定。
“……”
韩涿野没有说话,但能听到隐约平稳又轻微的呼吸声。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夹杂着雷鸣。
冷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地,随着钨丝燃烧发出自滋滋啦啦的声响,把韩涿野的影子拉得长了又长。
“俞舒,”韩涿野又在电话里叫了一声,“下来。”
俞舒不想惯他半夜站在雨里发疯一样的臭毛病,冷声拒绝:“孩子还在家里,我出不去。”
“今天是我妈忌日。”
韩涿野在电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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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车震
第14章
俞舒没说话,先拿手机看了眼日历,发现真的是这一天。
总算知道他最近这么怪的原因了,他之前都记得很清,是今年事情一下都堆满,忙起来给忘了。
往年一到五月份接近五月三十一号的时候韩涿野就会变得莫名其妙,严格来说就是会无法根治地犯病。
俞舒记忆犹新的有三年。
有一年是他们在英国还在上学的时候,韩涿野凌晨去盘山公路赛车,俞舒怕他出事要跟着坐上去,韩涿野不让,让俞舒硬生生在屏幕前看完了整场比赛,刚下车俞舒就往他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有一年是韩涿野拿下第一个金马奖,莫名消失了一个礼拜,还是多亏了狗仔大军,他们才在一家24小时开门的麦当劳角落找到了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韩涿野。紧跟着韩涿野就拍了部流浪题材的电影,被媒体误解跟他在麦当劳流浪有关,还挥挥洒洒给他写了一千字彩虹屁小作文。
有一年是拉着他关在家里疯狂做爱,大概就是那时候怀了俞旺仔。
其实俞舒大概知道他犯病的理由是什么。
当年是韩涿野先发现他母亲出轨的,他看到母亲房间里有个男人压在她身上,以为有人在打她,哭着跑去找韩嘉鑫求救,是想要救她的,谁知道却害死了她。
韩涿野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递刀的刽子手。
在他母亲死后,韩嘉鑫一度怀疑韩涿野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叫来家庭医生当场出了检验报告才安心,这一切都是毫不掩饰地当着韩涿野的面发生。
那时候他还不到十二岁,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血淋淋地在那个浴室里,才没过几天的时间,就要被亲生父亲质疑自己的身份。
那个家里没有人问过一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