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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手在不停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突起的肌张力。
回想刚刚寡言的邢锐那一长串,有如剖白的话语,邱和觉得这些日子他的欢乐或许也在切割邢锐看似刀枪不入的心。
哥哥,啊不,邢锐,并非我不愿意做你笼中的金丝雀,我只是想成为你合格的爱人。
在你给予的足够的爱意以后,其实没有人会再怯懦,没有人愿意再伤害,没有人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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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打开了那个抽屉。
里面按着时间顺序整齐码好了他,邢锐,他和邢锐的半辈子。
他俩认识得有点早。邱和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把第一个写了年份的盒子抽出来,里面是他们在住宅前的合照。
第二个盒子里装着一张圈着“绑架案”的报纸,以及邱和的诊断书。邱和自七岁绑架,嵴髓就存在不完全损伤,长期依赖轮椅活动。
第三个盒子是一些照片,灰蓝调的,里面邢锐鸽个子小小的,在猪圈里给猪投食。
第四个盒子里装的是他们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同一个大学,也说不上多巧,基本上是成绩注定了点去处。
第五个盒子是他们创业的文件,包括公司架构、专利文件,还附带了邱和体育差点挂科的成绩单,和邢锐母亲的病历。
第六个盒子里,有他们新签署的文件,包括协议结婚的合同,股权和资金确认。除了邢锐保存很好的结婚证之外,这里放着破破烂烂满是烧痕的另一张520假证的残片。
亲子鉴定表和邱和的事故调查被放在最后面,可能这些邢锐不太愿意整理,又或者其实对于他们已经走过的人生无所谓了。承受的已经承受,弥补的又该怎么弥补。
好在邱和看文件的过程中,记忆一点点被打开了。或许就是他躲了许久,所以当大脑不再将失忆作为保护机制的时候,当真正愿意去回想的时候,他就能穿过那蹭蹭黑雾,回想起邱和是如何成为邱和的。
关于那些先天赋予的,和后天经历的。
曾经丢进垃圾桶又被捡起来的假证,曾经在车祸里和他共患难的假证,邱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心口,然后屈从于疲惫。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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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锐在办公室里走神。
不是说他是天选打工人,所以上班不摸鱼,只是之前工作时走神,会想邱和在做什么,或者是又在折腾什么鬼点子,今天想的却不一样很多。
他其实并不是不能接受邱和这辈子就是这副模样,而是希望做出决定的邱和本人,并非作弄的老天爷。
已经尽力理智了,克制自己的感情,以及由感情生出的不受自己控制的占有欲和冲动。并且在不用感情和道德做绑架前提下,他所能给予的,来自于邢锐这个人的力量。
竞标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因为邱贵的捣乱,邢锐都在考虑把一些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为了保护邱和脆弱的脑子而藏起来的见证,邢锐也是在替邱和收拾办公室藏起拐杖时找到的密码。
事故严重的车上很多东西都已经损毁,邢锐最后找回来的只有藏在车后备箱的假结婚证满是火烧痕迹的残片。警方试图修复的加强版行车记录仪一直没有进展,加上事故基本上可以通过电子警察判断,就是纯粹的一起复杂路况意外连环追尾。
邱和送邢锐母亲去疗养院的路上,或许发现有人跟踪而绕路,但出城区这段快速路基本上必经。这起交通事故里,邱和是无辜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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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锐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可以古井无波地打开行车记录仪传到云端的视频。
他这一生虽然没有优渥的生活环境,但总体而言算得上顺遂,也没有羡慕过装潢华丽的屋子和里面不知价格的摆件。
生活的记忆因为太久远而被遗忘,邢锐只记得那个趾高气昂的少爷。邱和小时候,最希望别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无论是自己的母亲,还是邢锐的母亲,但凡对邢锐有多一点点关注,就要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才是最受宠的那个。
可惜幼年那起绑架案出了意外,邱和受伤夫人过世,邢锐也被送回了老家,过起了他这种出身应该过的带着尘土的生活。
邱和却并没有多好过,一个人在冰冷的医院里,意识到家世带来的威胁以及弱小的代价。
以至于成年后立马掌握了行车的主动权,即便自己的身体在高负荷工作后不一定适合开车。
以至于车上的一切动向都被永久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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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从邱和带着他母亲上车开始。
那是母亲因为用上新药身体状况有了改善,没以前离不了床的憔悴。她被小心翼翼地扶到座位上,邱和坐轮椅不方便,只能让母亲自己系安全带。但还是撑起身子,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按住开关,问母亲这个靠背角度可不可以。
夏天还没走得干净,但邱和已经穿上了长袖衬衣,为了方便点不得不解开扣子,动作间隐隐可以看到手臂内侧的痕迹。
他的语气怪生硬的,知道要温和点,但又没有同长辈和睦相处的经验。只能躲着母亲注视着的目光,赶紧关上门。
把自己转移到驾驶座上,邱和折好轮椅放在后排。他的车上定制了全套方便他操作的装置和安全防护,内里和寻常车辆差很多。尤其是双脚排不上用场,所有操作都得靠手来完成,方向盘上加装了个球,看上去能更好地打圈。
知道自己一直被盯着,邱和目不斜视地发车,“放心,我打成年就自己开车了,不会出事的。”
这样的回话让母亲联想到一切的起因,她连忙解释,“我不是怕,我就是想看看。”
“倒是您,把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论是二十七年前,还是现在。”邱和看了眼后视镜,“不过放心,您的选择还是有回报的,邢锐出众,还孝顺。
“我也不会让他的希望落空。”
“对不起……”邢锐的母亲似乎有很多欲言又止,可开口变成了一遍遍重复的道歉。
邱和听着耳朵都烦了,“道歉有什么用吗?阿姨放心,刚刚已经说过了,带你离开这家医院不是威胁,只是这家医院是邱家人安排的,我新找了家疗养院。我会安排专人守着您,直到移植手术成功。”
“移植”这个字眼勾起了邢锐母亲的情绪,她睁着眼睛看邱和,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全身藏不住的憔悴,“小和,阿姨不需要的,这一切都是阿姨错了,阿姨可以解决。”
“那您可以不再烦扰邢锐了吗?”邱和转过头反问,其实也不在乎答案。
因为口头上的答案没有意义,邢锐也放不下这个养大他的母亲。
车一路往前,突然拐弯,没再走主干道。邱和脸上表情凝重,副驾也因为察觉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