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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和找不到平衡的感觉，但邢锐起身坐在了他身上，稳住了他的腰嵴。这个动作让邱和想入非非，但显然白天的邢锐变成了正经人，在该照料他身体的时候心无旁骛。

他的手最多举到胸前，如今力量攒得不多，一颤一颤得，瞧上去格外无力，还没勾到衣摆便往下砸，还好怎么打都不会觉得痛。

但惨还是要卖的，他继续举着自己发颤下垂的手，手指已经因为刺激收得越发紧，看着都发红了，才慢慢补上一句，“有点痛。”

只有小王和医生会一遍遍确认他到底哪里痛，一定要把瞎说的查清楚，一定要知道感知的位置，一定要他去形容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邢锐不会，没下限得任由他作弄，都说不上是因为相信他还是溺爱他。

反着从袖口伸手进去，衣袖缩在小臂上，邢锐感觉邱和没懂他的意思，于是还张了张手，却搞得邱和越发木讷。

好像有一点点体会到邢锐说的情趣是什么意思了，他只要微微出点力，只要把手抬起来一点点，邢锐就会用他的，有力的、修长的手，小心地包住自己这没有的爪子，然后穿过长袖的层层叠叠，把自己又打理得有个人样。

所以并非炽烈的爱才算得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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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之后的这顿饭是邢锐印象里邱和吃得最开心的，不是因为出自他手所以勉强，不是因为他那句能吃所以努力，或许只是因为一些交流和表达所给予他的安全感。

之前邢锐有问过医生关于邱和行为举止的异常，他脑部的损伤对智力方面的不算大。医生很走流程地表达了人的脑部本来就是个很神奇的部位，医学研究所参透的毕竟只是一部分。心理医生的介入邱和反应格外激烈，他就好像自己给自己建了个安全的盒子，除了几个避不开的人谁也不让靠近。

但人的所思所想总会在言行举止中暴露，医生告诉邢锐，邱和缺乏的是安全感，而目前为止能给予邱和安全感的人，可能只有他一个。

所以邢锐读了很久有关的书籍，他性格本身就不善于表达亲近，刻意的讨好做不好，邱和看一眼也嫌弃。那阵子他把能放在家里的工作全搬回来，一直替他收拾整理的秘书在办公室替他处理和传输文件，打破了常规的生活过得很乱，努力的尝试也取不到预期的结果。

他越靠近，邱和越是推开他。

反而是妥协了回归日常生活之后，邱和开始期待他的亲近。

人便是这样，得不到了才会觉得珍贵，才会想着要珍惜。

第八章

种田（？）生活

饭后邱和自己洗了脸，把围兜泡进水里。这是他清醒后第一次跟小王分开这么久，也不是多想他，只是觉得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习惯了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妥协，但好像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

想要占有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心里竟然冒出了第三者……

“想啥呢？手举起来，我帮你过了水晾起来。”这双手可不适合冷水太久，邢锐拿纸巾给邱和擦干净放回扶手，自己钻到洗手台的位置，弓着腰干活。

家里很多东西都是比着邱和的高度，洗手间是，厨房也是，所以邢锐弯腰低头的幅度很大。不方便，难怪他炒菜的时候经常搬着把凳子做在里头，弄得他都缩不进去。

说起来他已经是个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的人，事事都假借人手，这个家却好像已经替他想好了等他好一点之后的方便。邱和头抵着门，门上锋利点的边沿都包了边，蹭起来他心都软了，“没想啥，哥哥下午想做什么？”

总不可能说在想小王，在想他平时这个时候准备怎么忤逆自己吧。

邢锐净了手，用膝盖推着邱和的轮椅倒着出去，邱和抬着头看他，好像看他就是一件能做一天的事情。

“你没想好？”就邱和的控制欲，不至于让他听之任之的。

“你放假太突然了，我又没时间找小王帮我布置……”邱和有些叫苦不迭，惊喜只喜在一刻，所以暴露了他的无能和胆怯，暴露了他寡淡无味苦苦等待的每一日，“看电影吗？还是睡觉？还是去院子里走走？”

“不复健了？”

“小王还在假期呢。”邱和搜肠刮肚，连分享见闻的储备都没有，他以前还是缠人缠得太紧，分享欲太旺盛，以至于把今天的自己弄得格外单薄，最后为了有格调的约会，邱和心一横，“要不我们去种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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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次约会就逼得邱和出大招了，邢锐故作镇定地咳了咳，“那里不是除了邱和和小王谁都不准入内吗？”

……本来是的，谁让里面他挑的菜都长得不好，小王技能点也没点在这上面，特意找人挖了地运了土，结果满园春色没有，只有满目萧条。不过后来里面的草长得还行，邱和灵机一动让小王去邻居家弄了点好养活又大的菜移栽过来，还有一个瓜架子挡一大片土，至少维持了面子上的好看。

“今日特许，不行吗？”他开着轮椅走在邢锐前面，严防邢锐在他之前闯进菜地里。如果邢锐之前真的养过猪，那说不定种菜也是有经验的，邱和为了避免这个人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对自己指指点点，本着先开口为王的道理，“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一片地，让你也参与进这个又绿色又有爱的有益于身心的项目。”

“那邱师父有何指教？”

邱和按下开关，阻隔邢锐和菜地的那扇门终于打开。其实邢锐也不是真的遵守规则一步都没进去过，小王早就受不了跟他吐槽，那些乱七八糟的主意还是他让小王去提醒邱和的。也不知道这位少爷是怎么回事，做不了那些高雅装逼的事情，转头说要种菜，这片菜地还是他背着自己自掏腰包找人挖的。

指教，邱和能有什么指教，他一游手好闲的残疾人，做的最多的是压着蛇一样的水管到处滋点水。他冥思苦想一番，走在前面的轮椅小道上说：“这是我的专用道，你走里面的小路。菜不要种得太深，到时候闷坏了还不好处理。”

邢锐点点头，他挑好的种子早就被小王运进旁边的袋子里了，他看着一个个塑料袋默默辨认，发现邱和在看他，便问他：“邱师父能不能告诉我能种什么？”

邱和并没有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对他来说这些种子都没什么区别，他偏偏头继续往前面开，“随你，反正没弄好到时候都会给小王处理。”

倒是有自知之明。

自打被接回家，邢锐都没见邱和出过门，如今坐在院子里，好像就是他活动的边界了。他自认能耐得住寂寞，反倒是一直觉得邱和，是个没事也要整出些名堂的惹事精。如今看到他安静地坐在一边，突然又觉得他已经在不长不短的康复过程中学会了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