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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滚带爬去把东西捡回来,吹干净雪渍带回家供起来。但,但奚新雨不动如山立在他身前,他深知不能丢了自家姑娘的面子,只得强忍住,憋得脸色发红。
余州牧目光在奚新雨和红宝石之间转动,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你,你,你这……”
周围响起细细密密的议论声。
“州牧大人是不是被吓坏了?”
“哈哈,他刚才还嘲笑奚家船队带回来的东西不值钱,现在人家把宝石当石子玩。”
“啧啧啧,我也想被那宝石砸一下啊!”
“……”
余州牧好脸面,听得这些嘲讽,脸上挂不住。关键时候,他的幕僚上前,给出先撤退的建议。余州牧思绪混乱,闻言胡乱应下,带着人掉头离开。
几人撤离得匆忙,丝毫没有发现背后,一个看着不足十岁的孩子,突然抬起右手臂。
正对着余州牧后心。
作者有话要说:
齐念:我娘亲都动手了,这人肯定可以杀,看我弄不死他!biubiubiu!
第14章
出海前,奚新雨帮齐念升级过连弩,如今藏在齐念右臂间的袖中箭早已经不是半年前的竹制。这一下如果钉进余州牧后心,非死即伤。
好在关键时刻,奚新雨抬手,按住齐念。
齐念十分乖巧,当场就放下手臂,只是有些疑惑回头看向奚新雨:“娘亲?”
奚新雨批评道:“寻思什么呢?你要杀他?”
齐念歪着头:“唔……不可以吗?”
奚新雨掐掐他的小脸蛋:“当然不可以。”
旁边沈桐见状,暗舒口气。但下一刻,他就听奚新雨又开口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这下出手倒是爽利,有没有想过之后要怎么收场?”
齐念意识到错误,恍然大悟:“娘亲,我明白了!”他得出结论:“得偷偷的!”
奚新雨欣慰点头。接着,她转头问沈桐:“那家伙住哪儿?”
沈桐以拳抵唇,看着她,从喉间憋出一句:“别闹。”
奚新雨和齐念同步皱起眉头,不满看着他。
沈桐叹口气。
他依旧从怀里掏出一张白手帕,牵起奚新雨左掌,细致擦拭她指间轻灰:“不是说要戒杀戮吗?还没到那个时候。”
奚新雨一愣,随即道:“……太久没见外人,差点忘了。”她抽回手,走回岸边,重新忙起之前监督运输的工作。
齐念朝沈桐伸出手:“沈叔叔,我的手出汗了。”
沈桐垂眸,把手帕递到他手上:“自己擦。”说完,他跟在奚新雨后头离开。
齐念很懂事,使用手帕开始自力更生,但看着自家娘亲和沈叔叔的背影,他心中总感觉有哪儿不得劲。
一帮人从清晨忙到傍晚,堪堪将两艘船上的东西都运回奚府。从沈家借来的账房先生眼手不停,终于在入夜前,给出刨除那堆植物外其余所有物资的总体报价——
“约莫在万两黄金上下。”白发白须的老先生也忍不住动容,“其中有些许前所未见的宝物,老朽也只能给出大概估价,若得妥善运作,价格恐怕还得翻番。”
奚青鲨闻言,腿都软了。老沙则更加激动,神态狰狞跪倒在离自己最近的大木箱前,二话不说嘟嘴直亲!实际上,全场能淡定自如的,除了齐念这几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小孩,就只有奚新雨和沈桐。
奚新雨在心中算了笔账,点头道:“还行。”
老沙听到这话不满意。
他瞪着奚新雨:“你亲爹最辉煌那几年,一整年下来都未必能赚到这个数呢!到你嘴里就只沦落成‘还行’?嘁!”说着,他站起身:“而且,这可是刨除你那些破木头后的收益。你当初如果愿意多腾出一些空间给我,咱们这趟下来何止万两黄金?!”
奚新雨挑眉,接茬道:“你觉得这些破木头值几个钱?”
老沙揉揉鼻子:“白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
奚青鲨帮着自家闺女:“你这鳖孙,打年轻时就不识货!我家新雨眼光能有错?这,这些东西,必定有更高的价值!”
说着,他回头看奚新雨:“新雨,是不是京城里的大官,现在都流行养些珍稀的奇花异草?”他看向那些植物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就跟那些名贵牡丹和兰花一样。”
老沙闻言一愣,张大嘴也看向奚新雨。
奚新雨半蹲下身,摸着一片蔫蔫的绿叶,直接打了自己老爹的脸。:“不是。这里大部分是用来吃的,少部分有其他的用处,但都跟观赏沾不上边。”
奚青鲨的笑容僵在脸上,老沙则轻蔑别开头。
这时候,沈桐开口:“能囊括食与用,这批货物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奚新雨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
奚青鲨和老沙不识货她能理解,只是沈桐……未免太出人意料。她点点头:“还得是沈家少爷有眼光。”
沈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懂,不过是相信你罢了。”
奚青鲨听得这话,老脸一红——
他这个当人父亲的,都没有沈桐这种信念呢。
奚新雨拍拍手站起身:“接下来有两件重要事情,一件是找渠道将东西卖出去,另一件……我需要一处庄园,将这些东西种下去。”
沈桐给自家账房先生递了个眼神,老先生咳了咳,接道:“沈家有陆运渠道,可以绕开余州牧刁难,将东西运送出去变卖。至于庄园……”
他挺着胸膛,颇为骄傲:“沈家经营数十年,手上田庄无数,若是愿意,可以专门腾出一两个来种植异植。就是不知道这些异植该如何照顾,能不能成活……”
奚新雨看着沈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总归大差不差,到时候麻烦农人摸索试探吧。至于运输……”
鄞州城不算四通八达之地,唯一的优势就是旁边的鄞江。如今,他们居然被逼得要放弃水路走陆运,实在荒唐。
要知道,走陆路不仅费用昂贵,所需时间也要增加。珠宝金银这些死物倒不要紧,但等将来她这些植物种出来,可耗不起这么长时间。
奚新雨眯着眼:“鄞江那边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沙插话道:“不行。”
他冷哼一声:“拜你们奚家所赐,如今鄞江水运管得十分严格。我倒是有不少旧相识做起正经漕运生意,但他们也是仰着官府鼻息过活,帮不了我们。”
奚新雨看向原身父亲,奚青鲨愧疚低头,默认老沙说法。
她皱起眉,还未理出头绪,突然听老沙又嘀咕道:“说起来,咱们边上倒有两条支流,通向南北两座大城。可是这支流太湍急,从古至今还从未有人能把船开进那里去,所以也不受官府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