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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一直觉得自己算心细的,比很多战友同志对待妻子要仔细认真,今日一对比自己确实有些落得下风。

而陆文曜的本意是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是那老实肯干的同志,怕丁书涵欺负人家老实才说这些话。

不成想又被误会成他对这丁书涵喜欢疼爱得紧,才会这般细心关切。

*

周彩云夫妇二人都不是那太过自来熟的性格,所以将随身行李收拾好后,坐在软卧隔间里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丁书涵知道再多说什么不用紧张多担待都无用,便主动问起一些最是家常的事儿。

“彩云嫂子,你们应该也是去西北黎城——”

虽然陆文曜说了很多遍,但她还是没有记住这建设兵团的地方,便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坐着的男人。

“西北黎城北缘查克尔地区建设兵团农五师十七团。”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烦。

周彩云听了这话,看了眼丈夫点了点头。

虽然刚刚的接触,她已经见识到了这丁书涵被宠爱惯出来的毛病,但是还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不上心,连自己去哪里都不记。

而着这陆文曜也是厉害,如此自然地接话提醒,像是料到她记不住一般。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到那里了也能和嫂子你有个照应,当然大概是我比较麻烦嫂子你~”

丁书涵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诧异,咧嘴笑着又补了句,“那地方名字太长太拗口了,我记不住。”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相信有人会帮自己兜底的自信和理所当然。

让周彩云对她都有点莫名的羡慕。

果然说了会儿家常后,周彩云夫妇二人也没有刚刚那般拘束,表情也松散了不少。

说到好笑处,周彩云都会直接爽朗地笑出声,不似刚见面时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摆弄嘴唇的弧度。

说了半天,丁书涵便也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是丰山本地人,算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情谊。

而这郑民跃虽然不爱说话、性子比较沉闷,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听着她们二人说,即便主动问他些什么,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根本不会主动接过话匣,反问其他人挑起谈话。

但在说话期间他的眼神几乎就黏在周彩云的脸上,眼底还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柔。

两人家里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这次没有一块儿带过来主要是顾及环境,他们也还不知道西北建设兵团的具体情况,怕条件太过艰苦,孩子跟在自己身边碍手碍脚不说还遭罪,才让家里的老人帮忙先照顾着。

明显是夫妻和睦、阖家幸福的小家庭。

当然他们也没有聊得太过深入,不过是客客气气地相互了解一下,接下来的日子方便相处。

丁书涵因为身份问题自然不好多说多问,他们夫妻二人心里也清楚,所以也没有提起这些。

而陆文曜因为父亲爷爷都是军人且严厉,从小的家教便是不要在外声张、炫耀家世家境。

所以他说的也很是模糊,只说自家父亲还有哥哥也都是当兵的,母亲在图书馆工作。

只字不提陆老司令。

周彩云虽然好奇,但是见他对于这些含糊其辞便知不方便多说,便也很有眼色地没有试探、追问。

这一切丁书涵都看在眼里,更加笃定这夫妇二人和气心善又很有分寸,能和他们一个隔间确实是自己的好运气。

*

接下来的路途里,因为丁书涵一见面就讲自己那些个“臭毛病”摊开放在明面上说,所以周彩云夫妇俩遵守迁就着心里倒也没有怨气。

况且一路上,这丁书涵见周彩云会拿出书来看,便主动跟对方讨论文学作品。

这让周彩云既惊喜又意外,虽然自己读得书肯定比不上从小衣食无忧的资本家小姐,但是人家愿意跟自己谈论,就说明对方看得上自己。

满足了周彩云她不为人知的小小虚荣心。

经历了四天三夜的路途,火车终于要到达了西北花义地区湖木子站。

丁书涵虽然在火车上过得比大多数人舒服得多,但她早就厌了。

她还没到这西北,这趟火车上几乎所有西北随军的军属们就全都知道了她那娇气矫情的名声。

这种闲话丁书涵自然是不在意的,毕竟她福也享了、懒也偷了,总不能还要要求别人说她艰苦朴素、踏实肯干吧!

终于盼到了火车进站。

不愧是终点站,火车刚开近就听到月台上人声鼎沸。

当然那月台上一溜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们最是醒目,明显是这西北建设兵团组织来接待他们这些个调配干部和随军家属的。

那些个爱凑热闹的军嫂婶子们看到这么多人,一个个赶紧拉开火车窗户伸着头往外面凑,还咧着嘴笑着跟窗外迎接的士兵们伸着胳膊打招呼。

丁书涵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

此时她正悻悻地撅着嘴,四天三夜的火车她每天虽然还擦一下身子,保持相对的清爽。

可是她的头发好几天没洗,虽然没有味道,但还是浑身不自在。

即便如此,她也比其他随军的嫂子、婶子们好太多了。

丁书涵走之前就很有先见之明地将自己的头发如数扎起盘成松垮不勒头皮的丸子,即便睡觉也扎着。

再加上这火车一路向北空气越发干燥,她又尽量不去碰头发,其实根本看不出好几天没洗头。

而那些个军嫂婶子们,为了头发梳得服帖还特意摸了发油。

如此几天下来更是油光发亮的,但她们也不在乎,就用一块粗布头巾裹了起来。

丁书涵见了总忍不住撇撇嘴,觉得不好看,像那狼外婆。

陆文曜见她小性子挂在脸上,但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终点站湖木子站,比之前经过的一些小站建得还要简陋些。

就怕她到站见了那景象,一个不乐意就撒泼打滚地控告自己骗了她,然后再买最近的火车票回东山。

陆文曜非常肯定这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所以从火车驶入西北地带,窗外的景色少了大半颜色,越走越荒凉后,他便很是谨言慎行,就怕一个不小心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

但能干出这荒唐事的是原主,并非是丁书涵。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嘀咕道:“等会儿下车,能先给我找个洗澡的地方啊?”

她也不是没常识,这西北一看就水资源紧缺,洗澡肯定是件不好解决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那公共澡堂。

陆文曜闻声低头,对上她眼睛。

眼神里的不高兴没有往常的跋扈,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在干燥的空气中,格外明亮。

还有无法拒绝的期待。

他不留痕迹地扭过头,别开眼睛。

丁书涵见他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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