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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点等待,中介准时到来,带她往个老小区,十二楼走?。
没有电梯。
中介爬得很吃力,还得解释道,“水小姐,你的预算不太高?,所以我们只能为您推荐老小区。老小区设备都一般您是知道的,像我们来的这栋就没有电梯,如果您想租的话,只能您自己每天爬上爬下了?。”
水梨点了?点头。
她对?这种情况不意外。
中介开了?门?,扬尘似浪涌,发霉的窗台、破碎的墙角、青红色的踢脚线,还有枯萎有蛛网的薄荷叶盆栽。
中介皱了?皱眉,把窗户都打开,异味才淡了?一些。
他带着水梨走?了?一圈,态度不算热情,毕竟他的工资和租房提成有关,这种小单,对?他的工资影响不大。
“这个小区,和您的工作地点算是所有房源中最近的,只有13公里,租金也符合您的预算。”中介环视一圈房子,“房子我带您看完了?,如果您确定想租,麻烦和我联系一下。”
水梨应了?声。
-
回到住所。
她把房子再打扫一遍,又去买了?菜。
洗好菜、笨手笨脚地切好,时间到了?六点半。
平时这个时候都会?回来的人,今天没有回来。
于是。
手里的刀具仿佛成了?渡她脱离苦海的佛陀,水梨手抖得厉害,耳边像有人说,别挣扎了?,别挣扎了?,放过?自己,放过?他吧……
死亡对?她来说是种解脱,精灵为她的选择歌唱,把光环洒在她身上。
她好像恢复了?正常,感受到超脱,不用再受世间的百般苦。
只是还不行。
今天才四月十二号。
明天还有一天。
如果她这么做,会?吓到祁屹周的。她不能这么自私,给自己的不请自来画上如此鲜血淋漓的句号。
想是这么想,身体却和刀具有磁场。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像是套了?一个枷锁,她用刀具就可以把它劈开,恢复到纯真自由状态。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这样?……
起码现在不行……
情绪激荡之下,她猛退几步,刀具从她发抖的手里掉落,“咔嚓”一声脆响。
响彻耳际,像精灵在召唤。
她不敢再看,狼狈地冲回卧室,把房门?反锁,再把自己牢牢地捆在被子里。
手腕放入口中,用力咬紧,她靠着疼痛抵抗去极乐世界的冲动。
-
杨李一下班,就去堵祁屹周。
只是没堵到,他郁闷地给祁屹周打电话。
祁屹周在手机那?头说,他去川城出差,明天才回,有事吗?
杨李扰扰头,说,也没事,就是明天你回京城了?,我们能约一下吗?
祁屹周沉默得有点久,好一会?儿,才说,好。
杨李为这次约准备了?不少?,把自己朋友圈的靓妹照片打印出来,厚厚一叠A4纸。
祁屹周飞机一回到,他就去机场堵了?他。
他们来到了?酒吧。
时间不晚,夜场却已经开始。
到处都是买醉的,享乐的,放纵的人。高?跟鞋和皮鞋摇曳两下,夜生活在彼此心知肚明中升起。
大家?都是玩咖。
杨李看了?一圈,凑到祁屹周耳边和他唠嗑,“祁哥,看看,这才是我们该过?的日子,做人没必要太认真,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像他们这样?多好啊。”
祁屹周拿着黑啤,没看他,回了?一句,也就仅此一句, “什?么时候认真成了?贬义词?”
杨李愣了?几秒,懂他的意思。
他摇摇头,把准备好的A4纸一张张摊在吧台上,心想,在酒吧,还给他祁哥找正了?八经的女朋友也真是够绝。
“你看看,个个靓,胸大腿长,懂生活识情趣,”杨李点了?点其中一个,“她。东航空姐,那?长相?没得说,人好看声音又甜,上回在我朋友圈看到你照片,死活要你联系方?式,我要不是有原则,早给她了?。”
杨李叹了?口气,“我要是你,早就浪荡人间了?,干嘛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祁屹周眼睑垂着,视线没往他大吹特吹的空姐那?里看,杨李知道他压根没听?,起身,把他肩膀扳正,手指着照片,“大哥,看看好吗?多靓一妹子。”
祁屹周被他这么一弄,眼睑慢慢往上抬,他眼睛有些红,可能是长途忙碌带来的疲惫,也有可能是别的。杨李下意识抽一口凉气,还没说话。
祁屹周沙哑的声音传来,“……都不是她。”
空气微妙地静滞一瞬。
杨李自是懂他的话语中的“她”是谁,他真的对?这种冥顽不宁的人没辙。
他重重坐下,胡乱把照片拔到一旁,说,“祁哥,你和梨子根本是不可能的。她根本不会?把心事告诉你,你不在她的信任范围之内。”
也许是提到了?水梨,祁屹周的身子顿住。
杨李有些不忍心,但是又觉得不能再给他幻想的余地。
“梨子要出国?的事,你还记得吧,当时她说走?就走?,和你提了?分手,你还记得吧。”
“……”
祁屹周没回复,但是杨李知道他肯定忘不了?。
“出国?之前,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吗?”这次不等祁屹周回复,杨李斩钉截铁地替他回复,“不知道吧。出国?之前,一直带她长大的爷爷去世了?。你看吧,这种重要的事她都不会?想和你说,你到底在她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你知道吧……”
杨李的声音渐渐远去。
那?段时光在他面前闪现。
憔悴的她,麻木的她,连吃东西?都觉得疲惫的她,她好像只是肉身存在于世间,灵魂游荡在异空间,连绝望都是透明的。
她的至亲在那?个瞬间,永远地离开了?她。
再加上上次,他们吃饭。
他无意中说,死去的人会?成为星星,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就那?么那?么一滴一滴泪地往下流。
一切一切和那?晚,她困在小角落,静静流泪的她重叠起来。
她那?么小一只。
那?么单薄一个。
连哭出声都不敢。
她明明有着最柔软的手臂,最纤细的身体,她应该被爱意高?高?举起,而不是被世俗重重摔在地,染了?淤泥。
说不出的心疼酸涩从胸腔涌起,像有万千把小刀切割他的皮肉。
他不是说想保护她的吗?为什?么却不在她的身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杨李叨逼叨完,低下头,就对?上祁屹周的眼。里面像倒映了?朦胧的流波,心疼似海浪。
杨李头皮一刺,发现自己的话竟然起了?反作用,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