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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心里一直在动摇,有个声音在说:

你喜欢的一直是你想象中的小泽,是那个陪伴你度过青春期的虚拟人物。

他其实可以是任何人!

而这个男人,呼衍,秦王……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人。

孙宁宁觉得自己恋爱脑中毒太深。

她甚至今早还在怀疑:

究竟是因为纸片人的滤镜,让她第一次见到小泽就心跳加速?

还是因为初次见面,他随意支着两条大长腿,欺霜赛雪的容颜冷冷地看过来时,她心里庆幸,幸好他是小泽?

系统已经听了孙宁宁十几天的心声了。

它虽然等级不高,但也带过几十位心愿宿主了。

孙宁宁这样单纯又理智,他人对她一分好,她回报十分的姑娘还是第一个。

昨天孙宁宁还问它,养老积分需要积攒多久?

它听了险些想哭。

系统衷心希望这个生前过得压抑的姑娘,可以在异次元空间里幸福一生。

【既然宿主这么理智地分析了,那本统就提醒宿主,请做好心理准备。白泽此时不在秦王府,在东关巷子,18号院。】

孙宁宁攥了攥拳头,让车夫绕道去了那条巷子。

两刻钟后,东关巷。

白泽身穿一身花团锦簇的艳丽常服,配上他异域深邃的脸庞,还有比寻常贵公子更白的肤色。

不仅没有一丝毫女气,反而俊美异常。

衣摆处的浅色织料上,正滴着厚重的血液,他的手中还拎着一把长长的弯月刀。

每走一步,衣摆处的血液滴落在地。

迤滟美貌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

他提着刀上前,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缓缓说了句令人心颤的话:

“哑巴也得给我开口”

白泽此刻的形象就像那修罗恶鬼披上了一层华丽的皮囊。

包围圈中的段鸿朗死死护着已经重伤的白翎。

周边死士只剩下九人,都不用白泽亲自动手,凌霜和飞云就能解决大半。

白泽看着不停吐血的白翎,阴冷道:“还不肯说?”

白翎低垂着头,苦笑着继续摇头。

飞来横祸。

要他说什么?

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第79章 曾经的梦

对白翎来说,这一回栽在二哥手里确实是无妄之灾。

这半月以来,他噩梦连连。

每晚醒不过来的梦,重复演的是自己和孙家二小姐的故事。

就像前世今生一样。

只是这次的梦境和之前偶尔冒出来的片段不一样。

如涓涓流水,一点点,细缓地全部演完了。

梦里的孙宁宁婚后变得很冷淡。

和婚前那个爬假山,与他打趣的女子不同。

大婚后的她和自己相敬如宾,平日里端庄得体,孝敬母妃,教育一儿一女。

她做得很好。

可,就是不爱他。

通过梦中反反复复的轮回,一点一滴的日常,他看清楚了。

她不是不爱他。

原来是他的妾室,恩师唯一的女儿,宋伊,一直在挑拨离间。

那个他觉得清冷有才华的小伊妹妹,一直对孙宁宁说,他不喜欢活泼的,喜欢端庄、笑不露齿的……

后来,小伊怀了他的孩子。

再后来,孩子早产。

他照顾身体不好的小伊,为她写诗,与她共抚琴……

不知不觉就冷落了正妃,和她相敬如宾了一辈子。

房事也是两三个月才一次。

直到妾室小伊怀了第二个孩子。

他的吴王妃孙宁宁,眼中的最后一束光也跟着消失了。

多年后临终前,她呢喃了句:“期盼不要有来世。”

梦醒。

白翎在梦中感觉悲痛、难堪、悔恨。

醒来白日里,亦是痛苦许久,夜晚却又陷入梦中。

直到几日前,他一个人便装常服躲进了酒肆买醉。

正巧看见了隔壁同样在独自喝酒的秦王?

于是白翎醉醺醺地就去找二哥白泽喝酒。

他清楚得记得自己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梦境的事。

毕竟这一世的孙宁宁,很快就是他的二嫂了。

白泽不理他,他习以为常,且混着桌上的烈酒喝后,酒劲很快上头。

白翎当着白泽的面,低着头不停呢喃“对不起”这三个字。

一遍遍重复。

真心悔过或许是前世的他。

他对不起一个痴心付出的姑娘,蹉跎了她一生。

如果真是前世,白翎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面见到孙宁宁。

白泽一听他说对不起,不知是误会了,还是想到了什么。

几乎是暴怒着,身影很快地一把掐住了白翎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墙上。

面对暴怒的白泽,白翎才发觉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若不是他的暗卫及时拼死救下他。

或许白翎真的就被白泽毫不顾忌地一手掐死了。

白翎的脖子肿了,喉间充血,发不出一点声音。

昏迷醒来后的他怀疑自己已经哑了。

此时他被好友段鸿朗护着。

喉咙里还是无法发出完整的字句,开口说一个字都疼痛难忍。

他只能摇头,苦笑着想:今日真是连累段兄了。

他这个二哥啊...

父皇用有巫族血脉的儿子解巫蛊咒一事,已经在皇城里不是秘密了。

这次父皇突然倒下,太子大哥监国,却出了一个又一个篓子...

白翎很难不相信,这中间没有白泽的手笔。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请调回封地,就再次被白泽捉来!

段鸿朗单手拖着白翎,高大的身躯挡在他身前。

他看着白泽,眼神凶恶如草原的鹰隼。

“秦王殿下要白翎说什么!我来替他说!”

白泽出手很快地斩杀又一个挡在他眼前的护卫。

鲜血溅到他的衣襟处、脖子上的红痣上……

“哦?”

他随意甩了甩刀身上的血,又向前迈一步。

“那你问他,对不起我什么?”

宁宁是他挥霍时间而不用思考的理由,是他燃烧的虚无里最后一点温暖的意义。

他不在意她是谁。

不在意她是狐狸精所变还是女鬼所化,还是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

他还担心她什么也不求。

他喜欢她向他索求亲吻,抚摸,各种亲昵;

今天哼唧着耍赖要开酒庄,他转身就吩咐下去,如今已有了三家备选;

明日撒娇要他送她好吃的点心,他将几个厨子全部买到秦王府;

后日又说想看他穿女装,自己即便再讨厌脂粉,也忍着让她在自己脸上画来画去。

... ....

可是很突然。

一切就截止在去南山赏景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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