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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开始惦记起孟远岑的事情,这个点打电话属于扰民,但是沈浔不想再拖到明天,犹豫再三还是给对方发送了一条语音消息。
“我在上个电话里想解释的是,我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取消这次约会,只是因为我去案发现场的路上,手机正好没电,充电宝也恰巧坏了,我借同事的手机给你发短信,但是我记错了你的手机号码,我以为你收到了消息,再加上我下午一直在忙尸检,所以没有回复你的未接电话,实在很抱歉。”
夜深人静,果然没有立即收到回复。
入睡前,沈浔苦中作乐地想,睡在分局也有好处,一觉醒来到了周一,明早上班都不用挤地铁——不对,是今早。
被闹钟吵醒,又是忙碌的一天。
周一傍晚,领导来电话说,案子破了,整个法医小组一齐欢呼起来,破了,就意味着今晚不用加班,明天不用再神经紧绷地面对案情,也没有被领导派去二次勘查现场的可能,顶多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处理。
于是这天下班,沈浔掐着点给孟远岑发了一张截图。
截图是他和老张要的,关于那条不小心发错人的短信,图片上显示2022年11月28日,上午11点28分,收件人的尾号是3069。
对面秒回了,内容却与这张截图无关,是孟远岑在问:“你下班了?”
【对】
“可以接电话吗?”
【可以】
屏幕上跳出孟远岑的电话请求,接通之后,沈浔抢先一步说:“我刚刚发给你的短信截图就是书证,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再提供证人证言,来证明我确实在12点之前给你发了消息。”
对面过于严谨认真,孟远岑忍不住笑了一声,“不用了沈警官,我相信你。”
他又想起了什么,随口调侃道:“你发给我的截图,收件人手机号码那一行,我乍一看也以为是我的号码,读了一遍才发现是顺序出了问题。”
沈浔尴尬地抿了一下唇瓣,他轻声保证道:“我这次一定彻底记清楚了,绝对不会记错了。”
“至于我欠你的这一顿火锅——”沈浔其实很想给出一个承诺,但他知道,他的任何承诺都有可能被他的职业、被他赋予的责任所打破,话语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声音逐渐变得低落,“以后会补给你的,但是我真的不能确定会在哪天。”
“没关系。”孟远岑却说。
周围有同事陆续路过,和他告别,沈浔也朝向他们挥了挥手,对着手机说:“我也要回家了。”
孟远岑:“嗯。”
沈浔:“……那我挂了?”
孟远岑笑道:“又挂我电话是吧。”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却说的沈浔一下又不敢挂了,他僵在原地,踌躇片刻,才试探地说:“……那我不挂,你来挂?”
孟远岑轻嗤一声,“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把沈浔问的是哑口无言,仔细想想还真没什么区别,因为本意都是他想先结束通话。
好在那边孟远岑换了个问题,“你是乘地铁回去吗?”
沈浔点了点头道:“对。”
孟远岑:“那你走到地铁站再挂,陪我多聊一会儿。”
沈浔即刻答应,“好。”
他心里还愧疚着,因为周日中午放孟远岑鸽子的事情,所以对方提出的条件,他能满足就满足。
沿着人行道,和孟远岑边走边聊,天色渐渐地黯淡,路灯亮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场面似曾相识,只差在温度。
桦沣这座城市的昼夜温差有些大,十几天前就过了立冬,沈浔的指关节被冻到泛红,缩着脖子对抗寒风。
他穿少了,回去得加衣服,沈浔想了想,掏出蓝牙耳机,手机就顺理成章地落入口袋里,终于解放双手。
就这样到地铁站入口,沈浔暗示几句自己走到地铁站了,谁想对面聊得正起劲,直接忽视他的暗示。
沈浔只好再走进地铁站里,他不习惯在公共场合聊私人的事情,缩到角落里,压低声音,对面正说得绘声绘色,仍旧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
沈浔不好意思再主动提挂电话的事情,就站在原地陪孟远岑谈天说地,想着等到对方说到无话可说就好,话总能说完的。
可是孟远岑是谁,老师加律师,无论是主业副业都在磨练他的口才,沈浔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心里不免焦急起来,他很突兀地说了一句,“我要去买票了。”
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要上地铁了,咱们能不能回家再聊?
电话里孟远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说:“我和你聊到现在,你都没发现什么吗?”
沈浔一脸懵地追问:“什么?”
“你往右手边看。”
沈浔就扭头往右手边看——
孟远岑就在眼前。
那一瞬间,无关的人群被视线过滤化作虚影,唯有孟远岑的身影清晰也坚定,黑色的毛呢大衣像是写意画里寥寥几笔,浓墨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形,他的喉结在白色毛衣领口处若隐若现,还是类方形的银丝眼镜,温和的笑意。
“看见我了吗?”
听筒里是孟远岑的声音,视线里孟远岑在朝自己走来。
沈浔愣愣地对着电话说:“你怎么来了……”
对方答的坦然,“不是说我想见你吗?”
沈浔一时静默无言,耳边好像听到了砰砰砰的跳动声,他还没来得及细辨这是什么,听到孟远岑又问:“不欢迎吗?”
沈浔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还好。”
方才咫尺外的孟远岑,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他把手机揣进大衣口袋里,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我今天正好路过聿海分局,顺便送你回家。”
这不是询问句,而是陈述句,平和的语气中透露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他说着,捉住了沈浔的掌心,牵着对方走向停车场。
沈浔的手背原本被寒风吹到冰凉,有了对方过渡的体温,开始发热,再变得滚烫。
谁也没有挣脱,他们默许了,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是沈浔第二次坐上孟远岑的车,依旧是副驾驶位。
启动车辆前,孟远岑问:“你晕车吗?”
沈浔答道:“不晕车。”
然后车辆开始移动,孟远岑把车里的暖气打开了。
沈浔的右边是深灰色的车窗玻璃,玻璃外是飞速向后奔跑的风景,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于是收回视线,偷偷去打量孟远岑的侧脸。
很好看,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
他的目光过于袒露,很快就被孟远岑发现了,“为什么盯着我?有什么话想说吗?”
沈浔静默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不如就今晚吧,今晚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