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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低了头在人肩膀上蹭了蹭。

路江沅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他的一个动作打断，便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最后打断沉默的是咕噜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徐怀信的。

两个人放开，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徐怀信拍拍他的肩膀，“快开车，带你去吃东西。”

路江沅绑好了安全带，“好吧，那请你给我指一下路了。”

最后他们去了一条宵夜街，这里开着挺多的小店，有烧烤也有小炒店。他们把车停在了路边，人行道上摆着很多桌椅。这里路边停了一排的车，徐怀信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这家店我以前放假回来的时候，都会和朋友出来吃。”

“什么朋友，”路江沅跟着走，时不时侧身躲过来往的行人，“哥以前的同学？”

“嗯，我高中在这边读的嘛。”

徐怀信找到一张空位坐下，店员给他们拿了两张菜单，看上去很破旧，但是徐怀信觉得这很正常，毫不介怀地拿起来点菜，“你想吃什么？”

路江沅把桌子上放着的两幅碗筷用热水烫了一下，闻言头也不抬：“你点就好。”

“咸鸡粥，稠一点；一份炒米丝，不要放葱花；两盅苦瓜排骨汤；一份肉丸。”

徐怀信来回看了看菜单，觉得这样也差不多了，“先这样吧。”

他把菜单递回给了店员，听着他重复无误了，点了点头才转回来。

然后就看见路江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什么？”徐怀信喝了一口茶，很普通的绿茶，入口有些涩。

“嗯，没什么。”路江沅不想说，徐怀信也就不追问了。

汤是最先上的，很烫，路江沅喝了一口之后觉得被烫到，于是又停了下来。

一边用勺子舀汤等着放凉，一边聊起天来。

什么都可以聊，聊最近的工作，这边的天气——即使这些在微信里已经有聊过了。

夜风吹来，心头燥热吹散了许多。

路江沅给他倒茶，炒米丝和砂锅粥一起上了，最后才是肉丸。

“炒米粉很好吃的，”徐怀信给自己夹了一大块，“他们家很舍得用油，所以很香。”

路江沅也学他那样夹了一筷子到碗里。

“但是也不能经常吃，”徐怀信补充，“偶尔馋嘴吃一下还行。”

相比起其他客人来说，他们似乎有些太安静了。

徐怀信让店家重新拿了两个干净的小碗，给人盛了一碗粥。

“你过来，那边没问题吗？”

“没事，只是一个宴会而已。”路江沅说，“不重要。”

徐怀信：“你爸妈知道你过来了吗？”

“嗯，到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们报平安了。”

“那就好。”

他们吃得差不多，徐怀信问他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的。”路江沅擦了擦嘴，他把纸巾丢到了烟灰缸里。

他挪了挪椅子，靠到了徐怀信身边。

“哥。”

徐怀信手中一热，路江沅在桌子底下牵住了他。

“什么？”

“阿姨的病怎么样了？”

“嗯，今天做了一些检查，结果不怎么样。”徐怀信勉强地笑了一下，“明天要做进一步的检查，还有穿刺之类的。”

路江沅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徐怀信朝他笑笑，“没事，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累不累？”路江沅和他十指相扣，“今天忙了一天了吧？”

徐怀信想说不累，但是看着路江沅的眼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他就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很累。”他说，“好累啊，路江沅。”

第23章 赏月

徐怀信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路江沅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在学校第一次见到徐怀信的时候想过；在去海边的时候他想过这件事；在每一次他们欢爱之后，他都会看着徐怀信的睡脸想这件事；而在他们分手之后，他也想过。

他似乎很难给徐怀信一个明确的定义，总觉得每一次都会发现一个新的徐怀信。

上一次的时候，他窥见徐怀信脆弱的一角，而今天那个缝隙越来越大。

他没忍住，歪头靠在了徐怀信的肩膀上。

徐怀信倒是吓了一跳，毕竟这里算是小城市，对于同性恋的看法没有大城市那般宽容。

但他也舍不得推开人。

“做什么？坐直啦！”他拍了拍人的肩膀，“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靠来靠去。”

路江沅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脸，哼哼两声。

“你要是吃饱了那我们就走了。”徐怀信说，路江沅点点头，他抬手招来服务生结账。

路江沅没跟他抢，看人结完账了，就起身跟着人一起走了。

“你订了酒店吗？”徐怀信问，“衣服呢？”

“来的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订酒店。”路江沅切了导航，“衣服也没回家拿，对了哥，你酒店在哪儿？”

徐怀信接过他的手机输入了酒店地址，“去看看酒店还有没有空房吧，那里还有24小时便利店，应该会有一次性内裤，换下来的衣服看看能不能烘干。”

路江沅挺喜欢他安排自己的生活，应了一句好，发动车子离开了。

路江沅也没有去找其他的酒店了，把徐怀信送到了酒店之后，他直接问前台有没有空酒店。

虽说现在是中秋节假日，但房间还没有到爆满的地步。

路江沅顺利地租到了徐怀信对面的大床房。

坐电梯的时候路江沅还和徐怀信开玩笑，“可惜没有爆满，不然就可以和哥同一个房间了。”

徐怀信斜撇了他一眼，让他放正经一点。

“怎么不正经了啊？”路江沅勾唇，“我觉得很正经啊。”

他们在走廊道别，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徐怀信觉得这一天也太累了，和上班不是一样的累。

他简单冲了个澡，把换下的衣服自己手搓了搓，晾晒在了阳台上的晒衣架上。

然后他自己倒在了床上。

头发随便吹了吹，还没完全干。躺到床上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都软了，一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他想着明天要做的事，除了妈妈的事，他还应该处理工作上的事。今天一些作者的问题还没有回复，不过他今天也发了朋友圈说了突然有点事，估计不能及时回复。还有没写完的剧本，今天一字未动，明天必须要补上今天的份，虽然本来今天也没有安排太多的字数。

他的思维慢慢蔓延出去，不知道飘到了何处，想着应该收起腿滚到床上睡觉，但是真的动都不想动。

门铃被按响，徐怀信有气无力，问了一句是谁。

路江沅应了一声，徐怀信爬起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