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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回应的宋李还在那头暗自琢磨。
只是倏尔觉得,这声音有些莫名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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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如鹅毛的雪在汾城降临,遥遥远眺,傍晚的天被浅淡的暗灰色笼着。
远处近处白茫一片,往来车影相接,只依稀能从偶有的缝隙间觑见人影。
整座城市被裹在细绒样的白色毛毯里。
经由宋李这一番,葛烟出咖啡馆还一直在思索。
她晚上还有事,要去个地方帮人带点东西。之前的三天之约因为元旦新年暂且被搁置,但之后倒还是按照规定的日期来。
沈鸫言刚好回沈氏,“雪大,我送你?”
这场大雪确实来得意料之外,葛烟朝着窗外望,外间柏油马路都被细雪浸润,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想想也就没拒绝。
雾气在车窗玻璃上横生,很快又被车内暖气覆盖掉,变得更为清晰。
坐上车,沈鸫言不经意地问起,“刚才和你聊天的,是宋李?”
葛烟轻嗯了声,“对啊,聊了点事。”
说起此,她忽而想起什么,“等等……你知道去哪儿吗?”
车子缓缓驶出去,沈鸫言偏头看她一眼,“地址给我。”
葛烟凝思一瞬,怕自己说不准,干脆用手机搜了下。
她直接将递到他眼前,“能不能看清楚?是这里……”
“明桥书廊。”沈鸫言觑了眼,见她将手机缓缓拿了回去,目视前方继续开车,“这么晚了,你去这里做什么?”
葛烟收了手机,低垂着打字,“帮一个长辈带点字画。”
沈鸫言挑眉,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只提醒她,“这种书廊一般营业时间很随意。”
“我知道,刚刚特意搜过了,今天到现在都还在开着的,不会白跑一趟。”
葛烟听他一直问起自己的事,想起他这个点还要赶往公司,暗自心想假期也要开张,有些活也不是常人能做的,“沈总今晚应该很忙吧。”
“确实要忙。”沈鸫言语气闲散,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可能是公事,也可能是私事。”
“………”
话题辗转又回到这个份上,葛烟到底是没忍住,打量起他一眼。
末了,她垂下眼睫玩手机。
假装没听出他话里有话。
因为下了雪,车子开得缓慢,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车辆滞留前进,堵成了一锅粥。
明桥书廊在汾大附近,往来大学生多,又在商圈边,放眼过去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再往前恐怕连退路都没了。
将视线从往来拥挤不堪的车前收回,葛烟没想着继续麻烦他,“就这儿下吧,剩下的路我自己往里走就好。”
沈鸫言嗯一声,还要说些什么,车载铃声响起。
他敛目,再回眼望过去,葛烟已经下了车,朝他摆了摆手,随后径自绕过了车头,纤巧身影很快隐没在人群里。
沈鸫言垂眼,修长指尖碰了下屏幕,电话连线声在车厢内响起。
“沈总。”是耿秘书的声音。
沈鸫言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缓缓往后靠,视线复又落向人群,“怎么?”
“您今晚还有时间吗?”
耿秘书的声音在那端缓缓响起,“沈夫人致电过来,您当时不在,我替她转接了。”
继上次沈母致电过来也没几天,这次找他应该是有事。
“她后来没再打过来了?”
“没有。”耿秘书很有技巧地停顿片刻。
“不过夫人有叮嘱,说是如果您忙的话也不用打回去了,她就是过来通知您一声,说过几天有空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实在不行就等元宵节了。”
“不用等。”沈鸫言想着过几天确实比较空,吩咐他道,“你告诉她,我过几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沈鸫言随意视线往车厢内一瞥,继而蓦地一顿,视线缓缓定住。
副驾驶座上,一个小巧白色的包静静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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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江穿城而过。
明桥书廊就落于汾大附近主街的江边,内外通径,栈桥状的外搭平台一路延伸至江上。
通常往里迈入,便能迎来一脸干燥的江风。
但今天有大雪,外搭阳台早早地封闭,又因为是傍晚,主灯大剌剌地敞着,铺开一室的明亮。
明桥书廊主业是贩卖书词字画各类和文房四宝相关的小物品。
因为都是独一的自创品牌,卖的东西也相当有特色,所以哪怕创办没几年,也很是受周围学生的喜爱。
葛烟这次过来,除了要给林妘带些书帖字画,自己也想顺带着买点什么,等到之后偶尔空了躺在沙发上看。
林妘和她几乎无话不谈,知道她住剧院旁,有时候便让她顺便捎点什么。
明桥书廊离大平层也近,相当于是出来随意逛逛了。
葛烟挑得认真,选得也认真,略微躬着身,视线在一排字画上缓缓扫过,丝毫没注意周遭人的走动。
直到有阴影轻轻覆过来。
她的肩侧被人很轻地点了下。
葛烟下意识弯头,入目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以及这人挂在嘴边的浅淡微笑。
“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烟烟,没想到真是你。”
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侧。
葛烟这才反应过来。
居然是应以旸。
自上次郝兰蓉家里见面,好像也过了段时间,葛烟没听说他的近况,在这里碰到着实是诧异了。
“师兄,你怎么在这?”葛烟垂眼看了下两手空空的他,不确定地问,“你是来买东西的?”
“不是,你忘了?”应以旸笑她,温润道,“我之前在这边开了家书院。”
“那个时候你还在国外应该不清楚。”他简要说明,“明桥书廊就归属我的书院下。”
这回事她隐隐有知晓,待到脑海里的些许碎片拼接在一起,她也拼凑出大致的前前后后来。
“这样,那我其实有听说过。”葛烟莞尔,抬起长睫看他,“郝老师之前让我再去拜访,顺便去你的书院看看,哪儿能想到我那之后没多余的时间,差不多一直在演出。”
应以旸却表示了解,“我知道的。”
见她缓缓看过来,他竟是有些不敢直视,心跳蹦得快极,只稍稍别过脸来,“前两天……我去了趟京芭。”
大概是这会儿才做好心理建设,他鼓足勇气看向她,“就你们跨年的那一场。”
“那天你来了?”葛烟丝毫不知情,这会儿更为诧异。
“师兄你早该和我说的,这样我可以给你安排好点的位置。”
应以旸笑着摇摇头,“没有关系的。”
他唇边弧度渐渐扩大,嗓音却渐渐消弭着轻下去,“剧院里人多……后台也不太方便进,我在座位上看着你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