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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白泱听见自己说道。
后来游律杀红了眼,等白泱找到他时,他正拄着剑,半跪在满地鲜血和尸块中,血色的印记爬满了大半张脸。
他夺过了游律手中的剑,灵力化为莹白的绳索将失去神志的游律捆了起来。
三天之后,游律才逐渐清醒,身上的印记褪去,白泱解开了绳索,将一串白色的佛珠递给他,“游氏一族的血脉越是纯正,也越容易遭到反噬,要是印记布满全身只有堕魔一个下场。”
白泱顿了顿,接着说,“你去水华寺住一段时间吧,佛门净地,正好让你静静心。”
游律这一住就是很多年,白泱没想到,游律居然在水华寺混的风生水起,带歪了一众佛门子弟,后来干脆剃光了头发要出家。
“在这住着也挺好。”游律说道,“我看开了,大仇得报,前尘已逝,过往种种皆为云烟,兄长,你给我起个新名字吧。”
白泱略一思索,道:“……雪庭,游雪庭。”
*
沈则宁抽到上上签后,一高兴,就又给水华寺的功德箱里放了不少灵石。
他正想将回莲花池找白泱时,就被一个年轻的和尚拦住了去路。
这个和尚异常热情,说他是今日庙里第一个抽到上上签的人,拉着他要给他解签。
其实沈则宁觉得上上签不解也行,反正都是好兆头,但他也有些好奇上上签还能说出什么花头,便跟着和尚走到了边上的禅房里。
这名叫归玄的和尚拉着他说了一大通,说完签文又要跟他论佛法。
沈则宁对佛经一点都不了解,两个人鸡同鸭讲地说了半天,归玄发现不行,又开始说起了佛经里的典故。
这么一说就收不住了,沈则宁几次想打断都找不到机会,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后来,归玄越说越多,说的口干舌燥连茶都喝了两壶,沈则宁打开游戏面板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有些坐不住了。
白泱还在等他呢,实在是没时间听这和尚再说下去了。
沈则宁起身就想告辞。
见沈则宁要走,归玄猛地站起来大喊了一声:“沈施主留步!”
沈则宁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归玄为何如此激动。
而归玄正在和雪庭传音,急得额角都冒出了汗。
——师兄救命啊啊啊真的忽悠不住了!
就在这时,禅房的门被打开了。
游雪庭站在门边,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则宁,哼了一声,“你就是捡……救了我家兄长的人?”
沈则宁寻声望去,就见到一身鸦青的长袍和一颗锃亮的光头,顿时瞳孔地震:“……你是……白瀛?你怎么出家了???”
他朝游雪庭身后看去,没看到熟悉的人影,问道:“白泱呢?”
游雪庭:“……”
长得挺帅的可惜是个瞎子。
游雪庭忍了忍,心中默念沈则宁救了兄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才深吸口气,道:“贫僧不是白瀛,和兄长并非血亲。”
游雪庭没说太多,沈则宁只知道他小时候被白泱收养过一段时间,兄长这个称呼便这么叫了下来。
他将沈则宁带到了白泱所在的禅房,正要先将结界解除了,就见沈则宁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好像结界对他来说仿若无物,根本不存在一样。
游雪庭:“……?”我结界下错了?
他往身后招招手,指指大门,让归玄进去。
归玄挠了挠头,听话地往门槛迈了一步,然后就被弹了出去。
“……奇怪,这结界没问题啊。”游雪庭自言自语地说道,看着沈则宁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姓沈的,到底是什么人?
第64章
游雪庭带白泱进入的回忆全都是和他有关的。
白泱看见回忆中的自己给游雪庭起了新名字后, 也许是因为游雪庭不在妖族改去佛门了,接下来的场景变得更为零散。
后来白瀛出生,神魂有异, 父亲母亲为此操碎了心,白泱曾因此去水华寺见游雪庭的时候,找过他的师父。
但明逸大师知晓后, 只说了一番令人云里雾里, 听不明白的话, 便让他回去了。
回忆的后面便是近几年的事, 和游雪庭偶尔的通信,逢年过节时游雪庭从水华寺送来的特产。
直到最后一个画面, 是一只染血的纸鹤。
*
白泱从回忆中醒来时人还有些恍惚, 仿若隔世一般,以至于他见到沈则宁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刚从床上做起来的小狐狸一脸迷茫, 头顶上的狐耳一只竖起, 一只耷拉在旁边,上面的绒毛都在枕头上蹭乱了。
沈则宁捏住垂下的狐耳, 将它立了起来, 顺了顺上面的软毛。
白泱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在他伸手过来时还往后躲了躲。
“怎么了, 睡了一觉就不认识我了?”
白泱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沈则宁, 我……”
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记忆中的他比现在要高上一些, 相貌也更加成熟, 言语间也更为清冷。
原本的我, 竟然是这样的吗……
白泱一时间有些混乱, 下意识地就要去找沈则宁。
他起身下床,正想和沈则宁说自己想起来了一些,就看到沈则宁身后站着的游雪庭。
游雪庭给他倒了杯茶,“兄长,你感觉怎么样?”
兄长这个词对白泱来说也有些陌生,就算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和尚小时候被自己收养教导过几年,但要是旁的人,不知道内情,定会以为游雪庭才是哥哥。
自己受伤之后,就算恢复人形,也堪堪只能恢复到少年时期的模样。
听别人称自己为兄长,还是个长相外貌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一些的,白泱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一时不适应,只好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冷淡着一张脸,含糊地应了一下。
茶是刚泡的,有些烫,白泱接过,正想轻抿一口,茶杯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
沈则宁的掌心泛起一片温润的白光,茶水上冒着的热气渐渐消失,温度凉下来了一些,变成了恰好可以入口的程度后,他才将茶杯还给白泱。
“……嚯。”游雪庭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这细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照顾自家妻子呢。
一杯茶喝完后,沈则宁见茶杯空了,将其从白泱手里拿走,问:“还要再喝一些吗?”
白泱恰好对上游雪庭混杂着惊讶,好奇,探究的视线,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但耳尖还是悄悄红了一些,柔软的白色绒毛里透着淡淡的樱粉。
“不喝了。”
白泱说这句的时候,沈则宁正在解白泱的发带。
下飞舟前系好的蝴蝶结已经变得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