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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成婚这道实在太青涩了,快过去夫妻对拜礼成啊,愣着干什?么呢。
一看就是头一次成婚,没有?经验。
锦棚之中的顾王推开了侍者盖过来的绒毯,疑虑地缓缓站起。
玉砚这是在做什?么。
高台上的异样让每一位宾客都注意到了,大广场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寂静无声。
摄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公主殿下已经拜下了。
公子的嫡系们和软软的血滴子们脸上的笑容都淡去了,警惕地望着高台之上。
药效发作?得太快,是软软始料未及的。
她本以为至少能撑过今晚的,可现?在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血红一片,不可视物。
原来盲是这样的感觉。
他当年,是怎么做到忍了那?么久一点脾气也没有?发过的……
勾月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呐。
可惜,他这样温柔的人,上苍却?没好好眷顾他,让他遇到了她……
软软机械地走到原定位置上去,机械地去完成第?三拜。
疼痛中,软软是后悔的。
如果她早知道连一个拜堂都活不过的话,她就不会上来了。
死在下面也远远好过死在这里。
就不会让他看到这种场面了……
不该把他留在这种境地里……
她从来没想过伤害他,可似乎到头来伤他最多?的人就是她……
梅兰竹菊一个个脸上都是怒火。
难道顾宴清不是真心要和小姐成婚的?他是不是心中依旧还记恨着当年的小姐,所以放到今天这个场合来报复?
可也不应当啊。
这终究也是他的婚礼,各国使臣都看着,百姓们都看着,虽然他们都对顾宴清有?戒心,却?也知道他不是这样冲动不计后果的性子。
嫡系们面面相觑。
公子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不去完成夫妻对拜呢?
高台之上,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刮过的声音。
仿佛和下面,和天空都割裂出来,自成一个凝着冰冷和残酷的世界。
软软一个人完成了“夫妻对拜”的礼节,公子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上看着她。
一阵风由她吹向他。
顾宴清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全城的天空在他们拜堂的时候安静下来。
而现?在,已经是他们拜完堂的时候了。
整个帝京的天空在这一刻齐齐绽放出盛大的烟花美景,一时间炫目得如同白昼。
在炫目的烟花之下,皇宫外全城百姓欢呼,欢呼声直达天际。
公子如梦初醒,跨出一步伸手掀下了新娘的红盖头。
红盖头在冷风中飘飘洒洒,缓缓飘落下高台。
红盖头上是有?图案的,绣的不是鸳鸯戏水,而是那?间山间破庙。
那?原本是他们结缘的地方。
地面上的宾客都站了起来,看着那?从高处飘落的红盖头。
这……盖头是在洞房里揭开的,怎么现?在就揭开了。
嫡系和血滴子们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了,可这场婚事?非同一般,不可随意出手扰乱了秩序,只能看着那?红盖头干着急。
竹儿?不顾大家的阻拦,跑出去将红盖头接在了怀中。
高台上,无声。
被拉下盖头后,软软口中便喷出了一口忍了许久的鲜血,支撑不住地仰面向后倒去。
明?明?轻功了得的公子,却?仿佛忘了自己会轻功一般,冲过去接住了倒下的软软,自己的膝盖生生磕在了地上,同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磕在白岩高台上。
从地面的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大家又不敢贸然上去。
公子的身上飞速蔓延出一层无形的罩子,薄薄的一层却?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将自己包裹其中。
好像是每个人的本能,这样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就这么看着软软。
仿佛第?一次见到软软那?般,眼中都是陌生和凝滞不动的无措和茫然。
但情绪都是淡淡的,内敛的,似乎看起来一切都是可控的。
这就是他想要的,一个月以后的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诀别呢……
顾宴清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软软。
他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再红,也红不过被染红的衣服。
软软今天的妆化得很好看,姑娘们说是叫桃花妆呢,最显姑娘家的娇俏之美呢,很适合新嫁娘。
新郎一定会很喜欢的。
只可惜当公子看到的时候,软软的双眸之中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口中还在不断地往外吐血,整个人是不可控地颤抖着的。
而公子穿着他们大婚喜服的样子,软软也永远都看不到了。
公子抱着软软,两个人一起脱力地跌在地上。
红色沁入红色,就是那?么消失于?无形。
软软身上的血贴进了公子手臂的衣服上,就像没有?被鲜血染红一样。
他甚至没有?哭,眼睛里干干净净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只是呼吸很急促,胸膛起伏,人很颤抖。
软软的手艰难地抬起,公子接过她的手,掌着让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软软生病了,没关系,能看好的……”
“软软不要睡,我们去看病,病看好了再成婚……”
“如果你实在不想成婚的话,也依你好不好?我们不成婚了,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睡过去……”
软软听不到完整的话了,只听到勾月似乎在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啊……本来不想这么说再见的,可最后却?把事?情搞成这样。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说过。
她真的好喜欢勾月啊……好想给他一个完整的昏礼的……
这样他就不会总是抱着回忆耿耿于?怀了。
宫墙之上飞掠过来一个人,紧接着后面跟着五六个人。
这些?人武艺高强,直接略过了守卫的军士,直上了白岩高台。
寒苍梧飞掠上高台之后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师……弟。”
两个人就像在血泊之中的两个血人。
公子木楞地在给软软擦脸上的血。
可怎么都擦不干净,怎么擦都是血,越擦越多?。
听见声音,公子宛如快要溺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抬起头仰视着寒苍梧,嗓音也含着颤抖,“师傅,救救她,救救我的软软……求求您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寒苍梧之后的六人也一同达到了,看着这场面齐齐说不话来了。
师尊他……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