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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起上车,我不清楚他从哪里搞到的邀请券,直到统计遇难人数的时候,我才得知他也在现场。”

沈葵说:“那您知道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平时很少沟通,得知他也在遇难名单里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要意外。”西装男冷静地说。

“当年的事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您能讲一讲吗?有没有什么您觉得比较特别的地方?”季寻问。

“事故倒没什么特别,你们在新闻上应该都看过很多次了,就是普通的列车脱轨而已,只是我们这些人比较倒霉罢了。事发当时我就晕了过去,中途好像短暂地醒过一次,等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您说……‘事故倒没什么特别’?”沈葵不确定地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抠字眼,您这么说是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西装男深深地看了沈葵一眼,半晌,他点头:“是的,你很敏锐。”

“的确有一件事让我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他说着,坐直了身子。他凝视着沈葵的脸庞,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在地铁上,见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

第18章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沈葵条件反射般地头皮一麻。

随即她又为自己一惊一乍的反应感到无奈。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会出现在地铁上,难道不是他们早已猜测过的情况吗?

她的心刚放回去一点,忽然又意识到不对,如果仅仅只是二十年前在地铁上碰到的一个女人,对方不可能会一直记得这么多年,一定还有什么……

果然,西装男接着说:“事故发生后,我曾短暂地醒过一次,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确定当时见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事实,直到——”

他停顿片刻,沉声说:“直到我看到论坛上的那张照片。”

“您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沈葵忍不住问。

西装男回忆起往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恐惧,这种表情出现在他板正的面容上,更令沈葵格外紧张。

她莫名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人即将讲述的内容,极有可能会颠覆她过往的一些认知。

西装男深吸口气,慢慢地回忆起当年的一切:

“地铁是在驶离站台大概十多分钟后出事的。事情发生得很快,上一秒大家还在讨论地铁线路,下一秒整个车厢就已经四分五裂。我只记得我死命抓住了门边的扶手,才避免被甩出的下场,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很黑,我想喊人,但是发不出声音,想动也动不了。”他说到这里,特意强调:“没有东西束缚我,但就是动不了。”

“我不记得躺了多久,然后,我就看到前方亮起了光。”

“那个光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它,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描述的话,大概就像是深海中的水母。”

“水母?”季寻疑惑道。

“对,很像深海里水母发出的光芒,很……梦幻,也很不真实。”

“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但紧跟着我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沈葵,目光中隐含着恐惧:“就是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

沈葵张张嘴,想说什么,男人抬手制止了她:“听我说完。”

“那个女人很奇怪,起初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她被那些水母似的光芒包围着,在光线里时隐时现,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季寻想象着那个画面,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呢?”他下意识地催促。

“直到这里我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紧接着发生了一件事,让当时的我不那么确定了。”

西装男继续说道:“我看到她之后,她就像一个突然苏醒的机器人,我不知道这个描述准不准确,但她的确是在我和她对视后突然动起来的。”

西装男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她走到我面前蹲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蛇。”

“蛇?!”季寻惊呼:“这是什么操作?!”

随即,他猛地联想到什么,迅速地和沈葵交换了一眼。

沈葵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屏住呼吸,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西装男打了个哆嗦,他停顿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把后半句说完:“然后,她把那条蛇塞进了我的嘴里。”

第19章

“噗通”一声,季寻吓得从板凳上摔了下去。

沈葵连忙将他扶起来,扶他的时候,她感觉到季寻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她轻声说:“别怕。”也不知是在安抚季寻,还是在安抚自己。

西装男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他继续说道:“你们一定奇怪,明明这么诡异的场景,为什么我却反而认为这不是梦。”

“因为……”

他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感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恐惧:“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清晰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当那条蛇被塞进我嘴里的时候,它甚至还在动!”

沈葵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已经感到窒息了。

她急促地说:“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当场就晕过去了。”说到这里,西装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显然光是将这段回忆叙述一遍就已经令他十分难受。

沈葵想了想,说:“我注意到您刚才说当时以为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为什么后来又觉得那其实是一个梦呢?”

西装男再次向她投来异样的一眼:“你真的很敏锐。”

不知为何,沈葵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奇怪的情绪,似乎并不是赞赏,更像是……忌惮?

这短暂的一眼并没有引起沈葵过多的思考,她很快就被男人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我肋骨断了两根,右腿被钢钉穿透,浑身上下有多处挫伤。”

“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除了料理我父亲的后事,我用尽一切人脉去寻找那个女人,但都没有结果。”

“我甚至托关系拿到了当时被邀请参加地铁试运营的乘客名单,对照名单一个个地去找,却始终没有丝毫线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那时的经历当做是一场梦,强迫自己忘掉它,连带着关于地铁事故的一切,我都不想再回忆。”

“但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泄气般地长叹一声,把脸埋进掌心。

这个年过四十、作风强硬的中年男人在这一刻终于显露了他的软弱:“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会在论坛的一张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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