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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灼此时当真是肝胆俱裂,定下心神后又咽下一口血,转身去书房拿了自己佩剑。
不能再耽搁了,他须得去救他妹妹。
他快速道,吩咐柳淮事情:“御林军在我们之手,皇宫布防先前早已设下,既然这皇帝非要除我陈灼,我断没有心慈手软之理。”
陈灼拔剑,雪亮剑光在脸上闪过时,笑意森然:“我们连年征战,为这个国家舍生忘死,皇帝便是如此对待我们这些将领的么?”
“一个病秧子皇帝,既然敢做这事,便应当想到下场。”
“那将军的意思是?”柳淮听此怔然抬眸,脸上神情除了惊愕,还有溢于言表的激奋。
他随即单膝下跪行军礼:“不管如何,属下都誓死追随将军,听候将军差遣!”
柳淮单膝下跪后,后面的将领士兵也都跪了下去,大声道:“誓死追随将军,听候将军差遣!”
陈灼十二岁便入了军营,底下将领多是同他一起戍卫边关出生入死的人。
虽他平日里性子冷厉严酷,不近人情,但在战场之上,陈灼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下属,一直与他们同进退共生死,身先士卒。
在他们这些下属眼里,陈灼有惊人的将才,又勇猛善战,杀伐果断,因而……他们对陈灼这位将军极是忠诚,畏惧又崇敬。
陈灼闭眼稳了稳心神,将手心那截少女纱衣放进了衣襟,贴着胸膛。
随后,他提着剑朝外走去,柳淮连忙跟上。
“备马,我去找念儿,你传令御林军统领张明萧,说……”
到了府门时,下人牵了一匹马来,陈灼顿住,回首对柳淮道:“说高悬长剑已落,内侍全部诛杀,对外宣称皇帝死于先天之病。”
“至于该如何做得滴水不漏,我先前已经吩咐,他知道。”
柳淮见他要出府,忙道:“将军!这些死士都是冲着您来的,御林军已在陈府四周守卫,您现在贸然出去极是危险……”
“念儿在外面。”陈灼忽然极轻地说了句,双眸一瞬失神,像是魂灵缺失的人。
“念儿在外面。”他又说了一句,待手臂处痛意传来时才堪堪回神,牙都要咬碎了,“皇帝此番是想杀我,我陈灼就这么一个死穴,他定会授意死士,用念儿来威胁我。”
陈灼将剑别在腰间,随即翻身上马勒紧缰绳。
柳淮硬着头皮劝道:“那将军您更不能去了!据说那些死士是皇帝多年多年培养,为的就是能一朝刺杀将军,将军您若是……”
“我是她兄长。”陈灼笑了笑,听去轻描淡写,但洇红的眼尾却泛着水光,在月色下看过去,竟像是血泪。
“那小家伙胆小,没我这个哥哥不行的。”
“将军……”柳淮听此叹口气,不再执意相劝,也怕自己人头落地……
这小姑娘在他们将军心里,可是谁都比不了的。
“将军交代的事,属下定会办好。”
“此番不过是这皇帝的垂死挣扎罢了。”陈灼冷声命令,“你去知会张明萧,其他人分散四路去找小姐,若遇死士,直接以惩治逆贼之名诛杀。”
话落,马蹄声飞溅,还不待柳淮回话,陈灼早已扬鞭而去。
……
另一边,夜色之中黑影穿梭,死士的确已经得令行动了。
陈府不远处的一暗巷之中,集结了大批黑衣死士。
一人朝为首之人禀报情况:“我们的行动应该被发现了,陈府四周聚集了大批御林军,皆装备精良,若是想强行攻入陈府,怕是极难。”
黑衣头领杀气横生,手指捏的咔咔作响:“陈灼那妹妹陈念呢,可在府?”
那人并不知陈念的事,只知他们此次的任务是杀陈灼,如实回:“情况不明,不过我刚才盯梢陈府时,倒是有一女子出了府,看衣着不像是丫鬟。”
听此,头领松了口气,阴险笑了:“捉住这女子!只要捉住她,武宁王自然会出来,到时候用这妹妹威胁他,将他引入我们的埋伏,杀他便是易如反掌了。”
“是!”那黑衣人继续道,“老大,那女子离府不久,便是沿着前头的那条街走的,不一会便可捉住!”
“行动!”头领下令,暗巷中的黑影转瞬便消失了。
去追踪陈念了。
黑衣人在找她,她哥哥也在找她。
陈念的确是离开了陈府……
其实,她并非是想永远地离开她哥哥。
一出府,当陈念孤零零地走在街上时,她才发现这天大地大,她竟无处可去。
她是孤儿,是哥哥把她捡了回来,是她哥哥一手把她养大……
在这世上,与她陈念有关联的……只有她哥哥陈灼而已。
她哥哥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但是,陈念又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坏的事,无法原谅的事。
她哥哥那时扯着她裙摆,问她为什么要给他下药,求她不要走的时候,那眼神……太可怜了。
红红的,里面浸满了水光。
她哥哥一向都是勇猛坚韧的,他是大将军,陈念从未在他身上看过这种眼神。
那眼神,陈念现在想起都鼻子发酸。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做了一件错事。
她哥哥一定会生气,会大发雷霆,会囚禁她的……
她承受不住她哥哥的怒火。
陈念便想先在外面待一会,找个角落躲一会,等到她哥哥气消了,她再回去认错,和她哥哥撒娇,让她哥哥不要关她。
陈念单纯地这么想着。
只是眼下,她站在这四下无人的街上,举目望去到处是黑魆魆的影子,陈念衣衫穿得薄,夜晚冷风一吹寒气入骨,她瑟瑟发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陈念当即想回家了。
她想回府去找哥哥,要哥哥抱抱她。
哥哥的怀里最暖了。
“哥哥……念儿错了。”
“念儿不该对你下药,不该逼你娶别人……”
“念儿只是怕,怕哥哥把我关起来……我怕黑,哥哥以前还关,关我……哥哥不疼念儿了。”
“哥哥是坏蛋,不疼念儿了……”
“不疼念儿了……”
“不爱念儿了……”
“可是,哥哥不可以不疼我,不可以不爱我……”
陈念抹着眼泪一边走一边呢喃,一开始是和她哥哥认错,后面想起她哥哥的所作所为又忍不住控诉,控诉之后委屈地霸道地说,说哥哥不可以不疼她,不可以不爱她……
陈念一直自言自语着,瘦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似是当真要哭昏过去一般。
一想到她哥哥,她便越发伤心,此时哭得脑袋发昏,控制不住的,哭声和说话声越来越大,在这四下无人的夜里极是清晰。
某一处,一人的耳朵微微动了下。
陈念哭了会后脑子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