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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清正替陈念简单处理伤口,微微垂首,尽管脖子低成了一个似要弯折的弧度,也不曾抬起头看她一眼。
“陈姑娘,我已经命人去喊大夫了,待到了刑部,便会有大夫为姑娘诊治,还有,你到刑部也无需害怕,只需把经过详细说一遍,再签字画押即可,麻烦姑娘了。”伤口简单包扎后,陆良清温和说道。
“不,不麻烦。”陈念听此忙摇头,想起要找夫君离开哥哥的事,便忍着害羞问了句,“话说,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陆良清垂眸,似是在笑,语调平静:“春日宴我也在场,看到了姑娘,我想,怕是没人会不记得姑娘。”
陈念眼眸顿时亮晶晶,喃喃说:“那次后,我便没有看到过大人了。”
“不,还有一次。”他忽然道,垂着长睫,清冷的眸色暗了暗。
那次他进宫,少女在高高的红墙间,在苍穹之下如蝶轻舞的画面一下浮上心头。
陈念听来却觉疑惑,睫毛轻眨,好奇问:“是哪一次?为何我没有印象……”
少女甜软的声音入耳。
陆良清脊背微僵,稍稍握拳,只笑道:“没有,许是我记错了。”
“嗯……”马车内一时之间默了下来,各有心事,陈念思忖片刻,又大着胆子问了句:“大人娶妻了吗?”
陆良清忽然就抬了头,直视看她。
这是他为官多年来,第一次失态。
“未曾。”半晌,陆良清回了句,眸色清润温和。
小姑娘笑开了,眸子弯成了月牙:“那就好。”
陆良清忽觉喉间燥热,不动声色地移过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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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刑部,很快便有大夫为陈念处理伤口。
随后,陈念便将采花贼一事仔仔细细地说给了陆良清听。
陆良清听完后,笑着夸她,说她很勇敢,又善良。
平生,陈念被人第一次这般夸赞。
她都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后面,陆良清同她说,案子的卷宗还在整理,她须得再等一会。
陈念很乖巧,也没闹,乖乖等着。
只是她趴在案桌上没多久,便觉倦极了,竟是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陆良清正在一旁整理卷宗,见她睡得香,便未叫醒,他怕她着凉,便找来一件衣袍给她盖上。
不知不觉,酉时便到了。
当外头的片片花瓣飘至案桌,又落在旁边少女的脸颊时,陆良清恍然停下,如水目光缓缓停在陈念侧脸。
只是,他这目光只停了片刻,便有人来禀报,神色慌张,止不住的害怕:“大人,武宁王到了。”
陆良清收回目光,面色未变,他点头,正要出去迎,陈灼便进了内堂。
看到了这副场景。
他的小姑娘趴在案桌上睡得正香,桃腮粉唇,双颊微红,身上……还披着别人的衣袍。
显然是那陆良清的。
陈灼微微眯眼,眸色冰寒,只道:“本王接吾妹回府。”
陆良清颔首,并未多言,正欲上前叫醒小姑娘时,陈灼却大步一跨,径直越过了他,将小姑娘拦腰抱起,搂在了怀里。
如此还不行,当着外人的面,那大手非要托着她的臀,将她的脸贴着他胸膛,像抱小孩一般,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把她抱在了怀里,
盖在少女身上的衣袍滑落在地。
陆良清眼睫微颤,目光瞥了眼地上的衣袍,少女盖过的衣袍。
有花瓣落在上头,不知衣袍上的香气是花香,还是少女身上的香气。
陈灼勾唇笑了笑,这笑极其意味深长:“吾妹贪睡,多谢大人照料,不过这妹妹是本王一手养大,本王最清楚不过了,我这妹妹最喜欢抱着她兄长睡,在本王的怀里睡得最是香甜了。”
话落,陈灼转身欲走时,他却低了头,薄唇微微张开,靠近了怀里小姑娘的额头。
唇擦过她额头。
陆良清看得清清楚楚,拢在袖中的手攥紧,指尖已然泛红。
陈念却对这屋内的暗流涌动丝毫不觉。
她好似还在做梦,被陈灼抱在怀里时嘟嘟囔囔的,还带着娇甜的笑:“哥哥,我不要入宫嫁皇帝,念儿要……要嫁给陆大人……”
“要嫁陆大人,陆大人……”
霎时,屋里死寂一片。
这句呢喃的梦话说出口,小姑娘眨了眨卷翘的睫毛,似是将将醒来时,在场的两个男人皆变了脸色。
第41章
亲手养大的小姑娘说要嫁给别人。
他的心又被插了一刀。
疼痛让深陷在爱|欲里的陈灼渐渐清醒过来。
登时,小姑娘拿着剑要自刎的模样又浮上心头,胸腔乃至五脏六腑似是又被震裂流血。
陈灼低头,潮红的眼睛里还有水雾,歪了歪脑袋,看着怀里这个……这个以前睡着只会喊着要嫁给哥哥的小姑娘,笑了。
屋里死寂半晌,一时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却难以分辨是谁的。
“真有趣啊……”陈灼叹了声,粗粝指腹抚上少女鲜艳的唇,轻柔地擦着她唇上被咬破的口子。
“本王的妹妹随大人到了一躺刑部,便做梦都念着要嫁给陆大人。”
陆良清未有言语,只低头,看着落地衣袍上的那片花瓣,如松如玉的人物,竟也开始被红尘迷了眼。
许久未有清明。
“不知陆大人对吾妹是何想法。”陈灼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却带着一贯的压迫感。
当着陆良清的面,他的手指仍在揉着小姑娘的唇,将其玩得鲜红艳丽后也没放手。
流了血,他得擦干净。
他是她哥哥,他不能让她再流血。
陈灼如此想,他的小姑娘是世上最金贵的人物,怎么能流血。
陈灼这话说出,陆良清移开了落在那花瓣上的目光,当似是有一蝴蝶落在心尖时,陆良清眼眸一暗,拱手回——
“小姑娘的梦话当不得真,陈姑娘已被册封为妃,下官不敢肖想。”
“是吗。”
陈灼敛起唇边笑容,抱着陈念离开了刑部。
——
陈念一直没有醒来,在离开刑部后,一张被他手指磨红的小嘴还在念着梦话。
这时,她的梦话里不再有陆大人,而是娇娇地喊着哥哥,似是带着哭腔,像是哭泣的幼兽。
娇弱的身子颤颤巍巍的,那一双受伤的小手还紧紧抓着他衣襟:“哥哥,哥哥……不要,念儿正常了,哥哥别把我关起来……”
“别把我关起来……我会听哥哥的话,哥哥……”
“哥哥不是最喜欢念儿了吗……”
“念儿求你了……”
小姑娘呢喃哭着,泪水顺着眼尾流出,沾湿了陈灼衣襟。
眼泪温热,分明不烫,却在他胸口处燃起大火,霎时,他浑身都被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