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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
拒了这赏赐,明显就是不给皇帝半分面子,严重点便是触怒龙颜,违抗圣命了。
“灼儿!”太后也是满面愁容,假意怒斥了声,“你听姑母一句,不过就是个赏赐,又不是要你妹妹这个人,有什么受不起的?你让你那妹妹接了便是。”
若是以前,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陈灼也不会同皇帝起冲突,但这次,他却不打算退让。
冷冷直视面前的帝王,背脊挺立,威压较之于九五之尊的皇帝,竟有盖过之势。
皇帝也回之以冷视,面容看上去越发苍白,毫无血色,袍袖下手,指尖发白。
两人对视片刻,席上落针可闻,萧怀先打破死寂,淡淡笑了声。
只是这笑表面看上去温和,却不及眼底,“既然是武宁王的妹妹,养在武宁王膝下,那便是同武宁王一般身份尊贵,万人之上,何来身份低微一说呢。”
“又怎么会受不了这赏赐?”
身份尊贵,万人之上。
这几个字从当今皇帝口中说出,其中有何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少顷,众朝臣已是面如土色,就差没跪倒在地了,就连太后亦是双眉紧蹙。
陈灼却是不惧,脸上神情平静依旧,但未有半分退让:“陛下说笑了,臣乃一介武夫,如何谈得上身份尊贵,臣同吾妹一样身份低微,配不上陛下赏赐,况且吾妹向来胆子小,怕是会折煞她。”
萧怀垂了垂眼,目光掠过那正低着头,像鹌鹑一般的小姑娘,轻笑了声:“陈将军,适才你这妹妹同朕对视时,眼里可没有半分畏惧,算不得胆子小,朕在她眼里亦是看到了欢喜,再说,不过就是受个赏赐,难道这也会委屈了武宁王的妹妹不成?”
皇帝这话说得云雾缭绕,陈灼却只捕捉到了两个字——
欢喜。
这两个字在陈灼舌尖滚过,再碾碎,接着,血腥气涌出。
他缓缓转身,看向他这个妹妹,问——
“陛下说得可是真,念儿,”
陈念抬头看着她哥哥。
天子威仪不可触犯,陈念懂。
陈念迎上她哥哥的目光,点点头,回了他几个字:“是的,哥哥。”
这短短二字从他妹妹口中说出,陈灼胸腔轰鸣,似乎五脏六腑都被震碎。
“来人,赏赐。”
萧怀嘴角的弧度深了点,苍白的面容似是恢复了些血色。
一旁的小太监听此战战兢兢的,赶紧上前将赏赐之物递给陈念,迅速退下。
陈念便在皇帝温和的目光以及她哥哥烈焰般的目光中,接了此物。
她只觉得,他哥哥的目光都快把她烧成灰了。
有必要这么气么。
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陈念不理解。
“民女谢过陛下。”
陈念接过赏赐,跪谢行礼。
许是风冷了,又吹得大了些,少女挺秀的鼻尖透着一点红。
萧怀的视线在少女微红的鼻尖,片刻后又移开:“起来吧,你瞧着身体娇弱,以后不必跪朕,这皇宫,你若是想来玩耍的话随时都可以,后宫无人,你正好也可以来陪陪母后,若朕得了闲,也可带你逛逛这皇宫。”
这番话,再明显不过了。
“皇帝有心了,哀家最近的确是无聊得紧,小姑娘进宫陪陪哀家也好。”未免皇帝又同陈灼起冲突,太后便将这话接了过去,“已经到开宴时间了,本宫为大家准备了歌舞,来人,奏乐。”
话落,丝竹管弦悠扬响起,舞姬依次入场。
这场风波暂时平息。
一场赏花看舞的春日宴,便在没有血腥的刀光剑影里开了场。
陈念随陈灼一起坐了前排,紧挨着太后皇帝的位置,也是席间最瞩目的位置。
但是,尽管如此,在宴席开始后,没有一人敢再把目光放在陈念身上。
一个是因为皇帝,一个是因为……陈灼,
他近乎独|裁地管束着她。
从宴席开始到结束,他不让她去独自同别人饮酒,不让她独自去同别人投壶,不让她独自去同别人作诗,不让她独自去赏花,
她所到一处,他必定在旁陪同。
有他在旁,旁人是一个字都不敢同她多说,更别说相看别家公子了,陈念刚开始在席上看中的一个公子也不知所踪。
就这样,陈念一无所获地结束了这个宴席。
她的夫君还没着落。
……
回去的马车上,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候,陈念越想越气,实在是忍受不了她哥哥的行为,便发了脾气,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都砸了。
低矮红木圆桌翻到在地,上面的茶具瓜果也散了一地,鎏金铜香炉滚至陈灼脚下,几缕青烟缓缓飘散,清雅的檀香在这八宝角悬铃马车间蔓延。
“哥哥,今日在宴席上,你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欺负念儿,摸,摸念儿的腰?!!你是色魔吗!还有,宴席开始后,你为什么要一直跟在我旁边啊!你知不知道别人都不敢跟我交谈,也不敢邀我去玩耍!”
“你怎么能这样啊!这样我怎么能找到夫君!”
郁结烦闷的情绪充斥着脑袋,陈念头昏脑胀,便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对着她哥哥大喊,指责他,控诉他!
面对陈念歇斯底里的控诉和指责,陈灼轻轻踢了脚铜香炉,稍稍歪了歪头。
他慵懒地靠着马车壁,薄唇勾起,只看着他这个妹妹笑。
在他眼里,她发脾气也是可爱的,骂他色魔也是可爱的,只要她听话地待在他身边,当他的好妹妹,他便由着她闹。
陈念指责了一通,看到他哥哥不仅毫无反悔之意,甚至还看着她在笑。
在笑……
这下,陈念更气了,她忍不住又喊:“我跟哥哥说了,我要嫁人!我要离开陈府!离开哥哥!哥哥不以后不能……”
“陈念,你最好给我收回这些话。”
男人冷不防的一句警告,把陈念正要说出口的话彻底堵了回去。
这话是如此的冰冷,还带着慑人的命令口吻,宛如冰霜利刃,她忍不住浑身发抖,嘴唇都白了。
男人敛去方才的散漫,顷刻间便换了一副面孔。
长腿曲起,上半身倾向她,大手轻而易举便攫住了她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下巴被抬起,粗粝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少女呜咽一声,眼眸便泛了水。
“念儿,哥哥以前曾同你说过,永远…永远都不要说…要离开哥哥这种话……”
少女呜呜两声,倔强地开口:“为,为什么……念儿及笄了,本来就要嫁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哥哥身边。”
“是么。”
男人冷笑一声,指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唇瓣,待少女软嫩的唇瓣被他摸得充血饱满,娇艳无比时,他的手指轻佻又强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