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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咱俩的关系,至于我看你的热闹吗。”

“哥们儿,你放心,但凡衡夙是个渣男。”

“你就帮我出头?”裴镜予问。

“我就陪你哭。”陶乐明不假思索地答。

衡夙的演唱会在万众瞩目下,于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正式开始。

程希微和经纪人等在后台,捧着手机,如临大敌。

“准备好了吗?”程希微问。

经纪人从“服侍”衡夙以来,还未经历过此等场景,稍微有些紧张:“准备好了。”

于是大幕拉开。

衡夙在五色流转的灯光下出场,发丝被金色的光映得如燎生的火焰,像身后披着一片凤凰的尾羽。

他浅色的眼睛里照满了光。

台下的粉丝激动得在一开始就把嗓子喊哑,秋大虎告诫的“多喝水”之圣经,也被他们抛之脑后,带来的矿泉水瓶里一滴水都没有,里面装满了发光爱心。

秋大虎在前排往后回望,看到这种场景,长长叹了口气。

主持人身为肃静太太之一,也是走秋大虎的路子买到前排座位,见她叹气,关心到:“这么热闹你怎么还叹气?”

还好他们坐得近,这句话稍微大声一点,秋大虎还是能听见。

秋大虎回答:“我怕后面他们喊不出声。”

确实。

有经验的粉丝都知道,从最开始叫也要有技巧,因为提前喊哑了嗓子,之后的环节大概就只能一边捂住喉咙一边挥荧光棒。

裴镜予就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

他毕竟是衡夙公开的男朋友,关系人尽皆知,粉丝们抬眼望到他在台下前排最中心的位置,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另外两侧的长廊舞台,虽然有,但衡夙应该不会去走,灯光也不亮,纯粹是个摆设。

奇怪的是祁之野等人都坐在长廊舞台旁边,偶尔投来心照不宣的眼神。

裴镜予:?

这一场演唱会,大概可以记入夙愿的史册。

衡夙出道至今,也只有这场演唱会,算是巧思连连,惊喜连连。

衡夙连唱了三个小时也不显疲态,舞姿依旧能打,飞下的汗水都能被灯光打造成露珠的模样。

年轻真好。

裴镜予在台下想。时不时与衡夙对视一眼,还会被那双眼睛看得耳热心跳。

不知道究竟是气氛太好,还是尖叫声太过热闹,让裴镜予心跳逐渐失速,忽然没头没尾地想着,还好当初一时头热和衡夙睡了。

不然肯定失悔不已,远没有今天这么春风得意。

想是这么想的。

他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最中心,能和衡夙无数次的对视,可他们也心知肚明,哪怕他混入人群,终究也还是会与衡夙目光相撞。

谈说爱情,裴镜予想要唯一,想要坚定,想要永恒,想要一切求不得,也难以企及的东西。

而他深陷泥沼时,衡夙说可以。

于是他走出来后,就始终相信。

衡夙最后唱了两首新作的歌曲。

两首都送给了他嘴中的:“我爱的人。”

主持人在演唱会开始的时候还很坦然镇定,一听他的歌曲是为裴镜予写的,立刻大叫出声,吓了秋大虎一跳。

当然,秋大虎不是不想叫,主要是她忍了很久也没忍住,还是把嗓子给喊哑了,此时此刻正在捂着嗓子灌水喝。

裴镜予就坐在舞台前望着衡夙。

千万人看他背影,无从看他的眼神,不知道那两首歌曲的时间里,他究竟是眼泛泪光,还是目眩神迷。

大概二者皆有。

因为衡夙垂着眼帘,能清楚地看到裴镜予发红的眼眶。

他笑了笑,无声地对裴镜予说:“别哭。”

然后曲声落停,尖叫声在衡夙拿起话筒,抬起手时,逐渐化为无声无息的静谧。

那之后的无数时刻,裴镜予回想那一个夜晚,都能想起会场里无声静谧之时,他振鼓如雷的心跳。

面对荧光海洋,众人目光,衡夙的喘息声被这些静谧放大。

但这种暧昧气息,缱绻心绪,无关旁人。

衡夙说:“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说,可我一直无法做决定。因为世界上的所有决定,好像都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而越年轻,做的决定就越不正确。”

“我可以大胆地说,我从小到大,都不曾迟疑忧虑,任何决定,我都不怕它会与我的答案相悖——唯有在你面前,我会担忧你会拒绝。”

“我知道年纪轻轻,总做太过重要的决定会让人怀疑是否真诚。”

“可我胜在年轻,我有漫长的时间向你证明我的决心。”

衡夙的目光静静落在他的脸上。

之后的每一年。

到了生日的那天,裴镜予的耳边就会响起那句话。

那时衡夙抬起头,看向舞台下的人群,带着几分笑意地说:“虽然我现在只有十九岁,但在我的祖国,十九岁的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我想和我爱的人结婚。”

“我不需要他现在、立刻,或之后很快就与我结婚,戴上我为他亲手做的戒指。因为我需要他的一生,我要他很清楚的知道,我这一生,只和他结婚。”

“我们可以先订婚,”他又看向他,浅色的眼睛里缀满了光,“裴镜予,你愿意吗?”

那个时刻,是尖叫更响还是心跳更响?

裴镜予感觉所有的声音都隔得很远。

他后知后觉,恍惚又迷茫,像漂泊许久的人终于得到了救赎,他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祁之野拽着白铖跳上旁边的舞台,招呼着楼导和陶乐明赶紧跟着爬上去。

四个人拉出两条横幅。

分别是“生日快乐你就和他结婚吧”以及“今天订婚明天结婚以后钻石婚”。

灯光在横幅拉开的时候瞬间大亮。

裴镜予一时哽咽。

他好半天才道:“好俗啊。”

刚想邀功的祁之野顿时闭嘴了。

衡夙笑出声来,追问到:“所以和我结婚吗?”

尖叫声太响,他说不出话了。

但他点了点头。

从他愿意诉说自己的弱点时,衡夙就已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他从未想过拒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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