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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话锋一转,软下了语气劝道:“陛下,这天底下的女子千千万,你身侧自不会缺少佳人陪伴,今日哀家便做一回主,将那女子送走。”

“今日叫来这些老臣做个见证,陛下从此消除了这份执念如何?”

她今日无端叫来这些个老臣一起向沈欲施压,显然是叫他说不出个“不”字。

新君似乎无法做出权衡。

可太皇太后对此却不缺乏信心。

果不其然,对方恍若也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忤逆于她。

“一切都听从皇祖母的安排。”

太皇太后又问:“那么陛下,你如今可认了?”

沈欲始终都一副无喜无怒的模样,在听到这句话后垂眸朝太皇太后专程带来向他施压的老臣一一看去。

继而对众人缓缓回答道:“认了。”

太皇太后顿时松了口气。

这个结果她不觉得意外。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权力的诱惑。

聪明如沈欲,更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而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在离开皇宫的路上,清和很快便骑马追赶上来,将宫里的消息告知于知虞。

“瞧我说过什么,我说过,有皇祖母帮我们,这次就一定会成功。”

沈欲固然有一万种手段可以让宗珏暗中死去。

所以要保住宗珏,只能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前任君王因为“弑父杀兄”而被拉下马,遭到万人唾骂。

沈欲身为新君尚且还要树立起他的名声,明面上绝不可能效仿宗珏为百姓所唾弃的行径。

所以宗珏的事情闹大之后,除了明面上不便动他,哪怕在暗中死去必然与新君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如此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他就越无法对宗珏轻易下手。

可这中间需要有人帮忙挑起事端,所以清和便想到了知虞。

而作为报答,她也承诺会帮助知虞。

从宁福宫里一出来,太皇太后身边的内侍便交代道:“夫人不必在此停留,也不必道谢,太皇太后要帮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为了避免其余后患,还请夫人现在立刻就离开,以最快的方式出城,再也不要回头。”

知虞自是一一答应下来。

为了走捷径,马车是从城西荒山野岭的地段颠簸离开。

知虞与清和两个人在路途中缓缓说了些告别的话。

眼看就要顺利出城,外面飘起了细雨,清和却仍然坚持要将知虞再往前送一截。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

“不过阿虞,恭喜你如今终于自由了。”

知虞从侧窗中看到外面渐渐落下雨水,担心清和因此受凉。

她向清和道谢之后,不由对清和道:“公主回去吧。”

这雨势看着愈发大,只怕一时半会都停不了。

清和瞧见前面的路途不远,便对知虞道:“那好,阿虞,我们就此别过。”

清和掉头离开没多远时就看见一群陌生的人马在这荒郊野外仿佛忽然间凭空出现。

一支箭簇忽然飞跃过清和身后,接着猛地扎向了那辆马车车厢。

清和一惊,看着那群人越发眼熟,眼底越发不可置信,她沉下脸快速策马上前扬起马鞭便抽向为首之人。

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将对方头上的斗笠抽落,缓缓露出了底下一张冷峻的面孔。

是沈欲手底下的白寂。

清和愣住。

白寂停了下来,可其余人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地驾驭着胯丨下的马隆隆向前。

“你们要做什么?”

白寂扯住她手里的鞭子,面无表情道:“陛下说了,知氏若要选择离开,就只能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去往地府的黄泉路——”

清和蓦地睁大了眼,不可思议道:“他疯了……”

她立马要上前去,却被白寂死死拦住。

直到下一刻,清和便眼睁睁地看着知虞所在的马车被箭几乎射成了马蜂窝一般。

接着马车也冲出了断崖,轰隆破碎,翻滚而下。

确保马车上的人会摔得粉身碎骨,白寂才撤下了人手,带着一群人毫不留情地立马调转马头离开。

……

外面的雨很大。

打在身上又冰又冷。

明明是晌午,偏偏天阴得好似入了夜。

四处若不挂上灯笼,连看清楚五指都很是艰难。

宫婢们脱下潮湿的鞋,对着暖炉烘干鞋袜,纷纷报团取暖。

“这样的天,放在我们那里,多半是要出现妖异之物的……”

其中一个婢女尚未说完,便立马被人推了一把,抬头就瞧见一旁的管事姑姑脸色阴沉。

那婢子发觉说错话,这才脸色发白的闭上嘴。

知氏死了。

尸体甚至尚未停满七日。

宫里对这件事情一直都讳莫如深,更别说提什么鬼、什么怪之类的话。

管事姑姑抬手将窗户缝彻底合紧,任由这大有淹城之势的鬼雨“哒哒”拍打在窗户上,转身将屋里的暖炉拨弄得更热。

在一片阴晦的光影下。

知虞颤颤地睁开眼睫后,看到的是一片虚无的白。

她缓了许久的神,意识才渐渐回笼般。

发觉那些白是悬起的挽联与大片大片的白布。

这些东西让人极容易联想到不详的意味。

接着她余光便瞥见了身侧一团龙纹。

知虞心口一突,继而被一只手臂揽起了腰身。

她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画面,呼吸蓦地一窒。

“公主她……”

沈欲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别怕。”

“我对清和的事情既往不咎,至于你,阿虞……”

沈欲将脸贴着她的颊侧,喜怒难辨地缓缓问道:“这个游戏,你玩得可还尽兴? ”

他的语气恍若宠溺,却叫知虞思绪都一片空白。

她不由想到他故意抱着她,替她擦洗私密的地方,仍与她如正常那般欢丨好,甚至……

知虞颤声道:“陛下早就知道……清和与太皇太后偷偷给我换了假药是不是?”

男人并不否认。

“不过我不放心旁人给你的药。”

“所以……”

沈欲缓缓答她,“我给阿虞吃的是糖丸。”

所以,老大夫过来诊断后也与清和买通的太医是相同说辞,说她身上的海棠殁会发作。

背地里其实也是他的意思……

她装作失去嗅觉,装作失去味觉,装作看不见和听不见,乃至最终还要装作没有知觉。

沐浴时,纵使被他的眼神寸寸剐视,知虞也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如常擦拭身体。

明知道她擦到哪里,他便看到哪里。

她却还是得将脖颈,锁骨,胸脯,每一个地方都擦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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