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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老大夫说,知虞不是受寒引起的发热。

“是你上次喂给她的药,药效过于猛烈。”

这大夫头发花白,可精神矍铄,一双眼目不浊,看人更是炯炯有神。

“换作健壮些的自然锦上添花,可她这娇弱的身子本就承受不来的……”

“你看你上回同她一起失足坠下高坡,连你这般给口水都能活的体质回来都成那样,她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沈欲语气淡淡地回答:“这不是挺好的。”

老大夫摇头,“不,她身体承受不起这药性,遇到问题也不发作出来就会一直积攒在身体里。”

“她得像普通人那样,若伤风受凉了,养够了一个循环自愈为妙。”

药物的干扰让她提前恢复精神气,却只会害得她以后更加严重的爆发出来。

若不遇到事情身体也许也会慢慢消散了药性,自然无碍。

可偏偏她遇到了极多的事情,又是坠坡,又是担惊受怕。

原本不显的症状在身体里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眼下的解决法子也并不难,便直接用这老大夫祖上不外传的针灸秘术,替知虞发散出那多余的药性即刻。

沈欲垂眸扫过榻上双眸阖起的美人,心头不由掠过一丝淡淡阴翳。

真弱。

给她好东西都受用不住。

老大夫回去准备药材和银针。

沈欲送他出门时,恰好遇见了过来寻他的沈蓁。

“郎君,我听说夫人病了……”

沈蓁这几日夜里没能睡好,眼底有着微微的青影,似乎也正为着什么事情一直担忧着。

沈欲抬脚迈下台阶,口中缓缓回答,“是病了。”

沈蓁拧了拧手里的帕子,到底忍不住继续问道:“郎君,柳嬷嬷这几日怎么没有回来?”

在这之前,她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甚至有人直接揣度柳嬷嬷没了。

沈蓁自是不信,可日日都不见柳嬷嬷回来,她心里实在不安。

沈欲脚下顿了顿,口中答她,“柳嬷嬷亦是病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

沈蓁拧着帕子的手指终于僵住,“我不信……”

纵使他的态度仍然一如往常的温和端庄,可直接就告诉她柳嬷嬷病了这样敷衍的托词,她实在难以相信。

沈欲扫了她一眼,反倒不徐不疾地柔声问道:“那你怎么会以为,一个奴仆可以要求主母给她敬茶这种事情会是真的呢?”

如果她不信,那个时候不就该不信了吗?

沈蓁闻言怔了怔,随即面上蓦地一白。

可男人却径直离开,并未停留。

“姑娘……”

沈蓁搀扶着阿冉伸来的手臂,仍然呆愣在原地。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她故意的吗?

“难道不是夫人先泼柳嬷嬷一身水在先?”

夫人一直都很刁蛮任性,可在柳嬷嬷生辰当天还做下这样刁难人的事情,难道不过分吗?

沈蓁以为,沈欲一直将她和柳嬷嬷当做家人长辈,从来没有主仆之分的,毕竟他们是那样不同于寻常人的情分……

可刚才那一瞬间,她难免感到些许灰心。

如果她错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哪里做的不对,但偏偏要选择用这么伤人的话。

多年的相处让她即便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但也明白,他心头是生出了脾气的。

这一刻,沈蓁不由疑惑,他是不是对自己从未有过半分男女之情?

仔细想来,他什么都应自己,却从来没有与她要过什么。

可……他的的确确是因为救她,才被迫娶了知家的女儿,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柳嬷嬷是不是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阿冉面露迟疑,“姑娘……”

沈蓁:“我那么宠爱你,你总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阿冉眼底霎时掠过一抹心虚,“姑娘,我……我没想骗姑娘,可是……”

沈蓁道:“罢了,回去再说。”

那种心凉的滋味,她不想在外头流露分毫。

……

因为针灸前要灌下一碗汤药,所以老大夫给知虞简单扎了两针后,让她勉强有了意识。

只是她人虽迷迷糊糊似醒的模样,可说话却又颠三倒四完全不像。

不管旁人怎么哄她喝药,她都呢喃着胡话。

待说到“不要柳嬷嬷”时,身子又要开始发抖,显然将她吓得不轻。

直到一个男人托起她的后背,嗓音沉沉地问她,“那你想要什么?”

知虞傻乎乎地发愣,随即小声道:“想……想要休书……”

大概也知晓自己提出来的话很不好,眼睫颤颤地便要往被子底下钻,却被人掌心攥住了软腰。

“好啊……”

“给你休书。”

“真的?”

沈欲低头打量着她,意味不明地启唇答她,“自是真的。”

接着美人这才主动抱起了碗,乖得像猫,将碗里的汤汁喝得一滴不漏。

等待药效发作的过程,知虞一会儿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感觉身子轻得要飞起来了。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现下一定在做梦,沈欲怎么可能会突然就答应给她休书呢……

迷迷糊糊间,知虞看到了男人手里的书,发觉他一点都不正经,看的都是些杂书。

那书上每一个地方志怪故事都极其短,似乎作者只是草草作下的记录,并不加以多余修饰。

其中一篇便是说的一个村里的妇人,在一觉睡醒来之后,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隔壁村子亡故已久之人。

妇人的丈夫公婆皆惊骇不已,带着她去隔壁村核实后发现她所说的细节的确都一模一样,甚至连生前将钱财藏在墙上哪块砖缝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起初那鬼魂附体似乎都极其不稳,妇人时而正常,时而又发作。

直到一个道士给出指点,也许可以用惊厥法子,将这鬼魂吓出体外。

却不曾想,越是惊吓,那鬼魂之体越固。

后来道士自认失责,自尽而亡。

妇人体内的鬼魂则因为这错误的法子被迫长久留了下来……

知虞模模糊糊的想,若这个故事是真的,那妇人体内的鬼魂都未必自己想留吧?

是他们那些人自己心里有鬼,才什么都怕呢……

大抵是受了这故事的影响,知虞又做了许多噩梦。

时 而后背躺过针板似的发疼,时而胸口又压得厉害。

挣扎了好几次都挣扎不开,终于撑开眼皮后,发觉自己竟是像树袋熊一般趴在别人身上的姿势。

她微微一动,身子就又往下滑,然后被一只手掌堪堪托在了臋下。

“别动。”

沈欲一手捧着卷宗,缓缓垂眸。

掌心向上托了托,让她坐在靠近小腹的位置,这才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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