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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人的吩咐,是她完全都违抗不得的命令。
按摩的手法揉化膏脂并不难受,反而该很是舒服。
一些久经人事的正房夫人私底下很喜欢,只会恣情恣意地打开身体,任由旁人细腻服侍。
可知虞这样的少女哪里能领会其中乐趣?
她活像是上刑般在美人榻上让她们顺着寸寸肌肤擦完了香膏,接着却又要擦拭另一盒药。
“劳烦夫人将膝盖分开,不然奴婢们不好帮夫人抹药。”
似乎怕震慑不了这位娇柔的美人,话顿了顿复又强调,“这也是郎君的意思。”
这也是郎君的意思……
让她膝盖分开、上药。
知虞指尖掐得发紧。
她并没有受伤。
只是靠近腿根的位置有处青色的指痕……
一看,便知晓当时那人下手有多失控。
就像是要保养一只精致昂贵的花瓶,一点点伤痕都不可以留下。
可知虞不是花瓶,是个会呼吸会颤抖的人。
如果是沈欲在她面前叫她做这些羞耻的动作,她决不会答应。
可换成了这些婢女来替代成他的口,他的手,美人颤着眼睫,脑袋里根本想不到那么深、那么复杂。
反而会被这些人一点一点地哄骗着,潜意识中便接受了自己被人这样对待。
婢女们的指腹柔软,动作也更加细致。
服侍完后,又默然退下,隔天便会再度出现。
那样服帖周到的照顾,不仅不能让人放松,反而愈发感受到悬在后颈上的刀。
锋利冰冷的一面对准着颈后,不知到什么时候就要猛地掉落下来。
几日下来,知虞终于有些受不住。
让她们去告诉沈欲,她好了。
病好了,就意味着该将正经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楚仔细。
本就逃不开的事情索性也不再拖延。
知虞同那些婢女说完后,隔天便想一口气儿睡到晌午再起身面对那些烦心的事。
但不曾想,沈欲不紧不慢地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在清晨早朝结束后就找上了她的房门。
彼时知虞都并未起榻。
甫一睁开惺忪困倦的雾眸便瞧见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喝着早茶。
那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对着她的床榻,似乎一早上便已经将她翻来覆去的几个凌乱睡姿打量的一清二楚。
睡意霎时被惊得无影无踪。
知虞撑起手臂,察觉身上衣物妥当,这才缓了几分紧绷。
只是四下竟无一人通报和提醒。
对方的进出毫无阻碍同时也提醒了知虞另一件明晃晃的事实——
他是她的丈夫。
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这里都可以。
僵着思绪还没想好要如何应对,忽然察觉到异样的视线徐徐落下,知虞忙就将眼睛又阖上。
沉寂的屋里发生了轻微响动。
先是茶盏清脆落在桌面的声音,再是轻微步伐缓慢靠近。
架子上的粉色裙子挑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
接着被丢在了少女的枕畔。
等了她几乎一上午,沈欲也是一副饶有耐性的模样。
“再不穿衣,出门就要迟了。”
他等了她半晌,竟是要带她出门?
知虞见他已经察觉自己醒来,装也装得不像,只好又睁开了雾濛的睡眼。
“是要去哪儿……”
初初醒来时嗓音微微沙哑,故作不解地询问。
“你觉得……”
沈欲倚在帐子旁,低头俯望着她,缓缓启唇的瞬间便掐灭了她心怀的一丝希望。
“哪里才是审问犯人的最好地方?”
知虞:“……”
那……自然是他的刑房。
他想将她带去他的刑房不成……
知虞再不聪明也知道,在那里走过一遭的人,再出来时,身上焉能还有一块好皮?
便是杖责,都是要将袍子撩起,将裤子扯下来,露出光溜的腚来打。
真到了那儿,便是真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自尊可言……
纵使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仍是止不住的紧张起来。
“我不想去……”
光是想想,那样的地方都难以接受。
“薄然……”
美人的嗓音愈发得轻,唤沈欲时仿佛就将他的字亲昵的含在唇齿间,像是有只细嫩的手贴在人心口轻轻撩弄。
可实际上,她的眼角又开始泛红,掩在心口的手指轻轻打颤。
因为一些足以预知到的恐惧,而提前开始害怕。
“我们有话在这里说不好嘛……”
语气不由带上了一丝央求的意味,似想要得到最后些许的宽恕。
沈欲瞥了眼她轻轻捉住自己衣摆的手指,情绪不辨道:“在这里问,手段自然又不同了……”
“你确定吗?”
刑房里有趁手可用的工具。
不听话时可以用鞭子或轻或重,抽丨打在她的腿上,细腰上,每一处疼起来都会是不同的滋味。
再不然,那烧红的烙铁也时常用来恐吓罪犯,越是敏丨感细嫩的位置,便越是经不起磋磨。
他会比刽子手都残忍,想不给人痛快的法子,多的是。
在隐秘里的帐帘下,衣服都没穿几件的柔弱美人……
叫他在这处连个趁手工具都没有的香闺软枕上。
得用上什么手段才能让她害怕到一声接着一声哀求,只为了叫他饶过她呢?
知虞忽然间一个寒颤,虽没能立刻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深意,但也知晓,今日怕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我……我穿便是……”
她不敢考验他的耐心,生怕再拖延下去,他连穿裙子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勉强地穿戴整齐,被迫坐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知虞的心肝都好似跟着路途一块上下颠簸不止,茫茫然不知该着落在何处。
“那扮作哑巴的婆子似乎也曾与旁人提到过夫人……”
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又在知虞的身上叠加了一层嫌疑。
“婆子的话不可信……”
美人撕扯着手里帕子,语气缓缓道:“她从一开始就装哑巴,可见她不是正经人……”
即便为自己勉强地辩解几句,可知虞仍旧觉得无力的很。
现下的她只怕与那落在砧板上的鱼儿都没有太大区别。
直到马车抵达,知虞下车才发觉沈欲带她来的地方是寺庙,而非黑洞洞令人心骇的刑房。
空灵肃穆的大殿中,四周都供奉着不同的神佛。
里面出来一位主持似与沈欲有所相交,亲自接待了他与知虞。
那主持略显老态,神情很是慈蔼,“郎君今日来,可是有所求?”
沈欲似笑非笑道:“今日恰逢十五,想带夫人过来一起拜个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