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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挤在狭窄而密闭的车厢里,邝野躺着搂住俞斯越,有些不明所以但毫无条件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

“不会压到你伤口吧?”

“不会。”其实拆线的时候邝野就好得差不多了,他一向皮糙肉厚,这点外伤疼两天就没事了。

俞斯越趴在他没有受伤的右半边身体上,手掌贴着他的心脏感受底下沉着而有力的跳动。

“邝野。”

“嗯。”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青媛聊了什么?”

邝野思考片晌,决定克制一下自己幼稚的妒忌心,展现成熟男人的包容力。“不知道也没关系。”

“可是我想说。”

“……”邝野与其说是郁闷,倒更像是纳闷。他莫名感觉被耍了,但顺着话头说,“那你说。”

“我问她最近乐队重新起步,又遇到压力这么大的官司,身体受不受得了。”

“嗯。”

“然后她问我是不是来这里复诊,我说是。她问我还能不能弹琴,我说估计一辈子也恢复不了以前的水平。”

俞斯越的声音非常平静,邝野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瘦削的肩。

“虽然我们知道各自的生活早已渐行渐远,往后也不会像正常朋友那样时时问候见面,但抛开一切,我们对彼此还是很关心。”

“……哦。”

“我还问了她能不能跟你说我们之前的事情。”

俞斯越稍稍仰起头与邝野对视。俞斯越的眼型偏凌厉那一挂的,黑睛微藏,可现在上抬着眼皮,弧度变圆了一点,显出一丝温顺与柔和。

邝野问:“她怎么说?”

“她说可以。”

“那我要听。”

于是俞斯越从头说起,说他们三人如何在学校的琴房里相识,一段俗不可耐的三角恋,青媛是如何赴了那个酒局——

“鹏万国——当时并不知道是他——让中间人暗示她,我原本有大好前程,但不善交际把握不住机会,于是她为了我去了,她都不知道是谁灌醉了她,太多人在那里了,鹏万国、颜真,还有许多她认识的、根本不会起疑的人。等她第二天早上从酒店床上头痛欲裂地醒来,一切都毁了。”

那时候他和沈彻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天崩地裂,沈放才刚刚创立星辉熠放无权无势,他更是完全没有能力承担责任,为了让青媛振作起来,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后来他向青媛告白,要跟她在一起,花了很多时间希望她走出阴霾,却只是把自己也拖入了深渊。

斐波那契在痛苦与煎熬中勉强做出音乐。他们日复一日地消磨自己的心志和彼此的情谊,沈彻还是固执地陪在他们身边,只是时不时忍不住要跟他干架;青媛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破了个巨大的缺口,渐渐无法控制地对他说出尖锐的话;而他……他也在这样的不真诚、不坦白和随波逐流中变成一具空壳,对人、对性、对生活都慢慢失去了感知。他从头到尾就虚伪之至,落得这样的结局并不出奇。

“青媛刚刚跟我说了我们分开后她的一些事情。她也经历了很多,但她比我聪明勇敢多了,更快地走了出来。遭受到身体伤害的明明不是我,青媛都能那么坚强,我凭什么就想不开呢……可是这样想的时候,就好像更喘不上气来。”

“笨蛋。”邝野快人快语,手指轻轻弹了下他的额角,“生病还需要资格的吗?”

俞斯越怔怔地捂住额头,半晌,他靠向邝野的肩:“所以你听完了,有什么感想?”

“你确实不应该,好人没做成,还把自己赔进去了吧。”邝野的手指绕着他的发丝说,“不过你也够惨的了,原谅自己吧。”

俞斯越有些无奈:“怎么事情到你嘴里总是这么简单啊。”但他非常羡慕邝野这种能把一切变得简单的能力。“我真是白长了岁数,”他真心诚意地说,“你比我成熟。”

“这是你现在喜欢上我了才看我顺眼了。”邝野清醒得很,“不然我对你来说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他还记得俞斯越很早之前对他说过的玩笑话。

他记得俞斯越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无论玩笑的还是正经的。

俞斯越被逗笑了,在邝野的裤裆上轻轻拍了拍:“我错了,你长齐了。”

“摸我干嘛。”邝野挑起一边眉,“怕我听了你跟女人的那点事也萎了?”

俞斯越蹙了下眉:“别拿这个开玩笑。”

邝野立即从善如流:“对不起。”

俞斯越往上凑了凑,与邝野接吻。双方都很主动,唇齿啃噬出热切的欲望,邝野的左手撑在驾驶席靠背上侧了下身,将俞斯越挤到座位里侧,右臂箍住他的腰,让两具躯体得以紧紧相贴。

他们的腿交缠在一起,邝野顶了俞斯越两下,下身慢慢地蹭了蹭,忽然停止动作。

俞斯越被吻得情动,连说话声音都含糊了:“怎么了……”

邝野有些讶异:“你是不是硬了?”

“我硬了吗?”俞斯越居然也是疑惑的,不确定地往下看了看。

“腰抬起来点。”邝野扶起他,一只手解开他的钮扣和拉链。

俞斯越半跪着,在邝野的指尖伸进去碰到他的内裤之前移开了视线,将脸埋进邝野的肩窝里。

邝野用手指拢着揉了一下,留意着俞斯越的呼吸。

“勃起还让你有罪恶感吗?”

过了好几秒俞斯越才微微摇了摇头,声音闷在衣服里:“已经不会了。”

他蕴藏了足够的勇气,露出来半张脸,斜飞着眼尾看着邝野,小声道:“我想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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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连载的过程中我很少写注释之外的作话,快完结了,这章想写一写。

初稿的时候我自己开始困惑,主要受害者是青媛,但在时间轴上出场时她已经走出了阴影并有了新的恋情。俞却一直陷在过去中,包括后来的车祸让他越来越消沉。

这样会不会忽视了主要的受害者,或让人觉得俞“并不至于”?

然后发现我可能也陷入了思维误区,将不同人所承受的苦难进行了比较,好像承受的苦难不够多,就没资格比多的那个人病得更久。

在BL小说里书写这样的女性形象是敏感又困难的事情,我既不想主次不分地过多着墨,也不想半吊子地涉及,青媛跟俞单独分享的那些经历虽然没有写出来,但就像有句话说的:Everyone you meet is fighting a battle you know nothing about. (据说出处是罗宾·威廉姆斯,我是在挪威剧《SKAM》里看到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跟别人进行比较无疑是多套了一层枷锁。特别在现在这个寒冷又混乱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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